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伊莉莎自杀的潜意识取向
——《吉尔的妻子》的精神分析

2010-02-17 02:48陈忠怡
中华女子学院学报 2010年3期
关键词:拉康男权潜意识

陈忠怡

(长江师范学院 英语系,重庆 400031)

论伊莉莎自杀的潜意识取向
——《吉尔的妻子》的精神分析

陈忠怡

(长江师范学院 英语系,重庆 400031)

精神分析是对人的精神结构有史以来较为深邃和细致的考察。从精神分析及其精神分裂分析的角度对法国影片《吉尔的妻子》进行文本解读,有助于论证女主角自杀是其自身意想不到的潜意识取向,从而表达对生命的忧虑,并呼吁社会对压迫中的妇女无意识的思考,以及对女性的人文关怀。

自杀;潜意识取向;精神分析;精神分裂分析

法国影片《吉尔的妻子》刻画了一个矛盾的家庭主妇形象。女主角伊莉莎是炼钢工人吉尔的妻子,她成天做家务和照看孩子,对丈夫百依百顺,当发现妹妹与自己的丈夫有了奸情后,她选择了沉默、隐忍、等待和自我牺牲,然而赢得丈夫回心转意并回归后,她却“意想不到”地做出了决绝的选择,影片以她的自杀收笔。然而因为剧情沉闷,进展缓慢,加上结局的不可思议,观众对这部影片认可度不高,也没有引起学术界重视,鲜有对其的研究。而事实上,作为一部曾获多项大奖的影片,其深刻性和学术价值颇值得探究。本文拟从文本本身出发,对剧中女主角的自杀进行精神分析及其精神分裂分析的解读,论证女主角自杀的潜意识取向,归因女主角的自杀行为表现是其意识不到的动机和内心冲突的结果。

一、伊莉莎自杀凸显出潜意识运作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理论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那就是人的精神活动由意识和无意识两部分构成,无意识与意识存在相互转化的可能性。虽然无意识对人的行为具有决定性作用,但“无意识和意识的心理过程,有着不胜枚举的连接点,在一定力量的帮助下,他们可转变成意识的心理过程,或为之所替代。”[1](P50)

影片中女主角从隐忍、纵容丈夫与自己妹妹的奸情到丈夫回归却选择自杀的反常,实则作为女人长期无意识压抑向意识觉醒的突然转变产生的质的飞跃。伊莉莎的心理特点在于长久以来不明白自己真正的需要,结果纠缠在生活的表层矛盾现象中。她原本以为丈夫就是自己的一切,她伺候丈夫,心满意足地做家务,温顺的家庭主妇气质是无意识的“女性身份”建构套在她身上愉悦的紧箍咒,以至丈夫出轨后竟能不合常理地为丈夫赢得情敌的欢心而出谋划策,甚至帮助丈夫跟踪情敌。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看,伊莉莎不可思议的隐忍是无意识压抑的结果,如果没有强大力量的冲击,她也许终其一生将无意识地活着。恰恰是丈夫的反复无常打破了伊莉莎的心理结构,让她的“自我”潜意识逐渐显现出来,丈夫的失而复得最终促成她内心的结构重组,带动冰山一角的意识觉醒,让她猛然间觉察到他者的不可靠性,而意识到自己的真正需要——自己。

但是,即便最后意识到为自己而活,伊莉莎还是无法摆脱男性“菲勒斯中心”符旨对自己的束缚,是为自己而活的基本需求无法实现引领她选择自杀实现“自我意识”的涅。丈夫失而复得之后一切依旧,一家老小惬意地在院里晒太阳,自己却面临做不完的家务——完全被排挤于幸福之外。她是死了,但她的“自我”意识却在涅中醒了。“压抑其实是肉体的压抑,完美只会是在‘绝对肉体’领域中的完美,永恒也只是无压抑的肉体的永恒”[2](P114),这里的永恒即为死亡。伊莉莎经历了漫长的压抑,自我迷失,矛盾挣扎,最终冲破牢笼,以死明志,实现无意识向意识的一种特殊飞越。对伊莉莎而言,与其说是死,还不如说是另一种生,一种安宁,涅。她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对女性的“集体无意识”起到震荡作用,“女性为了自己,有必要收回身体所有权与母职所有权”[3](P93),有助于唤醒法国乃至世界妇女的“自我”意识,争取与男性平等、和谐的自我意识。

再者,伊莉莎的自杀取向也可视为其内部“爱的本能”与“死的本能”冲突的结果。电影中,伊莉莎的心理状态自始至终经历了“爱的本能”与“死的本能”激烈争斗,此消彼长,死本能由隐而现,最终胜出的过程。一开始风平浪静之时,伊莉莎对丈夫的百依百顺迷恋之情可见“爱的本能”在其内部占了绝对优势,以致“死的本能”也爱欲化;而当丈夫有了不轨行为之后,“死的本能”逐渐凸显,但同时“爱的本能”奋力坚守阵地,引发与“爱的本能”的摩擦和冲突。伊莉莎为了不失去丈夫,她再三隐忍,但独处时也会爆发:舞会上看着丈夫与妹妹勾肩搭背亲昵,她暗自痛哭;她默默听着忍着丈夫坦白奸情,而单独一人时砸坏与丈夫的合影相框;拔草时宣泄发气,抽烟等。伊莉莎知晓丈夫奸情后的痛苦挣扎,实则是其“爱的本能”与“死的本能”的内战。也许没有丈夫的回心转意,本能争斗只会永久持续。弗洛伊德总结到:“个人是死于其内部的冲突”[4](P8),正是丈夫的回归,伊莉莎骤然回到原初状态,对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产生了动摇直至走向死亡。她本可以再次无意识地为丈夫而活,但在本能的矛盾转化中,她的“死的本能”已经凸显,她再也回不去了。死本能原本是潜藏在身体内部不容易被发现的,原初通过一种自我抑制的形式表现出来,但是淤积到一定程度常常会走向两种极端,对他人的侵犯或对自己的破坏,伊莉莎的“第二性”决定了她无法通过对他人的侵犯释放“死的本能”的能量,她最终只能选择对自己的破坏,那就是通过自杀来实现内部“爱的本能”向“死的本能”的能量转换。弗洛伊德认为:“自我破坏本能的某一部分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留在自我内部,直到它最后成功地置这个人于死地——也许只有在他的“力比多”①力比多(Libido):英文释义指性冲动,指某人见到、摸到、想到或听到与性相关的事物或声音,即有一种兴奋的感官刺激。弗洛伊德认为,人的一切心理活动都来源于性欲,即“力比多”。已经全部耗尽或者以一种不利的方式固定下来时才能做到这一点。”[4](P8)因为力比多的流动性,伊莉莎对丈夫的全情投入早已将自己的“自恋”力比多转化为了“他恋”力比多,伊莉莎在耗尽自己的力比多的同时也失去了自我,进而把“死的本能”转向内部,毁灭了自己。另一方面,丈夫的摇摆,生活的不定让她恐惧自我主体性的现实。因而,一种潜意识的主体恐惧感在伊莉莎内部形成强大的能量,推动着“死的本能”逐渐战胜“爱的本能”,最终取而代之。

二、伊莉莎自杀也是镜像桎梏的必然结果

以“回归弗洛伊德”为口号的法国精神科医生拉康的镜像理论将主体构造论引入精神分析。拉康认为,“主体是后天发生或形成的,是‘三界’(想象界、象征界和现实界)这三种秩序作用下的产物。主体是个体在成长过程中由象征(语言)文化所构造出来的某种东西。”[5](P154)

伊莉莎的自我封闭,想象认同使她与社会严重脱节,没能主动接受社会符指的积极效应实现想象界向象征界跨越,亦即拉康在镜像理论中所论证的想象界向象征界的过渡。“镜像既是自我的开端,又集异己性、分裂性和虚幻性的统一性于一身”[5](P11),在拉康描绘的想象界的世界中,我们看到的是虚幻的形象,自恋的妄想。伊莉莎经常发呆、傻笑、望天微笑,甚至对镜自我抚慰等等细节,表明她从始至终只生活在自己的想象界里,甚至对丈夫出轨后病态的纵容也不过是自恋的转化。在拉康看来,想象秩序是形象和想象,欺骗和诱惑的领域,它使主体产生完整性,综合性,自主性,二元性,尤其是相似性的幻觉。这正是伊莉莎为何一直以任劳任怨的家庭主妇形象出现,甚至宽容得能纵容助长丈夫奸情的原因,因为想象秩序对主体的迷惑力来自于镜像的催眠效果,伊莉莎错误地将丈夫视为统治者,绝对“菲勒斯”①菲勒斯(Phallus)是一个源自希腊语的词语,指男性生殖器的图腾。20世纪,弗洛依德把这个词语用于代表“男权”、“父权”。,想象着丈夫即是自己生活的全部,丈夫的所想所爱即是自己的所想所爱,欲望着丈夫的欲望,“当欲望对象涉及非‘我’的自然存在时,欲望往往以‘转变’,‘同化’或‘内化’的方式来摧毁或否定此客观现实,借此创造了一个主观现实,满足了欲望”[5](P225),人的欲望含有一种根本的他性,即“欲望是对他者的欲望。”[6](P117)伊莉莎在丈夫向自己坦白与妹妹有染后,不但没有过激反应,反而抚慰丈夫,想方设法为丈夫与妹妹提供机会。这种反常不是病态反应,而是妹妹因为丈夫转变成了自己的“欲望”“符指”②符指是与意指相对的概念。意指是一个概念,如桌子,而符指是由“桌子”一词所产生的听觉映象。在这种语言理论中,意指决定符指,因为对于每一个意指只能有一个真正的符指。,这时妹妹对于伊莉莎的潜意识来讲,不再是一个对象或者自然存在,她只是一个“欲望的欲望”,一个他者。

想象秩序对主体既是诱惑也是陷阱,诱导着伊莉莎走向畸恋,进而分裂的自我将她推向永劫不复的深渊。即便伊莉莎选择接受现实,否认、排斥的心理一直困顿着她的内心,让她在想象界表面统一的假象下隐忍着异己的自我的煎熬,“镜像说明在虚幻的统一性下面有一潜在异己性的在场。”[5](P11)基于此,拉康强调必须“永远拆解或斩断想象的奴役之结”[7](P7),要想对想象有所把握,其核心手段在于对象征界的运用,唯一的方式是把象征之维引入,将社会符指能动地导入主体。拉康强调了主体形成中的外部世界的作用。想象是自恋认同,因而也是误认和异化的领域,是主体间性结构被镜像反射掩盖的领域,只有运用象征才能解除想象秩序的囚困主体的定象。象征是语言、社会交换和主体间性的领域,象征父亲才是他者未知的最终占有者统治者,象征父亲也就是代表法与规则的父亲。可以说,象征是对话的场所,而对话本身是“对侵略性的摈弃”[7](P12),因此,瓦解想象以抵达象征,摈弃侵略性的争斗而促进主体间的和平对话,就成为个人在伦理意义上的当然使命。原始压抑处于镜子阶段,是动力型;二级压抑是镜子阶段之后,是观念性的。伊莉莎由于家庭的束缚,严重与社会脱节,没能主动进入象征界,自然无视社会法与规则,只能永久呆在想象界里,社会符号对她的影响只有奴役,所以导致她最终被自己虚幻的想象所吞噬。因此,只有通过象征秩序才能干预调节想象的迷惑。如果她能够选择进入象征场所,通过主体交流,社会磨合,特别是女权主义思想的影响,她的选择会更多元化,而不是在想象界支离破碎后,香销玉殒在自己构筑的想象网中,网破鱼死,即便男性社会为女性设下了种种限制,女人作为独立存在的个体,仍然有选择的自由和可能。若女性未能积极主动地进行选择,她就应为自己最终尴尬的处境承担责任。同时,也“唯有通过他者,主体才能走上领悟自身真相的道路”[5](P284),“如果妇女希望代表他们所生活其中的社会,他们必须寻求和获得权力地位。妇女应当进入政治领域,这很重要,因为社会皆为男性政治,妇女肯定不能依赖男人去推动或实现必要的变化。”[3](P45)但是从伊莉莎的生存状态看,要实现向象征界的成功过渡并重构自我谈何容易。她在想象界的囚笼里自我困顿太深重,以至于遭遇象征界,尤其是象征父亲的突然冲击无所适从,只能选择自杀来打破虚幻的镜像,同时又不用赤裸裸毫无准备地将自己暴露在象征界的未知世界里。她的自杀是对其主体完整性的一种捍卫。

三、伊莉莎性格中的精神分裂特征

如果说从弗洛伊德和拉康的精神分析角度主要阐释伊莉莎自杀的个体和家庭内部原因的话,那么从后来发展起来的精神分裂分析角度加以解释就更能将她的死因推至更为广阔的政治、经济等社会层面研究。精神分裂分析理论认为:“力比多的社会投入的两级是偏执狂的、反革命的、法西斯的一级和精神分裂症的、革命的一级”[8](P71),“一方是主体被压制的群体(Subjugated Groups),一方是主体群(Subject-groups)”。[9](P366-367)伊莉莎的女性无意识即呈现出这样一种精神分裂状态,即主体在压制性体制中的一种潜在的革命性心理状态,而在资本主义与男权制的双重压抑下,伊莉莎的抗争又具有软弱性,导致她最后只能以自杀殉道。

一方面,在资本主义与男权制社会大背景下,妇女出生即被编码,以一种消极忍受的姿态存在。在现实中,伊莉莎代表了20世纪20年代法国妇女的生存状态,在经济上不能自立,让自己沦为从夫的“第二性”。男尊女卑、夫唱妇随的价值观仍根深蒂固地存在于社会的各个角落。一旦妇女在潜意识中接受了“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等规则,他们便会成为统治体系顺从的子民,即凯特·米利“内部殖民”的观点:“两性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支配和从属的关系……是男人按天生的权利对女人实施的支配,通过这一体制,精巧的‘内部殖民’得以实现。”[10](P38)在男权制有效的压抑体制下,妇女多失去其独立的人格,处于从属地位。他们被幽禁在家庭这个狭小的天地里,对占据统治地位的男性表现出极大的依附性。伊莉莎一开始就以顺服的姿态出场,她没有说一句话,在随后的情节发展中,她大多也保持着沉默的姿态,无言地忍受种种压抑和委屈。在男权制的社会统治制度中,伊莉莎始终以一种依顺、被动的姿态出现,自始至终处于被压制的状态,甚至第三者自己亲妹妹的介入竟貌似没有恶化她的婚姻关系,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姿态可以说是广大受压抑妇女的典型写照。妇女一旦接受并认可自己在社会阶层中的劣势地位,确立了自我的个人身份象征结构,他们同时也就被社会所编码。

另一方面,妇女潜意识中仍有对男权社会压抑的本能反抗和独立欲望,正是欲望的革命性导致伊莉莎的痛苦煎熬,最终以自杀殉道。德勒兹认为,无论处于何种压制之下,欲望总是活跃的,总是试图寻找背叛的途径。受压抑的主体是真正意义上的叛逆者,在本质上是桀骜不驯的、反秩序的。如果在丈夫回心转意后伊莉莎继续原来卑微的家庭主妇生活,那么她就只能算众多男权制的牺牲品之一。但是在表面顺从下其实隐藏了她创造性的反叛,而并不仅仅是男权社会中可有可无的附庸。她处于男权制社会权力的压迫之下,而本能欲望总是试图挣脱社会的现实原则,导致一种个体心理和社会心理的离心过程。在《反俄狄浦斯》中,从德勒兹和加塔利对欲望生产和社会生产的整个历史发展追溯中可以看出,欲望生产在本质上首先是社会的,也只有发展到历史的终结之处才能摆脱社会的规定,但是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生产与再生产的脱节导致无器官体从社会场域的控制中慢慢独立,拥有了自己的权利。影片描述的20世纪法国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主体欲望的生产与社会场域离心力越来越大。伊莉莎无时无刻不在尝试反抗,从开始的心理冲突,如,拔草时发气,开始抽烟,对妹妹的轻蔑神情到最后自寻死路,无不是对现实生活无言的反抗。这种反抗的尝试在伊莉莎身上通过自杀方式到达高潮,实现从量到质的转化,力图解放主体的原始能量,创造出欲望主体来抵抗压制性体制,最后剔除所有压制性的社会符码。她的死蕴涵了自己处于压抑之下复杂的思绪和对光明朦胧的追求。因此,她的自杀具有强烈的反抗性色彩。

然而,妇女的欲望革命性中的软弱性是她选择自杀而非其他方式抗争的另一重要原因。出生便被社会编码,潜意识接受劣势地位的妇女,时刻被男权社会的压制羁绊,这种压制极大地遏制了她的本能中对独立和自我的渴求。伊莉莎自身根深蒂固的从夫概念极大地约束了她的反抗意识,不能有效地疏导自身欲望的流动和冲撞洪流,虽然她大多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一直没有停止,而由于她对自身欲望的刻意压制,她无法获得自我概念的重新确定,亦即重组编码。这使她一直处于精神分裂状态,一种主体在压制性体制中的潜在的革命性心理状态,一种欲望冲撞的过程。“欲望不断地将持续的流和本性是破碎的、不连续的部分物体连接起来。欲望使流流动起来,而它自己又使各种流中断”[9](P5),她的软弱体现在总是试图逃脱社会的现实原则,逃脱社会压制性的自我和超我的限制,逃脱俄狄浦斯化的陷阱,却从未想过主动面对,以建设性方式解决,她的自杀实则是一种超脱的逃离,永久的逃离。逃离是一种欲望革命性的方式,但更是软弱性的表现。这揭示了千千万万像伊莉莎般令人同情的受男权制压制的妇女的生存危机和边缘状态,是对处于男权制压抑下的妇女作为一个整体弱势群体的思考。因此她的悲剧与其说是妹妹或丈夫所造成的,不如说是当时社会制度所导致的。

伊莉莎的自杀闪烁着精神分析灵光,深刻体现了部分女性在经受压力及面临冲突时由于过度隐忍而存在的对自身的潜在威胁,这种无意识的自我压抑一定程度上会造成自我伤害,乃至灭亡。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在急剧冲突下向意识的转化以及“死的本能”与“爱的本能”的此消彼长理论,拉康镜像理论中阐释的镜像对人的桎梏、迷惑以及象征之维对主体的改造,德勒兹与加塔利的精神分裂理论所揭示的主体在压制性体制中的一种潜在的革命性心理状态等,都可解释伊莉莎自杀的潜意识取向,一种“从繁忙于世务,混迹于众人的羁绊中解放出来,在死亡的虚无面前敞开生存的一切可能性,任自我自由地纵身其间”[11](P95-97)的潜意识取向。伊莉莎自杀的潜意识取向发人深省、令人反思,这是人类社会生活中的悲剧,反映了部分女性生存状况、心理面貌、精神生活等存在的潜在危机,全社会不仅应加强对这一现象的研究,更应从政策、制度、人文等角度强化对女性无意识状况的关注,增强对他们的人文关怀,使他们能更科学、合理地解决危机,获得转向积极健康生活的勇气、信心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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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Subconsciousness-oriented Suicide of Elise——Psychoanalysis of“Gilles’Wife”

CHEN Zhongyi
(Department of English,Yangtze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1,China)

Psychoanalysis is one of the profound and thorough examinations of humans’spiritual structure in history.Based on the text itself,the essay exploresGilles’Wife,a French movie from the angle of psychoanalysis and schizophrenia analysis,which is helpful to prove that the suicide of the actress is an unexpected subconsciousorientation.It also expresses the anxiety about the lives and appeals for the thinking on women’s unconsciousness in the society,as well as for the humane concerning on women.

suicide;subconscious orientation;psychoanalysis;schizophrenia analysis

C913.68

A

1007-3698(2010)03-0040-05

责任编辑:张艳玲

2010-03-13

陈忠怡,女,长江师范学院英语系助教,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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