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八体并用以志为主的方志新体例

夏侯炳

（江西省图书馆，江西 南昌 330046）

我国有悠久的修志历史，但志书设置索引起步较晚，如在《科技史志》杂志和有关会议交流中均未见编制索引的报道。目前，部分方志编纂、出版者对索引在地方志中的地位和作用缺乏认识，对志书普遍编制索引存有疑虑。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分别在《关于地方志编纂工作的规定》［1］和《地方志书质量规定》［2］中作出的志书要有索引和把索引作为志书第八种体裁的规定。为了在续修地方志书中实行述、记、志、传、图、表、录、索引八体并用，以志为主的地方志编纂新体例，笔者认为应加大宣传地方志推广索引工作的力度。为此，本文在概述我国地方志书编制索引的基本情况的基础上，着重讨论在志书中推广索引的必然趋势、推广索引的现实可行性以及普及志书索引的对策建议等问题。

1 志书编制书后索引情况扫描

1.1 索引工作取得的一些可喜进展

随着索引事业的发展和文献作者以及索引界、出版界人士的共同努力，我国索引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1984年和1997年，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分别对整理旧志和新编地方志编制索引提出了要求，全国为旧志增补的索引、新志设置的索引共有二三十种。王彦祥通过会议演示等方式对志、鉴编制机构和出版社积极宣传索引，使一些编辑、出版单位认识到编制索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并委托他及其团队编制书后索引。十几年来，王彦祥及其团队编制的索引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等一百余卷，为我国北方地区的志鉴索引编制工作打开了局面［3］60-62。总之，志书索引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1.2 志书索引总体上属于薄弱环节

我国虽有数千年修志历史，但志书索引工作却起步较晚。清同治《鄞县志》总目录的54页人物姓名由于没有条目地址，故只能算是“准人名索引”。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曾明确提出整理旧志要编辑目录、提要和专题索引，而真正编成索引的仅有26部，而且除两部外，其余都是人物传记索引。

新中国成立后方志编纂活动十分活跃，不过索引编制工作仍然进展缓慢：截至2000年9月，已出版的4287部省、市、县志鲜有书后索引；20世纪90年代初，广西通志馆购进500部新志书，其中仅《龙游县志》《慈溪县志》等少数志书编有索引；迄今为止，能查到的编制了索引的市志、县志不过20多部［4－5］。总之，我国有索引的志书为数很少，志书索引编制工作仍然十分薄弱。

1.3 志书索引工作落后原因探析

首先，方志编纂传统使人们形成了地方志就是采用述、记、志、传、图、表、录七体并用，以志为主要体例的思维定势。但是，时代在变，工具书的功能亦应在变。这就是新修志书要有索引，而且整理旧志必须补编索引乃至广西大学林仲湘教授等要与出版社合作开发电子版《古今图书集成索引》［6］的原因。

其次，方志界有图书情报教育背景的人员较少，普遍对索引比较陌生。作为西方的第一种索引，《圣经语词索引》大约出现在七八世纪。18世纪开始的工业革命带来的科学繁荣和文献急增，直接推动了西方索引事业的大发展。对索引缺乏了解，导致图书内容索引在我国不受重视。

第三，在学术界、出版界人士的脑海中，普遍印象是编制索引就意味着一张一张地写卡、排卡、誊写等烦琐的手工劳动，担心工作量过大影响进度、增加成本。事实上，计算机技术已使编制索引由理想变成现实。

2 地方志书增加索引体裁的必然性

2.1 志书回归工具书本位之所需

所谓工具书，就是根据一定的查阅需要，广泛而系统地汇集某一方面或某些方面的知识或资料，按便于检索的方法编排而成的特种图书。詹德优认为工具书具有“高密度的知识性、高精度的资料性、高效率的检索性和高频率的查考性”［7］特征。索引是实现工具书的检索性和查考性必不可少的手段。

陈桥驿在《绍兴县志·序二》中指出，没有索引的工具书很快就会“成为一堆废纸”，而编制索引就“使志书不仅具有学术性，而且富于实用性”。地方志书属于工具书，其高密度的知识性和高精度的资料性的价值的实现，有赖于一部高质量的内容索引。

张琪玉教授所概括的图书内容索引具有提高查检图书中特定内容的速度和查全率、了解图书所讨论的问题并发现新知、所增加的工具书功能提高使用价值、同一主题内容的集中方便专题研究［8］四项功用，便集中体现了索引的查考功能和检索功能。借助一部标准较高的索引，地方志就能回归工具书本位，就能卓有成效地满足社会需要。

2.2 缩小与国外索引工作差距之所需

根据有关研究，西文著作从19世纪末、日文著作从20世纪初便已经普遍重视编制书后索引的工作。我国也是开展索引工作最早的国家之一，但现代意义上的索引工作却落后于发达国家。对百科全书、年鉴等的索引编制工作做得好一些，而科学著作、教科书以及地方志等的索引工作则十分薄弱。陈永山统计20世纪80年代末有索引的中文图书仅占总数18%左右，纪晓萍1994年的调查统计为1.2%，周柏康2004年的抽样调查结果为3.1%，这与发达国家占九成的比例相距甚远［9］。

人民出版社资深编审林穗芳指出，我国早已是年出书超过十万种的出版大国，而“从出版大国到出版强国，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走，途中迟早必经的一关就是索引关”［10］。在文献工作标准化呼声十分高涨的今天，我国索引工作的落后局面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2.3 我国图书走出国门之所需

钱茂伟指出：地方志是中华民族独有的一种地域文化载体，不仅西方没有地方志，连受中国影响很深的日本、朝鲜等东方国家也没有地方志［11］。这使我们无法就地方志进行东西方对比。同时，我国出版社往往删掉中译本的索引，故以原版图书为例才能说明东西方在这方面的差距。

在笔者所翻译的十多种西文、日文图书中，无一例外都有书后索引。其中：《世界100位文学大师排行榜》是文学类图书，作者仍然编制了内容索引；《儿童百科全书·宇宙卷》的索引单列一章，收录约1600个词条；《最后的舞蹈》一书的索引由主题索引、人名索引、引用资料、注释等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可惜在中译本中均被删掉了）。国外对索引的重视和国内对索引的漠视，笔者均感同身受。

李约瑟博士曾说：“要研究人类文明，必须研究中国的地方志。”这反映了西方有识之士的普遍认识。如美国国会图书馆从20世纪初期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了2939种中文版中国方志，构成该馆的重要馆藏之一［12］。因此，中国地方志走向世界是大有潜力的。

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创意产业部主席迪米特·甘特雪夫指出，中国版权产业对GDP的贡献已达6.5%，在就业贡献份额中占6.8%，明显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5.6%和5.8%。但版权引进和版权输出不成比例，原创科技图书走出去的工作步履艰难。绝大多数图书没有内容索引等结构性缺陷，成为我国版权输出的瓶颈之一。可见，要让国外市场接纳我国的翻译版地方志，推广索引实在刻不容缓。

3 在续修地方志中推广索引的现实性

3.1 时代发展凸显的体例可行性

《新编地方志工作暂行规定》没有对志书框架结构作专门规定［13］，编纂方志采用述、记、志、传、图、表、录七体并用，以志为主的体例，主要是相沿成习的结果。从2009年4月1日起实施的GB/T 22466－2008《索引编制规则（总则）》（以下简称《规则》），对索引编制全过程作出了明确规定和说明，适用于任何类型文献的索引［14］，其原则当然也适合地方志书。在本文截稿之际，笔者收到了中国索引学会有关启动地方志索引标准制订的征求意见函，进一步证明志书编制索引势在必行。

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在1997年颁布的 《关于地方志编纂工作的规定》中对新志提出要有索引的规定，而2008年9月16日下发的《地方志书质量规定》的“体例”一章，更以主要篇幅对述、记、志、传、图、表、录、索引这八种体裁作出规定。我们必须为索引“正名”，广泛宣传它在志书中作为独立的行文体裁的身份和地位，大力推行八体并用、以志为主的新体例。

3.2 机编进展形成的技术可行性

1989年，江西省图书馆科技部编印的《江西省图书馆馆藏中文科技期刊目录（1925～1987）》，收录4211种科技期刊，达96万字，在编制该目录的刊名汉语拼音索引和刊名笔画索引时，采用“制卡→反查→排卡→编写使用说明→誊写→校好正文后落实款目地址”的流程作业，花了一两个月才完成。而笔者最近为《修真心语》一书编制语词索引时，由于学习了台湾著名电脑图书作家侯捷运用Word编制索引的经验，同样编制汉语拼音和刊名笔画这两种索引，却只用了几天时间便告竣了。其步骤是：（1）手工标引索引项建立“索引词条文件”，明确主索引项、次索引项；（2）点击[插入→索引和目录（D）]+索引（X）+确定［15］。

现在中文索引已经进入了计算机辅助编制的时代，用Word和WPS自编图书索引，仅需人工标引索引词并输入计算机，电脑便可以完成排序、存储、打印输出等大部分工作［3］59，而王彦祥等研发的“索引之星”一类软件，则使出版过程中的中文图书内容索引的编制实现了自动化。

3.3 政府主持导致的资源可行性

据调查，200万字以内的书稿5～7天便可完成索引编制并达到出版要求，续修地方志一般计划六七年完成，花几天时间编制索引显然毫无问题。据资料介绍，200万字以内的一部志书，请社会索引员代编索引的费用是2000～3000元。也就是说，按每部分志100万字以下计算，编制索引的费用不会超过2000元。而续修地方志的经费已列入本级财政。如江西为省志安排了2000万元的印刷费，故经费应当不成问题。

鉴于志书采取“政府主持，众手参与”的运作模式，从有利于信息交流、提高工作效率和日后对志书的开发利用考虑，建议各地在互联网上建立“地方志编纂知识管理平台”。这样，方志进展以及文稿在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方志办、各分志编纂室、评议专家、定点出版社之间的多向互传，都可以很方便地通过网络进行，亦便于日后将志书放在网上供公众查阅利用。

4 多措并举做好志书索引推广工作

4.1 在志书相关人员中培育索引意识

要解决志书生产者和出版者中普遍存在的索引意识淡薄的问题，必须加强对上述国家标准和行业规范的学习、宣传和贯彻落实，还要联合中国索引学会等专业团体，举办索引编制方面的研讨会、知识讲座、软件演示等活动，广泛宣传索引的概念和功能、索引在志书中的地位、索引实现途径等基础知识，使志书编纂、出版者认识到，志书编制内容索引不仅方便读者对地方志的利用、学习和研究，而且会对提高这种资料性著述的学术水平和整体质量产生重大的影响。上文对于前一方面，已多有论述，恕不重复。至于后一个方面，索引最明显的作用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索引有利于编纂者统一对同一概念、同一事物的表述，避免一事多名、一名多事；二是索引有利于编纂者合理协调和处理同一问题的繁简论述，避免不必要的重复；三是通过编制索引，编纂者可以发现并补充论述不足之处，避免疏忽和遗漏。

志书索引大多会通过“索引之星”一类出版过程软件来编制，故出版界的索引意识至关重要。有的出版社将一部引进的教材的注释、主题索引和人名索引一概去掉，目的是降低成本。可见，只有志书出版者有“索引不可或缺”的认识，才有望在续志中普及索引，圆我国地方志被外国书商和翻译人员看好从而广泛走向世界的梦想。

4.2 着力宣传《规则》

《规则》为我国志书编制索引指明了方向，只有广泛宣传《规则》，才能使志书编纂、出版者对索引有所了解，使索引编制者熟练掌握索引的功用、索引的类型、索引款目及其编制、参照系统、索引款目排序等知识和技能。

通过制订并实施索引专业人员培训计划，以解决我国严重缺乏合格索引员的问题，为志书普及索引提供组织保证。正如张琪玉先生所指出的，发达国家不仅出版社拥有众多合格的索引编制人员，而且还有大量的社会索引员，而我国这两个方面的索引人员都堪称奇缺。鉴于目前机编索引尚需索引员参照《汉语主题词表》标引主题词，而做好这项工作须有一定的图书情报学专业背景，因此建议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与中国索引学会联手举办索引员培训班，为各地定点出版社以及各省（自治区、市）地方志编纂办公室培养索引专职人才。

4.3 将编制索引纳入志书验收标准

为了使志书推广索引形成制度保障，有必要在志书验收标准中增加索引一项，以消除目前广泛存在于我国教育、科技、文化等职能部门对索引的误解和偏见，促使这些部门今后在评价科学论著的质量或水平、在鉴定科研项目或技术成果、在评定科学论著的奖项时，将索引作为评定条件之一。中国索引学会曾向有关部门提出建议，要求将索引作为鉴定科研成果的必备条件之一。笔者希望有关职能部门能形成推广索引的行政合力，完善索引的法律法规体系，着力提高我国文献的国际化水平和同行认可程度。

综上所述，笔者建议第二轮编纂的地方志书全部采用计算机编制内容索引，并且将索引作为第八种行文体裁，从而正式开启我国地方志书述、记、志、传、图、表、录、索引八体并用，以志为主的新时代。

[1] 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关于地方志编纂工作的规定[J].中国地方志,1998(1):3-5.

[2] 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地方志书质量规定[EB/OL].[2010-02-20].http://www.gd-info.gov.cn/shtml/hfx/lanmu06/2010/01/29/18290.shtml.

[3] 王彦祥.我与索引——一名中国索引学会会员的索引服务经历[J].中国索引,2004(1):57-62.

[4] 衡中青.中国地方志索引研究[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08(4):120-122.

[5] 赵峰,顾海英.地方志索引基本问题思考[J].中国地方志,2006(9):31.

[6] 林仲湘,李龙.从油印本、印刷版到电子版——论《古今图书集成索引》的编制[J].中国索引,2003(3):5-12.

[7] 詹德优.中文工具书导论（修订版）[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6:7.

[8] 张琪玉.图书内容索引编制法——写作和编辑参考手册[M].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06.9-10.

[9] 丁玉玲,夏侯炳.1979～2008年我国图书内容索引的研究综述[J].中国索引,2009(2):28-29.

[10] 林穗芳.为书籍编制索引是出版者应尽的职责[J].出版参考,1999(13):2.

[11] 钱茂伟.地方历史与乡土文化:中国的地方志[EB/OL].[2010-01-02].http://www.xslx.com/htm/shgc/sxzh/2002-11-13-11172.htm.

[12] 张舵,李亚红.WIPO官员:中国版权产业占GDP6.5%[EB/OL].[2009-12-12].http://info.printing.hc360.com/2009/11/301022124113.shtml.

[13] 赵新力,仪德刚,赵俊杰.地方科技志编纂规范化研究[J].科技史志,2005(1-2):2.

[14] 全国信息与文献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中国索引学会.GB/T 22466-2008《索引编制规则（总则）》[S].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09:1-18.

[15] 侯捷.Word排版艺术[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04:217-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