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善全
(武夷学院中文系,福建 武夷 354300)
从新闻工作乌托邦的建构与消解看加强新闻执政能力建设
路善全
(武夷学院中文系,福建 武夷 354300)
新闻工作乌托邦的多向建构和多维消解主要包括庞大媒体平台、党管报刊原则、开放式媒体管理体系的构建和消解,重新审视这一历史,加强新闻执政能力建设无疑成为执政党的首要课程。加强新闻执政能力建设要求正确处理好媒体意识形态属性与产业属性的关系切实地铲除封建思想文化并千方百计解放生产关系,转变传媒经济发展方式推进传播内生态科学化建设。
新闻工作乌托邦;建构;消解;新闻执政能力
乌托邦(Utopia),是由英国著名作家托马斯·莫尔 (Thomas More)设计出来的岛国的名称,自其1516年发表名著《乌托邦》以来,经历近500年来的传播和讨论,“乌托邦”一词广泛流传,语义的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20世纪,马克思主义者恩斯特·布洛赫 (Ernst Bloch,1885—1977年)对“乌托邦”概念被不恰当地限定在过于狭隘的意义上进行了批判,对概念内容进行了拓宽,使乌托邦这个词成为一个中性词汇及具有普遍意义的哲学范畴,指向改造现实和实现理想,人们也由此用它来为人类生活中促进现实世界改造的种种普遍现象命名。在这个意义上,“新闻工作乌托邦”即是建立在对现实批判和超越之上的,一种通过观念、规划和实践所构造的理想新闻世界。本篇中的新闻工作乌托邦指的是建国后建构的社会主义新闻事业建设理念及其探索与实践。
建国初,新闻工作乌托邦的多向构建包括庞大媒体平台、党管报刊原则、开放式管理体系的构建。
庞大媒体平台的构建。一是通过调整充实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战争中发展起来的媒体组织机构,直接转为新中国党和政府的媒体组织机构。建立起以北京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为中心,以各级党委机关报为主体,包括工会、共青团以及民主党派社会团体、人民军队、少数民族和人民政府职能部门主办的报纸的公营报刊网;以“消息总汇”新华社为主体,在华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六大行政区设立新华社总分社,在各省会城市设立新华社分社的集中统一的国家通讯社网;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为中心的国营人民广播电台网。为加强向海外华侨、港澳台同胞和外籍华人宣传报道国家政治、经济、文教、卫生等建设成就,1952年9月14日,国家在北京成立了中国新闻社。同年,全国推广建立有线广播收音网,一批县级、乡镇级广播台、站建立。二是利用和改造一批媒体。这些被利用和改造的媒体主要包括原国民党及其政府遗留的媒体,私营媒体等。在1949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建成的前后,各地在没收利用国民党广播电台设备的基础上,纷纷创建各地国营人民广播电台。至1953年媒体领域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公营媒体一统天下。三是新创建一批媒体。电视的诞生和发展是中国传媒发展的一个重大事件,伴随1958年5月日北京电视台的开始试播,新中国电视事业的诞生了。此后迅速发展,至1961年,全国有19座省市级电视台开播。新办的报纸最多、增幅最大,据统计1950年全国各类铅印报纸382种,1958年更是猛增至1776种。新增报纸以县报为主体,还有《羊城晚报》、《北京晚报》、《北京周报》、《体育报》、《科学报》等部分晚报、周报以及专业或行业报。
党管报刊原则的构建。党性原则、群众性原则和真实性原则,是中国共产党在新闻传播革命实践中的经验总结,可以看做是形成、规范和协调党管报刊以及政党政府、公民和信息传播关系的准则。第一,党性原则。党性原则是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根本原则和重要支柱,有三个方面的要义:一是坚持党对新闻工作的正确领导,二是坚持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三是始终与党中央保持一致,体现党的思想意识、政治意识、组织意识和行为准则,提高舆论引导能力。第二,群众性原则。群众性原则是指新闻工作必须全心全意依靠人民群众、服务人民群众、满足人民群众需要。要多反映群众的生活和思想状况,要使用群众喜闻乐见的表现形式,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第三,真实性原则。真实性是新闻的生命,是新闻存在的前提和条件。1945年毛泽东同志就提出要“讲真话,不偷,不装,不吹”[1]。1948年10月2日刘少奇发表了对华北记者团的谈话,要求一个成熟合格的记者具备的第一条件就是报道“一定要真实,不要加油加醋……要采取忠实的态度,把人民的要求、困难、呼声、趋势、动态,真实地、全面地、精彩地反映出来”[2]。
开放式媒体管理体系的构建。早在1947年下半年,人民战争由战略防御阶段转入战略反攻后,随着一批又一批城市的相继解放和新闻事业向城市的转移,中国共产党人及时提出了城市新闻工作的方针,并展开了积极地探索和实践,由此构建以开放为主有放有管的新闻事业管理体系。表现之一:符合自由、法治精神的新闻传媒管理法律和专门机构的建立。1949年9月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具有国家宪法性质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其第5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有思想、言论、出版、集会、结社、通讯、人身、居住、迁徙、宗教信仰即示威游行的自由权。”第49条规定:“保护报道真实新闻的自由”。1949年10月19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设置的新闻总署,被赋予依法领导和管理全国各类新闻媒体与新闻工作的行政机构的职能。新闻自由被写入国家根本大法以及依法管理的新闻总署的设立,标志着与旧中国绝然不同的新闻自由与法治体制在新中国的建立,以及新中国新闻事业的管理方式已经从战争时期的共产党的直接管理转变为人民政府通过法律手段实施管理①。表现之二:施行“双百”方针。“双百”方针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在我国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改造取得了决定性胜利,需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建设社会主义,以及纠正科学文化领域内仍然存在着的“左”的思想影响的情况下提出的。1956年4月28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总结发言中,正式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看这应该成为我们的方针。艺术问题上百花齐放,学术问题上百家争鸣”[3]。1957年2月27日,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中,专门论述了“双百方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方针”[4]。并明确宣布,这是一个基本的、长期的方针,不是一个暂时性的方针。“双百”方针的提出,促进了包括新闻事业在内的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生气勃勃的发展。表现之三:推进新闻工作改革。一个新生政权,是否能听到不同的声音、改进自身的执政状况,至关重要。为了适应形势的需要,1950年3月29日至4月16日,新闻总署在北京召开全国新闻工作会议。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全国性研讨新闻工作、全面调整和发展新中国新闻事业的重要会议。会议提出加强报纸与人民群众的联系是改进报纸工作的中心问题,倾听不同意见,以使新闻事业发挥应有的宣传教育作用,要求媒体适应全国逐步转入以生产建设为中心任务的情况,用首要的篇幅来报道人民生产劳动的状况,宣传生产工作和经济财政和各项困难的办法,即以经济报道为中心的新闻报道的新的模式[5],这与其时的大规模社会主义改造和经济建设遥相呼应。为解决新闻工作中存在的严重的教条主义和党八股倾向、以及建国以来在学习苏联新闻工作经验上的全盘照搬照抄和宣传工作公式化问题,1956年兴起了新闻工作改革。
在总体氛围较为开放的同时,新闻工作必要的规范约束措施相继出台,主要表现在:由具体的行业法律等规范性文件构成的新闻工作规制的建立。经统计,自1949年10月19日新闻总署成立到1952年8月16日颁发的《期刊登记办法》,由新闻总署制定、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发布或直接由新闻总署发布的新闻工作规制就有32件之多,推进了新闻管理工作的规范化、制度化建设。
总之,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怀着建设社会主义的革命理想,在颠覆和批判旧中国新闻工作体系的基础上,从物质、体制、机制和观念等层面,统一构建了面目一新的极富理想主义色彩和激进意味的新闻工作乌托邦,并迅速付诸实施,成为一种干预和影响社会生活的力量。
如火如荼的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带给新中国全体人民豪情满怀地为建设一个理想世界不懈努力,一种向往中的新的世界似乎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地向人民招手。但其时复杂的全球政治生态,国内尚未肃清的反动与颠覆势力的残余,以及共产党内外部的各种力量的斗争、自然灾害等等,给新生的共和国的各项建设包括新闻工作乌托邦的多向建构,增添了变数。文革期间,多向建构的新闻工作乌托邦被多维消解,中国的传媒已经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新闻传媒,似乎回到了“邸报”或“进奏院状”所在的中国古代。
庞大媒体平台的消解。建国初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庞大的社会主义公营新闻事业的媒体网络平台,在60年代前后和文革期间不断到来的“天灾人祸”的打击下,奄奄一息。在“天灾”方面,1959年全国出现了受灾范围之大,在50年代是前所未有的严重自然灾害,受灾面积达4463万公顷,成灾(收成减产30%以上为成灾)面积1373万公顷[6]。1960年继1959年大灾害后,全国大陆除西藏外又发生了建国后最严重的,也是近百年少有的特大灾害,受灾面积达6546万公顷,成灾面积2498万公顷[7]。1961年全国连续第三年发生特大自然灾害,受灾面积6175万公顷,仅次于上年,而成灾面积达2883万公顷,其中四分之一绝收(减产80%以上为绝收);成灾人口16300万,也超过了上年。本年春荒人口高达21800万,相当于1949-1958年各年平均值的6.4倍,占全国人口三分之一以上[7]。国民经济陷入困境,连纸张供应都非常吃紧,导致中央和各地对报纸进行精简,新闻媒体的发展转入大收缩,1963年,报纸的种数由1958年的1776种减到289种;为节省财力,广播、电视也大批停办或合并,数量锐减。在“人祸”方面,主要由于“大跃进”和“反右倾”的错误,尤其是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动乱,传媒蜕变为单一的政治斗争的工具。文革中的红卫兵造反派以夺权为名,创办各种“文革小报”,发行全国,取代并肆意冲击、瘫痪全国各级党和政府组织的媒体;一批一线新闻工作者和思想文化界撰稿人被打为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到1976年文革结束时,全国仅剩38家党报,各省的晚报、专业报基本停刊。各地广播电台自1967年初开始被一律实行军事管制,地方电台只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刚刚起步的电视事业也不能幸免,除上海与广州两电视台外,其它一律停播,建国后建立的社会主义新闻事业几乎完全崩溃。
党管报刊原则的消解。1968年9月1日,《人民日报》、《解放日报》、《红旗》杂志以“两报一刊编辑部”的名义,发表了《把新闻战线的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文章,将建国以来新闻战线的工作和成绩,统统归入黑线专政的范畴。媒体已经沦落为其时的政治斗争的主要阵地和工具,“以阶级斗争为纲”逐步取代了新闻工作的党性原则、真实性原则和群众性原则。一是党性原则消解。1956年兴起的新闻工作改革,主要解决新闻工作中存在的严重的教条主义和党八股倾向、以及建国以来在学习苏联新闻工作经验上的全盘照搬照抄和宣传工作公式化问题,目的是推动新闻工作的发展,而1957年开始的反右斗争扩大化,使新闻工作的改革难以为继,改革内容本身被当做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遭到了批判;媒体工作重心位移,新闻报道功能萎缩,成为刊行“引蛇出洞”、“诱敌深入”和反击进攻文章的擂台;一大批有经验的新闻工作者被打倒或离岗。文革中各省市党委机关报几乎全被夺权,各总编、社长成为“当权派”倍受批斗,党对新闻事业的领导阴谋家被架空。二是群众性原则消解。坚持群众性原则,加强媒体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倾听和反映不同意见已被无产阶级专政和大批判所取代,工农兵占领媒体舞台成为群众办报的标志;传媒报道内容严重同质化,从头到尾都是新华社的通稿,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信息彻底绝迹。正如温纳(Lawrence Wenner)所说:“我们的感觉,如关于什么是新的,什么是重要的,亦即我们的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来自媒体上的内容议程。”[8]三是真实性原则消解。“大跃进”中假新闻泛滥成灾,新闻真实性原则被消解。宣传工业、农业生产 “高产”成为本时期的新闻工作的主要任务。1958年第9期 《人民画报》刊发了一幅新闻照片《欢跃在稻穗上》:四个小孩站在稠密的稻穗上开心笑着。图片文字说明:“湖北麻城县建国第一农业社的1016亩早稻,创造了亩产36956斤的高产纪录。看,稻子长得多么稠密!孩子们站在稻穗上,就像站在软绵绵的沙发上似的。”诸如此类满足政治需要的媒体浮夸与引导,并形成感染与恶性循环,是新闻真实性发生裂变的主要原因。
开放式媒体管理体系的消解。一是一度开放的新闻局面受到严密的控制。对媒体实行军事管制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国家根本大法所保障的言论、出版、集会等公民权力成为纯粹的律法条文;“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双百方针已被“打倒反革命”、“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替代。二是新闻工作的行政管理被弱化。成立于1949年的新闻传媒主管部门——新闻总署,在1952年其尚未运转3年就被撤销,由此,党中央及各级党委的宣传部门逐步代替政府部门主管新闻事业与新闻工作,新闻工作的意识形态属性得到空前强化。三是建国初期任命的主管宣传工作的领导、媒体负责人纷纷被批判,或被打倒;如火如荼的政治斗争的背后,使人们对开放、活泼等存有一种深刻的恐惧和极度的不信任;新闻工作失信于民。
承载着新中国建设者美好理想的新闻工作乌托邦,从媒体平台到党管报刊原则,再到媒体管理体系,遭到系统的破坏,业已崩溃。
从50年代初到70年代末,新闻工作乌托邦从构建到消解,历经约30年时间,这一历史恰好是中国共产党从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并初步经历执政的历史。重新审视这一历史,一方面,我们看到,土地革命斗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以及新中国的建立,把人们对中国共产党的尊崇和热爱推向了历史的顶峰。在当时整体文化程度不高,长期处在贫困、灾难和压制下的以农民占主体的中国人民来说,建立了新中国的共产党是人民追求梦寐以求的理想的化身和代表,党以及党的领导人在全中国享有崇高的政治威望和强力的民众支持,共产党做出的任何决策、号召和行动,包括新闻传播工作方方面面的政策,均无需动员,都能引起广泛的群众认同和广泛的社会支持。另一方面,尽管建国初期,党和国家对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制度性构建与安排,实实在在体现了一种崇高的价值理想,但其构建过程是一个自上而下的过程,其解构过程也是一样。而这一过程,正是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的历史转型过程,作为庞大国土和庞大人口的领导者,有着28年革命史和革命经验的中国共产党初步走上大国政治的舞台,其时也实实在在缺乏执政经验,因而重新审视这一历史,反思这一历史过程所留下的重大而深刻的教训,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尤其是新闻执政能力建设必然成为执政党的首要课程。
加强新闻执政能力建设,正确处理好媒体意识形态属性与产业属性的关系。20世纪是一个被意识形态单一化的世纪。意识形态单一化场域催生社会高度一体化。在意识形态单一化场域下,社会生活几乎完全依赖国家机器驱动,形成国家与民众直接互动、民众对国家的直接依赖的关系,人们之间的沟通和联系以垂直的等级为壁垒,纵向关系重于横向关系。表现在新闻工作中,媒体充当了政府的发言人,领袖或纵向关系的领导的言行个人意志左右了新闻的传播活动。新中国的新闻工作作为政党意识形态和国家机器的重要一部分,在“统包”式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一直在事业制度下运作,其特点是权力高度集中、指令性计划管理、行政干预过多、财务统收统支。尽管在建国初的一个很短的时间内,新闻媒体有过企业式经营的要求和尝试行为,但很快嘎然而止,销声匿迹。意识形态单一化属性以及管理体制上实行的国家“统包”,生成新闻媒体本身以追求政治效益为终极目标,媒体的产业属性被故意忽略,这种情况下,社会责任意识让位于单一纵向负责的政治责任意识,真实性让位于假大空的宣传指导性,信息传播功能让位于批判斗争功能。
加强新闻执政能力建设,切实地铲除封建思想文化并千方百计解放生产关系。在旧民主主义和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均未彻底清除和解决的封建思想文化问题,幽灵一般,在新中国上空飘荡,一遇风吹草动就随时准备爆发和反扑。自中国共产党成立始,反对封建主义一直被作为推翻“三座大山”的主要的目标和任务之一。新中国的建立表明,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彻底粉碎了封建统治,在经济上废除了封建土地所有制。但由于共产党在战争年代军事斗争的任务过于沉重,未有效地对封建主义思想文化进行彻底的清算,封建主义思想遗毒如官僚主义、权力过分集中、压制民主、家长制作风和搞特权等,被延续到社会主义时代,并在建国后历次政治运动尤其是文革期间,其发作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1980年8月18日邓小平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指出:“旧中国留给我们的,封建专制传统比较多,民主法制传统少……我们推翻封建主义的反动统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彻底的。但是,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残余影响这个任务,因为我们对它的重要性估计不足,以后很快转入社会主义革命,所以没有能够完成。现在应该明确提出继续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的任务,并在制度上做一系列的改革,否则国家和人民还要遭受损失”[9]。封建主义思想遗毒借壳各种政治斗争、阶级斗争渗入新闻工作,成为社会主义新闻事业建设发展所需要的民主、自由精神和人本、法治理念的根本破坏力量,并在现实中将这种破坏力量推高到极致,无所顾忌地侵蚀和消解了新中国新闻工作的成长基础和发展机制。媒体的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以后,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国家不计成本地包办了媒体的一切,几乎所有的媒体归国家所有,媒体由国家兴办,订阅由国家出资,场所由国家建设,媒体工作人员由国家调配。国家“统包”造成媒体与市场和受众的隔离,市场和受众被置之不顾,生成出版发行上的严重亏损,甚至财政的不堪重负,也严重地阻碍了媒体机构和人员自身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发挥。由此,在其时的社会生态下,除了时间上的或长或短以外,新闻工作乌托邦的构建与消解,都将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加强新闻执政能力建设,转变传媒经济发展方式推进传播内生态科学化建设。抓住《文化产业振兴规划》实施的契机,在传播领域建立起能够开展公平竞争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整合资源,打造平台,实现媒体和传媒产业的深度融合,积极推进网络广播影视、手机广播电视等新媒体和新文化业态发展,促进文化产业升级;统筹城市和乡村两个市场、东部沿海和西部内陆两个区域,降低准入门槛,积极吸收社会资本和外资进入政策允许的传媒产业领域,破解传媒业区域差异难题,形成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传媒产业格局,并培育跨地区、跨行业骨干传媒企业;在现有媒体产业化、集团化的基础上,促进由“媒介融合”到“融合媒介”、“融合产业”到“产业融合”的飞跃,开创传媒的新经济时代。目前经济的全球化引发了政治全球化、文化全球化和信息全球化,世界各国或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相互冲撞和交流互动,引起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变革趋势。在新闻事业领域,西方国家正在凭借其在资金和技术方面的优势,加速对世界传媒市场的控制,并谋求建立新的世界霸权——媒体帝国主义,对世界各国和地区的社会稳定、社会制度、民族文化等产生广泛深刻的影响。在此情况下,中国传媒应主动出击,积极实施增强国际国内“双影响力工程”,在国际上千方百计争取维护自身核心利益的话语权,有效提升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影响力,有效型塑致力和谐世界建设的负责任大国的美誉度,同时,在国内营造健康向上丰富生动的舆论环境,“努力扩展自己的报道空间,更积极主动地为各种利益诉求开辟表达渠道,并将民众关心的议题变为公共议题,进而推动国家政策、法律、体制的变革”[10]。
注释:
①1949年10月30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和新华社就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新闻工作应注意的问题,向新华社以及党报系统发文指出:“在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凡属政府职权范围的事,应由政府讨论决定,由政府明令颁布实施……不要再如过去那样有时以中国共产党的名义向人民发布行政性质的决定、决议或通知。”(见《中国共产党新闻工作文件汇编》上册,新华出版社,1980年版,第324页在1956年开展的社会主义新闻改革中,为推广《人民日报》改革的经验,8月1日中央下发文件强调:“今后人们日报发表的文章,一般可以不代表党中央的意见,而且可以允许一些作者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同我们共产党人的见解相反的文章。”(《中国共产党新闻工作文件汇编》,中册,新华出版社1980年版,第483页)这一文件表明新中国的新闻政策与宪法关于言论出版自由规定的一致性。
[1]毛泽东.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3. [2]刘少奇.刘少奇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3]龚育之,刘武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提出[N].光明日报1986-05-21.
[4]毛泽东.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5]综述全国第一次新闻工作会议[EB/OL].[2010-05-03].http:/ blog.sina.com.cn/s/blog_48d6d3c6010006dx.html.
[6]国家统计局,民政部.1949-1995中国灾情报告[R].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1995.
[7]国家统计局综合司.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G].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1999.
[8]Lawrence Wenner,Quoted in John Fortunato,TheUltimate Assist:The Relation_ship and Broadcasting Strategies of the NBA and Television Networks[M].Cresskill,NJ:Hampton Press,2001.
[9]邓小平.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M]//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10]曾繁旭.社会的喉舌:中国城市报纸如何再现公共议题[J]新闻与传播研究,2009(3):17-20.
[责任编辑:章建文
Abstract:Journalismutopian multi-dimensional construction and resolution include the construction and resolution of a large media platform,the principles of Party controlling the press,open media management system Strengthening construction of news governance capacity will undoubtedly become the primary curriculum of the ruling party.News governance capacity building requires to deal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media ideology propertyand industrial property,and to eliminate culture of feudalismand liberate the relation of production,and to transfermediaeconomical developmentmode topromote ecological andscientific constructionofmedia.
KeyWords:JournalismUtopia;Construction;Resolution;News Governance Capability
OnStrengtheningConstructionofNews PowerfromConstruction andResolutionofJournalismUtopia
LuShanquan
(Chinese Department,Wuyi University,Wuyi,Fujian354300)
G210
A
1674-1102(2010)04-0096-05
2010-05-19
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2008B2067)。
路善全(1966— ),男,安徽太湖人,武夷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为媒介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