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图书馆的三维情缘*

2010-03-22 11:11
图书情报研究 2010年3期
关键词:馆员读书文献

阚 小 良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图书馆 长沙 410002)

毛泽东与图书馆的三维情缘*

阚 小 良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图书馆 长沙 410002)

毛泽东一生与图书馆有着绵长深厚的读者之缘、馆员之缘和创办者之缘。作为读者的毛泽东,对图书馆文献资源是勤于借阅、善于利用和贵于爱惜;作为图书馆员的毛泽东,既默默无闻地做好本职工作,又孜孜不倦地提高自身素质;作为图书馆创办者的毛泽东,重视图书馆社会教育功能,加强图书馆文献资源建设,促进图书馆文献资源利用。

毛泽东 图书馆 读者 馆员 创办者

毛泽东的一生,无论是青春年少,还是年逾古稀;无论是在和平岁月,还是战火纷飞年代;无论是人微位卑,还是位高权重,始终与图书馆有着不解的情缘。毛泽东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也是读书的一生。毛泽东是一代伟人,但也曾做过普通的图书馆馆员。毛泽东不仅创立了新中国,也曾创立过不少图书馆。因此,毛泽东一生与图书馆有着绵长深厚的三维情缘即读者之缘、馆员之缘和创办者之缘。

1 作为图书馆读者的毛泽东

毛泽东与图书馆的读者情缘,始于湖南湘乡东山小学藏书楼,终于中南海菊香书屋。青年时期的毛泽东,可以算做图书馆的专职读者。1912年秋,毛泽东退出新军来到长沙, 先在湖南省立图书馆驻馆自学半年时间,后在第一师范读书五年有余,是图书馆借书最多的读者。再后,无论是戎马倥偬的革命岁月,还是新中国成立后的治国安邦时期,毛泽东尽管工作繁忙,却仍一如既往,酷爱读书,是图书馆的忠实读者。毛泽东与图书馆的读者之缘最为长久,他对图书馆的感情突出地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1 勤于借阅

青年毛泽东在湖南省立图书馆自学时,寄居的湘乡会馆离图书馆约有三里,但他总是第一个到馆,最后一个离馆,风雨无阻长达半年,中午就在馆外买两个米糕充饥,有时甚至没吃,但他感到的却是读书的快乐。毛泽东在第一师范求学时,是图书馆借书次数最多的学生,几乎读完了所藏的全部社会科学书籍。新中国成立后,日理万机的毛泽东,仍读书不辍,借书不止。据不完全统计,从1949年到1966年9月毛泽东先后从北京图书馆、北师大图书馆、首都图书馆等借阅各类图书达2000多种5000余册,仅1974年在病中就派人借阅书刊600余种1000多册。他每次外出视察或参加会议,除随身携带大批书籍外,还要在当地图书馆借阅书刊,杭州、广州、上海、武汉等地的图书馆都留有毛泽东借书的记载[1]。晚年的毛泽东,身体衰老了,视力减退了,但他读书学习的精神丝毫未减。据王鹤滨回忆:“当你走进紫云轩毛泽东的起居室时,你会惊讶地看到,在他老人家睡的硬木板双人床上,从头到脚竟放满了整整半张床的书籍。毛泽东就好像是睡在或躺在书堆里……每日同书做伴,每日与书共寝。他爱书的程度真堪称‘书为夫人’了。”[2]正如毛泽东自己所说:“我一生最大的爱好是读书”“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以一日不读。”

1.2 善于利用

毛泽东不仅勤于读书,而且也善于读书。毛泽东善于读书的主要表现为:一是有重点地读。毛泽东在第一师范时通读了图书馆的社会科学书籍,其中读得最细、最有心得的是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和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毛泽东一生对哲学、政治、经济、历史、文学、军事、宗教及各种自然科学书籍都无所不读,但最喜欢读的是马列著作、哲学、中国历史和中国古代文学,在马列著作中尤其喜欢列宁的著作。二是有比较地读。毛泽东读书,爱将同一部书的不同版本对照着读,对同一本书也前后对比着反复地读。《共产党宣言》和《国家与革命》这两本书,毛泽东仅在延安时已读过三遍,后来又多次反复精读,曾记有初读、二读、三读等的时间。三是有思考地读。毛泽东读书爱动脑,这从他的读书笔记和读书楣批可知。毛泽东在第一师范阅读德国泡尔生著的《伦理学原理》时,在10万余字的原著上用工整小楷写了1万多字的批注和提要。他在第一师范的读书笔记有一百多万字,笔记本就有几网篮[3]。

1.3 贵于爱惜

毛泽东无论是作学生时,还是身居高位时,都十分爱惜图书馆文献。毛泽东每读一本书、一篇文章,常在重要的地方画上圈、杠、点。从毛泽东菊香书屋的藏书可知,许多书朱墨纷呈,圈点、勾画、直线、曲线、二直线、三直线、双圈、三圈、三角等符号标记其中,书眉和空白的地方写有许多批语。不动笔墨不看书,这是毛泽东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但是,毛泽东借图书馆的书却采取摘抄方式,从不弄脏。有一次他从同学那里借本《世界英雄豪杰传》,读到高兴之处,情不自禁地圈点批写起来。事后抱歉地对同学说:“对不住,我把你的书弄脏了。”[4]

2 作为图书馆馆员的毛泽东

毛泽东于1918年10月22日至26日之间进入北大图书馆,工作到1919年3月12日之前,因其母病危离京返湘[5]。毛泽东与图书馆的馆员之缘虽然短暂,但其工作却值得我们学习。

2.1 默默无闻做好本职工作

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负责第二阅览室即报纸阅览室,阅览室订有上海《申报》、《时事新报》、《民国日报》、北京《晨报》、《京报》、《国民公报》、《顺天时报》,天津《大公报》、长沙《大公报》以及英文《北京导报》、日文《支那新报》等15种中外文报纸。毛泽东作为书记(即助理馆员)每天的工作除搞好阅览室卫生外,便是整理上架新到的报刊和登记前来阅览者的姓名。他默默无闻地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为读者营造良好的阅览环境。

2.2 利用机会提高自身素质

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的收入很低,每月薪金只有八元,是最低一级的工薪,其时北大教授的月薪大多为二三百元。尽管薪水很低,但毛泽东还是感到相当称心。这一工作不仅解决了他的衣食生计问题,更重要的是让他可以留在北大,有机会提高自身素质,如阅读各种新出书刊,自由旁听和参加各种学术活动,结识名流学者和有志青年。毛泽东在这里参加了新闻学研究会和哲学研究会,广泛接触和研究了各种学术思想和思潮,结交了许多新文化运动的著名人物和名人学者,如蔡元培、胡适、陈公博等。与李大钊、陈独秀有过深入的接触和交往,在天安门广场聆听过李大钊《庶民胜利》的演说。

3 作为图书馆创办者的毛泽东

毛泽东一生直接创办或大力支持创办的图书馆为数不少。他本人负责创办的有一师学友会图书馆、湖南青年图书馆、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图书报刊阅览室。后又支持建立了湖南自修大学图书馆、中华苏维埃中央图书馆、边区医院图书馆、延安马列学院图书馆、中山图书馆、绥德子洲图书馆、中央研究局图书馆等,还有属于他自己的延安窑洞小型图书馆、中南海菊香书屋。毛泽东创办图书馆的实践,至今仍富有现实意义。

3.1 重视图书馆社会教育功能

毛泽东十分重视图书馆的社会教育功能,深知要改造社会必先改造人,必先改造人的思想。1920年毛泽东同几位朋友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内设书报阅览处,陈列各种书报,供大家免费阅览。1921年毛泽东利用船山学社的经费和社址创办了湖南自修大学,内设图书馆,收集当时所能收集到的进步书籍、报刊400余种。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在上海《新教育》上发表文章称赞湖南自修大学注重图书馆与实验室的做法。1922年毛泽东在长沙都正街创办了湖南青年图书馆,杨开慧任负责人,许多进步青年在这里读书报、论时政,该馆成为宣传马克思主义阵地和社会主义青年团活动的基地。

3.2 加强图书馆文献资源建设

文献资源是图书馆最基本的物质基础,毛泽东非常重视图书馆文献资源建设。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创办图书馆,他总是千方百计加强图书馆文献资源建设。一是广泛收集。为解决抗战时期图书缺乏问题,毛泽东致电在国统区从事统一战线工作的叶剑英、刘鼎,要他们购买10种至15种左右的通俗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及哲学书,每种50部,作为学校及部门提高干部政治文化水平之用。同时,他还请人代订《中央日报》、《扫荡报》、《新蜀报》、《新民报》及云南的各种报纸。甚至请人从南京、北京、重庆各书局、中国文化服务社、重庆中央国民经济所等处购买一些书籍杂志和地图。二是发动捐赠。毛泽东在第一师范读书时,爱去书店购买新书,时常是自己阅读后就赠送图书馆,以让更多的人读。后来,条件极其艰苦的陕甘宁边区成立图书馆,购书经费、藏书来源都很缺乏,毛泽东就亲自捐款赠书并发动延安各界捐赠赞助。毛泽东曾4次捐款用于图书馆购书:1939年鲁迅图书馆扩建时捐购书费290元,1939年冬中山图书馆筹建新馆时捐款大洋300元,1939年7月延安女子大学图书馆成立时捐赠薪水300元,9月边区医院图书馆成立时捐款100元,他当时是国民参政会参议员,每月有50元补贴,他将这笔钱都捐给了图书馆[6]。1941年冬中央研究院文艺研究室成立,缺少文艺理论方面的参考书,毛泽东就把自己收藏的全部文艺书籍共有几百册都赠给了文艺研究室。

3.3 促进图书馆文献资源利用

毛泽东一贯重视文献资源的利用,认为“藏书应完全是为了使用,而不要盲目追求在版本上求古、求孤、求绝,不要做古董鉴赏家和古董收藏家。”[7]毛泽东身体力行,在实践中他不仅亲自收集、整理、加工文献资料,还注意及时向周围同志推荐书籍,挖掘藏书资源。毛泽东在成都开会时,曾亲自在图书馆借来的书中,挑选唐、宋、明三朝诗人写的有关四川的一些诗词,连同《华阳国志》一起印发与会同志,以开阔大家视野,增强对四川的认识。毛泽东在读《二十四史》时,对于有意义的人物传记,经常批送刘少奇、周恩来等中央领导阅读。毛泽东不仅重视图书馆文献资源的利用,而且创新文献资源利用方式。1937年毛泽东在致彭德怀、李富春等同态的信中说:“同意富春办法,办流动图书馆,明日即开始寄第一次书十本,先交富春,停三天,转寄彭、刘,停一星期。以后每隔一星期或十天寄一次。各同志务须按时寄回,以免散失。”[8]流动图书馆解决了党内干部图书馆文献资源利用上的时空矛盾,提高了文献资源的利用效率。

[1] 门 庭. 毛泽东的图书馆情结[J]. 科技情报开发与经济,2009(8):36-37.

[2] 王鹤滨. 紫云轩主人——我所接触的毛泽东[M]. 北京:红旗出版社,2001: 62-63.

[3] 白 杉,子 荫. 毛泽东与图书馆[J].党史文苑,2003(5):22-24.

[4] 王国生. 毛泽东对图书馆事业的贡献[J]. 周口师专学报,1994(3):97-100.

[5] 方 勇,刘大禹. 毛泽东与北大图书馆的几个问题考析[J]. 党史文苑,2007(4):71-73.

[6] 赵炳武,韩淑举. 毛泽东与图书馆——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06周年[J]. 图书馆,1999(6):48-51.

[7] 鲁海德. 生活中的毛泽东[M]. 北京:华龄出版社,1989:253.

[8] 毛泽东. 毛泽东书信选集[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60.

MaoZedong’sThreeAffinitieswiththeLibrary

Kan Xiaoliang

Library of 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205

Once a reader, a librarian and a library founder, Mao Zedong seemed to have predestined affinity with the library. As a reader, he borrowed books from libraries quietly frequently, and was good at making use of them and always took good care of them. As a librarian, he did his duty properly and tried hard to improve his professional quality. As a founder of a library, he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role the library plays in social education and strengthened the construction of literature resources so as to improve the use of the resources.

Mao Zedong;library;reader;librarian;founder

*本文系湖南第一师范学院科研课题“新升本院校资源节约型图书馆建设研究”(编号:XYS09S39)的阶段性成果

G250

阚小良,女,1967年生,馆员,发表论文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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