新时期文学的“去政治化”趋向与新世纪文学的“再政治化”

2010-04-07 14:03郑国友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5期
关键词:政治化现实作家

郑国友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文史系,湖南 长沙 430205)

新时期文学的“去政治化”趋向与新世纪文学的“再政治化”

郑国友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文史系,湖南 长沙 430205)

20世纪特殊的时代情势迫使中国文学介入政治场域。文学的政治运作与政治的文学实践使该时段的中国文学承受了过多的非文学使命。新时期文学“去政治化”的文学想象是对过去文学“政治化”的一种反叛。然而,二十余年来的试图使文学在远离或逃避政治这一带有强大社会能量的话语、制度、作用力的文学努力,同样是使文学步入歧途和困境。新世纪的文学面临着一个“再政治化”的问题。

新时期;新世纪;文学;“去政治化”;“再政治化”

一 政治化与文学异化

20世纪特殊的时代情势迫使中国文学介入政治场域,从而使该时段的文学在整体上被烙上了鲜明的政治色彩。文学群体和作家个体均从各自的政治立场出发阐发自己的文学观念,发起文学运动,参与文学论争。梁启超早在世纪初便大声呼吁:“今欲改良群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欲新民,必自新小说始。”[1]P211这在理论上将小说视作是革新政治的强有力的工具。鲁迅也认为,“现在是多么迫切的时候,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即给予反响或抗争。”[2]P1鲁迅在文学实践中正 是强调文学的“匕首”和“投枪”的作用。我们甚至可以说,一部20世纪中国文学史就是一部文学的政治演进史。

文学革命时期,以鲁迅为代表的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视阈中始终弥漫着对腐朽政治的强烈憎恶和对“合理”政治建构的强烈欲求。革命文学时代,不单是文学社团带有“亚政治文化”的形态特征[3],文学论争更是充满“火药、硝烟”味。李健吾在1930年代就说过:“时代和政治不容我们具有艺术家的公平。”[4]文学的政治化传统,使我们看到了中国现代作家那一腔赤血参与中国革命复杂建构的热情。

然而,建国后27年文学的政治化演进却过多地顺应于政治层面的导引与规范而缺乏文学层面的探索与开拓。如果说,五四时期的中国作家是出于以正义感为核心的政治伦理驱使其以文学的方式参与政治建构,那么,在“十七年”和文革时期的中国作家则过多地负载着政党和国家权力话语和制度规范层面的胁迫,其创作自主性受到了来自政治话语方面的严重挤迫。这一时期,文学的政治运作与政治的文学实践使该时段的中国文学承受了过多的非文学使命。文学的发展进程,自动地或不由自主地被纳入“光明的中国之命运和黑暗的中国之命运”的政治选择之中。[5]P5文学在整体上呈现出异化的颓败景象。“文艺从属政治”、“文艺为政治服务”并且“当然是服从那个实的(政权机构——政党),虚的(政治思想、政治态度、政治观点)怎么服从呢?”[6]P348文学成为歌功颂德的“流行音乐”。作家可以无视三年困难时期的现实而喝着“荔枝蜜”、唱着“茶花赋”。在领导层“三个结合”的创作指导下,假、大、空的人物形象塑造成为当时作家的创作追求。50到70年代发生在中国文学中大规模的批判运动,将中国文学的异化现象推向高潮。当时文学反应的现实,其实是一种“伪现实”,与现实严重脱节的一种现实。现代中国文学经过近60年的发展,其结果是只剩下八个“样板戏”。而大批曾经为中国文学创造了巨大精神财富和思想资源的作家因众所周知的原因或不得不放弃写作,或面临被批斗、被改造、被下放甚至被摧残致死的命运。以至我们今天重提这么一个话题,心情依然是十分沉重。这使我们不由得要问这么几个问题:中国文学为什么会走向这么一个“悲惨世界”?

在20世纪,我们与西方一样,都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而为什么西方文学能将战争的苦难经历转变为其思想资源并创造出文学的辉煌,我们却只能写些“墙头诗”、“枪杆诗”,唱些“新民歌”?这是作家的失职还是其它一些什么原因呢?当然,面对这些诘问并试图回答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在今天仍然是十分困难的,但有一点却是应该引起我们重视并深思的,那就是在文学的政治化演进过程中,中国作家逐步被政治所“规范”,从而丧失了对自己作家身份进行确认的自觉和与现实进行心灵对话的姿态和情绪。文学呈现异化,关键就在于作家丧失了自由和对自由的追求。如萨特就认为文学的本质是自由,写作的目的就是呼唤自由。文学的政治化并最终导致文学的异化,其教训至今仍应该引起我们深思并值得认真进行总结。

二 “去政治化”与“回到文学本身”

20世纪中国文学在20世纪80年代前的过度政治化及其导致的文学异化处境使中国文学一步入新时期便产生对政治的“反弹”和“撤退”。在“反思”极左政治给中国人的心灵造成的“伤痕”,并进而提升到文化“寻根”的思想高度之后,便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换。这种转换的显目之处在于中国作家在新的时空结构中焕发出新的艺术想象,即对于纯文学的理论倡导和艺术实践,并开辟出了如“寻根文学”、“现代派”、 “先锋派”等广阔的艺术空间。这种理论倡导与艺术实践根由在于人们意识到20世纪中国文学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文化语境中展开的,20世纪特殊的时代特点和特殊的历史任务,使这个时代的文学在整体上呈现出不利于纯文学发展的态势,文学在大多数时段始终未能避开政治浪潮的裹挟。于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学在大量去除政治强加的非文学使命后,获得了较大的自主自律性,这就为文学在新时期的转换提供了可能性。

新时期文学的转型是在时代变革、社会转型和纯文学呼声高涨的背景之下进行的。这种转型,自然有其历史渊源与现实依据。回顾历史,在20世纪30年代,无论是“左联”、“新月”,还是“海派”、“京派”,都是从各自的政治立场及其对政治的预设出发,以文学的方式参与当时的政治角逐。五六十年代特别是文革十年,文学被钦定为“为政治服务”,“文学从属于政治” 的工具性处境大大玷污了文学的纯洁性。文学参与政治,政治干涉文学,中国作家在此过程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在其意识与潜意识中均有着对过去文学参与政治建构历史行为的摒弃与排斥。

面向现实,八九十年代的社会转型,市场大潮汹涌,作家在“冲浪”中重新对自己的角色进行定位。如王朔自称是码字儿的,马原反复强调自己只是在讲故事。新时期的作家心态趋于平缓,过去革命时代知识者“政治焦虑”心境被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进行了角色定位了的知识者的“政治疲倦”。表现在文学实践中,便是新时期作家的“去政治化”的文学努力。首当其冲且口号宏亮、应者云集的便是八十年代的文学吁求:对于“纯文学”的倡导。值得肯定的是,“纯文学”的吁求和“去政治化”的文学努力,确实有着非凡的时代意义和文学价值,确实开拓了新的想象空间和话语空间。然而,“问题在于,究竟什么是‘文学本身’?有没有一种在历史运动中与社会、政治、经济、法律、道德、伦理、宗教等等互动着的,却又被宣称为与它们毫无关系的纯粹的‘文学本身’?试想,把一切都剥离掉了,还能剩下什么?本能?食与性?”[7]回首20世纪80年代特别是90年代文学的发展历程,面对文学的现实,文学的“去政治化”与“政治化”的效果,同样存在漏洞与缺失,同样存在对广泛丰富的社会生活进行抑制与遮蔽的令人担忧的征象。

从作品题材、题旨上看,文学的“去政治化”抑制与遮蔽了政治与政治文化在当代文学中的投影。以近年来的文学观之,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文学形态丰富,题材多样,但时代质素却被抽空。新写实小说从描写重大题材的“高度”降下来,以“零度情感”去书写生活的“原生态”。新生代小说、女性写作刻意回避大众的现实生活,潜入到对“私人生活”的个人化书写和“下半身写作”的密集图景当中。许多评论家对文学“不写内心,专写内分泌”、“‘呐喊’的声音稀薄而‘欲望的尖叫’却被高分贝放大”的现象深表忧思。[8][9]再往下延,所谓“70年代写作”、“80后”更摆脱了“宏大”的社会政治书写,而进入对“草样年华”、“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的成长烦恼和新新人类“独特”生活场景的描摹当中。即便是一度以极大的热情介入社会政治的张承志、张炜、韩少功、王安忆等人也把笔触转而伸向民间、种族、部落等等。似乎相当一部分的作家普遍降低了对现实社会的政治热情,而表现出一种“政治冷淡症”。当下许多现实生活的矛盾,作家不是在回避,就是在抚摸。即使是政治内涵较大、以“反腐”为主题的文学作品也难以触摸到创作者严肃的政治使命和严正的社会责任感。怪不得批评家喟叹,这些作家和作品是在“诲淫诲盗”。

20世纪80年代的文学成为20世纪中国文学历程的一块鲜明的“界碑”,前近六十年的政治化演进在此被“去政治化”和“纯文学”“撞了一下腰”,而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换。急变的革命时代,现代中国作家自觉将文学纳入政治的轨道,“以笔为旗”主动参与中国革命的建构,传统在新时期渐被降下帷幕。然而,“回到本身”的文学同样无法解决“文学本身”的问题。“什么是文学本身?”、“何谓文学本身?”的问题同样令文界、学界寝食难安、颇费思量。

20世纪中国文学近60年的政治化演进和20多年的“去政治化”趋向的经验与教训是本文引出“新世纪文学‘再政治化’问题”的两个“平台”或“坐标”,本文试图对此作一最初的尝试,以引起学界探讨。

三 新世纪文学的“再政治化”问题

美国当代著名的学者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断言,政治视角构成“一切阅读和阐释的绝对视域。”[10]P8而同时代的牛津大学教授、英国首屈一指的理论家特里·伊格尔顿也站在马克思主义立场上,以独特的“文本——历史——政治——文化和理论——创作”的批评方法,将文学的文本、历史的叙述、审美的再现、政治的阐发相互阐释、交相辉映,从而开创出一种批评的“霸权。”[11]P20虽然他们均是从批评的角度来讨论文学的问题,但引出的话题是,新世纪的中国文学如何以新的姿态进入广阔丰富的现实社会生活的问题。在综观20世纪中国文学“政治化”与“去政治化”的演进和演变的轨迹后,我们将这一问题再具体、再细分,那就是新世纪中国文学的如何“再政治化”问题,这关系到中国文学在新世纪如何进行自主性重建这一重大课题。

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政治作为意识形态,其包容量极大,同时又具有极大的社会能量,它可以辐射至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政治文化是民族或国家长期积淀下来的政治价值观念、政治信仰、政治情感和政治心理等,它对人们的价值观、情感、心理、伦理、道德、认知等均会产生巨大的作用力。将政治和政治文化纳入文学的场域,在表现“人”的文学中显示其巨大的投影,应是作家的自觉。试图消减政治和政治文化外在或潜在的作用力,将文学固定在“文学本身”的场域来构建文学的乌托邦,在短期内对文学发展的负面影响也许会不甚明显,但长此以往,必然会使文学“短足”。

同时,也是基于这样一种现实,即在处理文学与政治的关系问题上,中国作家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心理和思维定势:将政治等同于党派和国家政治,认为政治就是斗争,就是伐异,心灵深处感受到的仍然是从政治立场出发介入文学论争以及文革时期政治对文学的粗暴干涉所带来的苦痛记忆,由此而产生“政治恐惧症”和“政治疲惫感”。诚然,文学介入政治以及政治干涉文学的惨痛教训我们不能忘却并应该认真总结。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文学态度却是有害的,我们不能在把洗澡水泼掉的同时,也把婴儿扔掉了。很久一段时期以来,我们看不到一针见血、深沉博大的作品,缺乏触动思维,牵引灵魂的佳作。试问,远离现实,逃避政治的文学难道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新世纪文学应该如何“再政治化”?首先仍然是作家身份确认与身份自觉的问题。20余年的改革开放使中国无论在经济上,还是在体制、文化方面均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特别是政治民主化进程加快了步伐,取得了突破。在全球化语境中,人类性的力量和眼光是考察“地球村”事物的共通性标尺。而文学是最宜于表现人性和人类性的文化学科。文学生长环境的适宜变迁为文学提供了肥沃的生存土壤。这就要求作家进行自觉的自我调整和身份确认。表现在处理政治和政治文化如何进入文学这一问题上,作家应摆正自己的位置,以文学家而不是政治家的身份出场。而且文学家在把握政治问题是,“必须是通过对人的灵魂审视而达到对人的精神关照,他更多地侧重于政治与人的内在关系的角度。”[7]其次,我们认为,新世纪文学将政治和政治文化引入文学,在其中必然要有一个审美转换和平衡的问题。转换和平衡的过程,就是从政治话语向文化政治的转换过程。作家要有面向现实并穿越现实特别是现实政治的勇气,贯注着充满着人类学眼光的忧患意识并高扬批判精神。他们精神视阈中的政治维度是多向并互阐着的。他们对政治的感受应该是独特的、多向的。其心灵飞翔在广阔的政治域地里,政治制度、政治思想、政治心理、政治文化和政治美学均是其展开灵动翅膀的广袤之地。他们以文学的方式将现实政治与政治文化在文学处整合。特别是在现实遇挫时,作为“灵魂工程师”的作家,其忧患意识和批判精神会沉重而富有热力地被唤起、唤醒,从而担负起社会和人类灵魂“守夜人”的历史责任。只有在以上两点的基础上,我们才有资格有依托来谈论新世纪文学场域自主性重建问题。

政治对文学来说是把“双刃剑”。中国文学有着悠久的政治化传统,从孔子的“兴、观、群、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论语·阳货》),至白居易的“补察时政”、“泄导人情”,再至梁启超“今欲改良群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1]中国文学始终对政治或现实充满了热情关怀和体认。然而,由于在处理文学与政治关系时的简单化、粗暴化,文学和作家均受到了伤害。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至今仍是“血的教训”。

现代中国的文学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在处理文学与政治的关系问题上,应该说我们既储备和积淀了宝贵的经验,也存留了永远值得铭记的教训。从经验的层面论,中国现代作家以文学的方式参与政治建构所积淀起来的直面现实的文学精神是滋养中国文学的养料。从教训的角度看,“前车之鉴”将永远是我们文学前进的“红灯”,从而避免“重蹈覆辙”。因此,我们在处理这一问题时将会是更加聪慧与灵动的。在世纪之交,我们似乎聆听到一种新异的文学足音:中国文学关注社会现实、关怀现实生存的话题的重新升温。1996年,以刘醒龙和被称为河北“三驾马车”的何申、谈歌、关仁山等作家为代表,创作出的一批反映当代改革生活和社会现实的小说,给多年沉溺于文本探索和历史探寻的文坛带来了一次文学轰动。近几年来,“现实主义冲击波”、“现实主义回归”的文学冲动一直在中国文坛活跃着。而以周梅森、张平、王跃文、陆天明为代表的新一代官场小说作家,其作品在贴近现实中展现政治力量的较量,其触及问题之多,社会涵盖面之广,以及对人们思维与情感触动之大更是近年来少见。这些现象,是不是预示着中国文学在总结政治化演进与演变的经验与教训之后在新世纪的一种更高层面的智性接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即在现代中国作家所累积起来的直面现实的文学精神的烛照下;在新时期“纯文学”试验所探索出来的艺术创造经验和资源的充分利用之下;以及逐步完善起来的文学生产机制制导之下,新世纪中国文学正是曙光泛起的时候。

新世纪文学处在一个新时代语境之中。在新的时代语境中,文学与政治结缘的方式是新异的,同时也是具有探索性的。中国文学在“去政治化”之后进行“再政治化”,应该是文学在“政治化”和“去政治化”的两极摇摆之后的一种转换和平衡。文学要在政治新的域地里翱翔,作家必须培养新的政治文化思维,具备新的政治心理想象结构。在全球化时代,开放的时代与多元的文学格局使作家的审美感官自主自在地“完全裸露”。在少有“禁区”的文学园地里,政治这一具有极大社会能量的话语、制度、作用力和政治文化这一文学与作家生存的阔大的文化背景和文学生产的素材应该也完全有必要进入作家的审美视野。当作家以新的审美姿态来表现或再现政治与政治文化在人们心理和行为上投射的斑驳图景时,豁亮的政治通道必将给中国文学带来新的辉煌。

[1]梁启超.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A].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第四册)[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2]鲁迅.且介亭杂文·序言[A].且介亭杂文[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

[3]朱晓进.论三十年代文学群体的“亚政治文化”特征[J].求是学刊,2000,(3).

[4]转引自洪子诚.不要轻言“终结”[J].郑州大学学报,2004,(3).

[5]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6]周扬.思想解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A].周扬.周扬文集(第5卷)[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7]雷达.当今文学审美趋向辨析[N].光明日报,2004-06-30.

[8]郑国友.从《呐喊》到《有了快感你就喊》[J].作品与争鸣,2004,(4).

[9]郑国友.当前文学的迷失与救赎[J].作品与争鸣,2004,(9).

[10][美]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政治无意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11][英]特里·伊格尔顿.历史中的政治、哲学、爱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责任编校:王晚霞)

Depoliticization Trendency of the New-era Literature and Re-politicization Issue of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e New Century

ZHENG Guo-you
(School of Chinese ,Hunan first normal college,Changsha,410205,China)

The special situation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get Chinese literature involved into political position. The political operation of literature and the literary practice of politics make Chinese literature bear too many non-literary m issions. Literary imagination of de-politicization of the new-era literature is a rebellion to the politicization of literature of the past. However ,more than twenty years’ efforts to make literature far away from politics ,which embraces social and powerful words ,systems and functions, equally make literature into crossroads and dilemmas.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e new century must face the issue of re-politicization.

The new-era;The new century;Literature;Depoliticization; Re-politicization

I206

A

1673-2219(2010)05-0042-04

2010-01-20

郑国友(1974-),男,湖南浏阳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文史系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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