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冰,史 津,李长虹
(1. 天津城市建设学院 规划与建筑系,天津 300384;2. 天津大学 建筑学院,天津 300072)
新农村社区建设是当今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内容.在城市社区建设全面开展的同时,积极稳妥地加快农村社区建设,健全新型社区管理和服务体制,从而构建人文和谐的新型农村社区,是各级政府统筹城乡发展,促进城乡交流和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途径.全国各地农村相继开展的新农村社区建设成为构建农村和谐社会的重要载体.
传统农村社区是指以农业生产为主要活动内容而聚集起来的人们生活的共同体,其社会结构简单,封闭程度较高,日常生活通过其特定地域内的社会关系网络进行.其主要特征是:人口规模和密度小,社会关系封闭且结构简单,居民以农业生产为主要经济活动.新农村社区相对于传统农村社区而言,“新”指的是新的历史时期和新的规划指导思想,对新农村社区概念的界定,既要反映新农村社区的基本职能,又要揭示城乡社区的区别和联系,反映市场经济条件下新农村城镇化和工业化的要求[1].新农村社区较传统农村社区而言,更接近于城市社区,所不同的是,新农村社区以小城镇为中心,以从事农业劳动的人口为主,人口密度和人口规模相对较小.
旧有的农村格局由于其长期以来的社会结构、生产方式的简单,造成其村落空间布局、功能结构、交通方式等长期滞留不变或变化不明显,导致和现代化城市的差距越来越大.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新农村产业结构的变化,农村发展的盲目性愈发突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因缺乏合理的规划,大多村庄呈自然式发展,总体布局松散零乱.在许多农村,住宅或其他设施的建设一般以家庭为单位,导致总体规划意识淡薄,村庄的空间布局方式大多是随着村民的增加而以外延式自然扩展为主,不仅占用了村庄周边大量的耕地、林地,还闲置了许多老旧住宅,造成了村庄内部的土地资源的浪费,村庄整体面貌落后,布局零散,统一规划的难度大大增加[2].
(2)很多地域对环境的破坏十分明显.由于农村社区二、三产业的发展,诸如采矿业和林业等,不仅因过度开发而破坏了原始的地形地貌,也因相关建设而破坏了原有的农村形态.新形成的形态粗放并且不严谨,整体空间面貌相当落后,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地域特色,弱化了地域文化和记忆,对农村社区的可持续发展有很大的消极影响.
(3)由于部分地区相关法规、监督机制及村民意识的落后,土地资源的流失现象严重,其衍生的副作用颇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国农村居民点建设基本上处于自发性发展之中,村民有时在建设住宅时私自占用街道等用地来拓展自己的住房或院落的面积,或者出于某种目的,改变公共用地的功能,这些不规范的行为使街道变得狭小,公共空间减小或消失,间接的使村庄流失了土地资源,也为村庄发展增添了难度.
由于新农村社区在地理位置上的特性,它的发生、发展都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存在着必然的、紧密的联系,这种联系对整个社区的地域特征、空间布局有着重要的影响.我国地域辽阔,由于各地地形、地貌、地质、水文、气象等条件的不同,各个区域的新农村社区都受到迥异的自然环境的制约,即便同处于某一区域的不同新农村社区,其周围的自然环境也不尽相同.因此,应深入调查研究,考虑其特殊性再进行布局设计,避免走经验主义路线.在设计的过程中,要尽量保持自然环境的完整,减少对原有生态系统的破坏.另外,在地域资源方面,如矿产、森林、农业、风景资源等与当地的经济发展、地域文化等息息相关,其利用情况和分布特点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空间布局的分布情况.合理地利用自然资源对社区的经济和文化发展至关重要,如河湖、丘陵、绿地等,应有效地组织到社区中来,为居民创造清洁、舒适、安宁的生活环境[3].
在城镇化过程中,小城镇作为一种介于城市社区与新农村社区之间的特定社区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根据新农村社区的区位来分配其空间布局与功能结构对其自身及周边的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由于农村生产力的发展,解放了部分农业劳动力而涌现出大量的流动人口和不流动但从事非农业活动的人口,致使农民群体开始分化,社区居民的思想观念、文化素质、审美角度的异质性增加.布局设置要考虑社区居民的精神需求,也要考虑社区居民对规划设计理念的接受程度.
社会的发展有一定的规律性,但也有不确定性,因而,空间布局设计要具有前瞻性.空间布局作为规划设计中的一个长远的、宏观的构成要素,影响到新农村社区未来的发展面貌,关系到当代人及其子孙后代的利益.布局设计中既要满足近期修建的要求,又要有长远的眼光,预计未来发展的可能性,为其预留一定的可操作空间.在未来社区功能需要发生变化时,能以最小的变动达到良好的效果,进而实现社区的可持续发展:如交通主干道发生变化时,社区交通的调整;如由于本次金融危机的冲击,大量农民工返乡所带来的问题,涉及到新农村社区的住宅、公共配套设施等多个方面,甚至一些社区不得不进行重新规划等.
可持续性是指外部支持结束后,项目或工程能给目标组在长远时期内带来利益的能力[4].自 20世纪80年代以来,“可持续发展”这个概念广泛地被人提及,它包含多个范畴,诸如环境可持续、人口可持续、资源可持续、经济可持续等.“可持续性”在规划的层面上,涉及最广泛的是人文可持续、自然环境可持续、土地利用可持续.
人文可持续是指在新农村规划布局中尊重当地的文化、风俗习惯,保留有价值的历史信息,提炼有价值的地域符号等,如流传几千年的“风水”观念在当今人们心中仍有印记,尤其在农村社区居民心中更是根深蒂固.因此,规划新农村社区空间布局,更要从居民心理因素的角度出发,避免规划只是一张美丽的图画,而得不到群众的认可,造成难以实施的窘况.无论如何,风水理念始终是中华民族传统的宇宙观、自然观、审美观的一种体现,是我国古代人与自然相统一、相融合的基本原则,也是设计者进行小城镇规划的重要历史依据.
为实现自然环境的可持续,要合理处置新农村社区的污水、废气、噪声、垃圾的排放,注意土地改变引发的自然生态受损情况.对一些可开发为生态旅游地的自然环境,其可持续旅游规划首先要对旅游地的旅游资源进行详查、分析与评价,并根据生态旅游市场的需求特点,提出规划的总体思想、基本原则以及具体目标.不能盲目使用自然资源,要尊重环境、注重生态,用现代规划理念结合科技手段节能增效[5].
传统的农村社区在用地问题上存在着一些弊端,最明显的就是人均用地指标过大,国有土地浪费严重.其一是因为新农村社区土地资源丰富;其二是因为受新农村耕作方式的影响,多数居民都拥有自己的院落、菜地.随着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新农村产业结构的变化,新农村社区在用地问题上需要进行新的规划,从区域土地资源的角度出发,注重土地资源的利用和分配,研究其可持续发展.
我国不少城市,特别是传统发达城市中,推土机式的大拆大建的开发力度,如同“洗脑”一般,使人们对城镇历史的记忆化为乌有,造成人们对都市建筑空间本身形态所传达的城市人文意象的“失忆症”[6].在新农村社区,保留下来的民居类型和空间肌理也承载了新农村人民几十年甚至千百年的文化传统与历史记忆.然而,在新农村社区建设的热潮中,虽然大量村庄面貌得到改善,村民居住质量显著提高,但与此同时,大量村庄在建设过程中,不顾本土地域特征,纯粹追求村容村貌形象的改造,脱离了村庄实际,破坏了村落原有的肌理和历史文脉.为了避免这种可称为“新农村失忆症”情况的发生,进而实现新农村社区的人文可持续,其原有的空间肌理亟需延续.
(1)道路与特定场所保留或在原位置重建.道路与特定场所是新农村社区肌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传承着文脉,延续着村民的生存轨迹,维系了居民的生存空间,是一个村落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所表现出来的文化特色.这种文脉并没有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消失,反而顽强地传承了下来.正是这些传承的文脉,成为了人流汇聚的焦点与村民精神的寄托.
(2)原有地域特色的保护、治理和适度开发.由于我国地域辽阔,气候多样,千百年来,国民所特有的理想聚居的理念和世界观,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民居类型和复杂多样的地域特色.在民居类型方面,诸如四合院胡同、里弄、骑楼等,都承载着珍贵的历史信息,应根据对其合理的评估做出适当的保护与治理;对于自然风景,进行适度开发,可以改善社区环境,实现可持续性发展.
(3)院落的保留.设计者在规划新农村社区的住宅时,多采取多层单元楼行列式布局的形式,没有充分认识到“院落情结”对新农村社区居民的意义.受农村耕作方式的影响,多数居民都有自己的院落、菜地,长时间以来,院落的主要功能从存放农具、农产品,进行农业劳动逐步向家庭活动的私密空间转移.院落承载了居民的行为习惯,也赋予了居民的归属感.所以,在设计新农村社区的住宅空间时,应尽量提供给住户配套的足够面积的院落,例如,当必须采用单元楼方式时,可以仿效四合院的形式,给每个单元的住户提供一个共用的院落,对全体居民而言,有一个相对私密的交流空间.
可持续发展是当今社会发展的主题,也是新农村建设要始终贯彻的基本原则.新农村社区建设不仅要为农民构筑起一个个人文和谐的新型社区,改善农民的生活环境,提高农民的生活品质,还要通过对农村旧有的布局肌理的延续和改善,把这些孤立的农村社区融入当今社会.新农村社区的建设实践必将为中国新文明建设、和谐社会建设提供强大的助力.
[1] 张 刚. 浅析中国新农村社区文化的建设[J]. 法制与社会,2009(1):292-293.
[2] 杨雯雯,李 斌,鲍继峰. 新农村社区空间布局模式研究[J]. 沈阳建筑大学学报,2008(1):42-45.
[3] 石 坚. 村庄空间的深层结构原理及应用[J]. 小城镇建设,2001(3):56-57.
[4] 罗新·巴贾查亚. 为新农村发展服务的社区学习中心可持续性研究——尼泊尔案例[D]. 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05.
[5] 金兆森,张 晖. 村镇规划[M]. 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5.
[6] 谭继和. 城市脉络的传承与文化特色的塑造[J]. 四川省情,2006(4):2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