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调律艺术刍议

程德祥

(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艺体教育系，山东 淄博 255130)

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和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被誉为“乐器之王”的西方键盘乐器——钢琴，已经不再是少数富有阶层的专利，现已走进了寻常百姓家且普及的程度相当高。真可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在这样的现实文化背景下，一个新兴的朝阳产业——“钢琴调律”业应运而生。

一、钢琴调律艺术的内涵

“钢琴的工艺设计、加工制造无疑对这一美妙乐器的品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钢琴调律艺术是赋予钢琴艺术生命的创造性艺术行为，它应以成品钢琴为出发点和归结点，以符合音乐艺术和钢琴表演(演奏)艺术要求为旨宗，以创新、丰富、发展钢琴调律艺术的技术、发掘钢琴的优秀品质为使命。钢琴调律艺术最终使得钢琴表演(演奏)及艺术表现成为可能。”[1]

钢琴调律是一门具有艺术性的专业技能，要想掌握钢琴调律技能，调律师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系统学习钢琴调律理论知识及经过长期的实践。[2]现就钢琴调律中的一些问题谈谈本人的看法。

二、钢琴调律的重要性

(一)培养良好音乐听力的需要

调律师在维修实践中发现，许多家庭甚至一些钢琴教师对钢琴调律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有些家庭的钢琴一至两年甚至五六年也不调律，反而认为音准没问题。出现这样的问题，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如果我们经常弹奏一架音律完好的钢琴，听力也有可能达到很高境界。相反，一直弹奏一架未曾细心调律的钢琴，听音能力自然会受到影响。

(二)钢琴自身音色性能的需要

钢琴需要准确的音调和良好的音色。我们知道，准确的音调和良好的音质是音乐表现的必要条件，是激发音乐灵感和演奏激情的源泉。相反，一架保养不好、音律不准的乐器很难激发演奏者的灵感和演奏兴趣。

(三)初学者形成正确音高概念和培养学琴兴趣的需要

初学者更需要准确的音调。儿童初学钢琴时，音高概念往往还没有形成，可塑性很大。如果经常弹一架不准的钢琴，其错误的音高概念也就依此建立。将来一旦弹奏音准好的钢琴反倒觉得不准。演奏性能差、存在机件故障的钢琴会使儿童失去弹钢琴的兴趣，甚至会产生厌学钢琴的情绪，有可能会毁了一个钢琴天才的前程。有少数儿童有“固定音高”能力，这些儿童可以不借助标准音高直接说出所弹任何一个音的音名，家长要注意保护孩子的这种能力。儿童的听觉比成人灵敏，又是建立音高概念的最佳时期，他们所使用的钢琴必须要得到及时的维护和调修。钢琴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后，部分机件的配合失调，需要及时进行调整和维修，以保持良好的演奏性能，并能延长钢琴的使用寿命。

因此，优秀的调律师能使钢琴的音准、音色和触感保持在最佳状态。所以，与其花高价钱买一架好钢琴，一两年不去维修一次，倒不如买一架普通钢琴定期请人维修要好得多。[3]

三、钢琴调律的周期及常用手法

(一)钢琴调律的周期

钢琴的音准变化是由其构造和材料的固有属性决定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钢琴共有200多根弦，靠弦轴、弦轴板和铁骨张紧，弦的总拉力近20吨。弦列通过琴码压在穹形的音板上，20余吨的张力作用在钢琴上，必然引起相应的变形。其中，音板的变形对音高影响最大。钢琴出厂以前，一般经过4—8次的拨音和调音以抵消这种变形。但是，由于木材本身的粘弹性(像和好的面团一样，既有弹性，又有随时间延续发生变形的性质)，音板的变形是随时间延续而缓慢发生的。尽管木材粘弹性造成的这种变形极其缓慢，但它对音高还是有明显的影响。所以，钢琴从制成到报废都需要为抵消这种变形而调律。另外，钢琴的琴弦具有金属的延展性，在长期持续的巨大张力下会发生延长和变形，进而导致音高降低，这也是钢琴音准变化的一个原因。因此，钢琴无论是否弹奏，经过一段时间后都需要进行调律。

钢琴调律的周期一般根据钢琴的使用情况、使用性质和使用环境而定。用于专业演奏的钢琴一般每次使用前都需调律；一般意义的钢琴(家用钢琴，使用频率不高)每年春秋两次调律即可保证钢琴的正常状态；使用频率较高的钢琴(例如学校供学生练习用钢琴)应相应地缩短调律间隔周期，每半年调律1-2次；另外，钢琴的调律还应该根据钢琴所处环境的温度和湿度而做出相应的变化和调整。

钢琴调律时间的选择。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新买的钢琴，按规定一台新钢琴要经过至少6遍调律才能出厂，其中3遍拨弦3遍调音，6遍调律之间都应间隔一周以上。新琴出厂后，加上运输过程中的震动，其内部仍处于较剧烈的应力变化阶段。这个“变化”是指张紧的弦以及在其张力作用下的框架、音板、弦马及琴弦等等发生的一系列力学变化。这是一个能量耗散过程，是一个弦的张力势能的转移过程，即音高下降的过程，这一过程在第一年尤为突出。如果新购买钢琴很长时间不调音，就可能“老化”，导致其在不标准状态下。当很久后需要调音时，其“老化”的状态则表现为较强的惯性，不利于标准状态的建立。所以，新琴应在其音律低于标准音20音分时，就要及时调音，及时向琴弦输入“张力势能”，以期尽早建立标准状态下的张力平衡，使“老化”约束在标准状态下。[4]有人认为新买的钢琴不宜马上调律，这种说法也不科学，钢琴并没有什么磨合期。新买的琴到了用户家以后，进入新环境，如果温度与湿度跟先前没什么变化，可以马上调律。如果新环境的温度与湿度跟先前变化较大，那么在新的气候状态下，最好适应一下再考虑调律，这一适应期大约为一星期。

另一种情况是己经投入使用的钢琴在日常调律维修中时间的选择。我们知道，空气中的湿度变化对钢琴的调稳性影响很大，根据经验只有当气温、湿度处在一个有能够保持相当一段时间平稳时期，此时抓紧调律效果会好得多。[5]

(二)钢琴调律常用的手法

在进行钢琴调律时，调律师所采用的手法和姿势，应该符合钢琴的结构特点及工艺要求，以免调律时损坏钢琴零部件。同时还应注意，所采用的调律手法和姿势，要有利于调律者节省体力、减少疲劳、方便调律，避免造成身体损伤。只有如此，才能提高钢琴调律的速度和精度。这就需要探讨科学采用钢琴的“分律法”和“调律法”。

1.分律法

目前我们所选用的分律法为四五度分律法、三六度分律法两种，这两种分律法的目的都是为更准确的分出“十二平均律”。如果我们将这两种分律法结合，那么调出的“十二平均律”应更精准。要想在基准音组里，把一个八度分成频率比相等的十二个半音，就必须严格按四度、五度的正拍音数值分平均律。这样，才可能在基准音组里把平均律分准，平均律分得准，往高低音区的音才能够调的准。

调准音律的钢琴，全部琴键应与标准音按一定音程关系达到规定的音高。在十二平均律的关系中，同度、八度音程非常纯正，四度、五度音程也很协和，但需要有微小的频率差(如纯五度是 700音分，其他律则是702音分)，以便于转调，这正是其他律制所不能做到的。相反，音不准的钢琴一经弹奏，便会出现同度及八度的同音弦(钢琴上每个音多由二至三根同音弦合成)声音不集中、不纯，显得散乱；八度音之间相差大；各音间的音程关系也不甚准确、协和感差，从听觉上感受如同混浊不清的水。这样，演奏乐曲时，不仅音乐的美感逊色了，甚至造成对听觉的扰乱，如给儿童练习，更会造成错误的音准概念，十分有害。

2.调律法

这里所谓的钢琴调律法，是指在给钢琴调律时，调律扳子放置在什么方位，调律师用哪只手控制扳子，如何运扳以及身体相应的姿势等等内容。关于调律时用哪只手控制扳子更为合理，历来争议很大，甚至形成了派别和对立。在欧洲和日本，调律师们基本上采用右手持扳，不同的是欧洲的调律师基本上是坐着用右手进行调律，而日本的调律师们则采取站立的姿势用右手调律。在我国，大多数钢琴调律师使用左手持扳调律，也有部分调律师右手持扳调律，相同的是国内的钢琴调律师都采用坐姿。那么究竟哪种调律手法更合理、更科学，这就需要从钢琴有关部分的结构特点、工艺要求以及人体的生理情况等方面，去分析、总结并确定。

笔者认为，调律扳子应该放在扳子柄大致位于竖直向上的位置，这样扳子在转动弦轴时，就不会对弦轴施加有害的向下压力，避免造成弦轴弯曲，弦轴孔松旷。在这种情形下，用哪只手持扳、采用什么样的姿势调律更合理、更科学，下面先就各种调律手法逐一分析。当调律师采用站立的姿势，用右手控制调律扳手进行调律时，从调律扳子应该放置的方位来看，调律师便于掌握扳子，能够很好地做到调律时只转动弦轴，而不向下压弦轴，从而保证了钢琴调律的质量和音准的稳定。但是，长时间站立，势必容易造成身体疲劳，从而影响调律精度和质量，久而久之形成腰部等处肌肉损伤。调律师采用坐势，左手控制调律扳手进行调律时，为了便于用力和精确控制调律扳手，调律扳子柄就只能放置于类似钟表时针10至11点的位置，这点基本上能达到上述对于调律扳子位置的要求。在调律过程中调律师要做到只能转动弦轴，而不晃动弦轴，则需要日久天长的反复练习。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精确细微地调律。而且采用左手坐势调律，在提升音高后回扳时，也就是降低音高时，调律扳手会对弦轴施加一定的向下的有害压力。但是，左手坐姿调律最大的优点是：坐在椅子上，调律师能够放松身体，保持体力，从而提高调律精度和质量。欧洲的钢琴调律师和国内部分钢琴调律师都是采用的右手坐势调律。这种手法调律，扳子柄只能朝向类似钟表时针1-2点的位置，个子小的甚至需要放置在3点的位置，偏离扳子正确的方位较大。欧洲人个头高大，坐在椅子上右手调律也能比较方便地控制调律扳手，但是右手坐势调律在提升音高时势必要向下压弦轴，时间长了势必造成弦轴弯曲、弦轴孔松旷等问题。与欧洲人相比，亚洲人普遍个子矮小，用右手坐势调律，操控调律扳手不是十分得力，尤其对于型号较大的钢琴，调起来身体更加别扭，长时间工作会造成身体相关部分肌肉损伤；而且更容易造成弦轴弯曲，以致弦轴孔松旷。[6]

四、钢琴调律的技术细节

(一)钢琴的律制

钢琴是按十二平均律调音的。在钢琴的整个音域中，每一个八度都分成十二个均等的半音，每个半音之间的振动数比值都相等，所以十二平均律也叫“等比律”。如果用音分说明的话，每个八度为1200音分，每个半音为100音分，所有的八度及半音都是相同的。钢琴调律时，不仅应该把八度都调准，而且必须把半音的间隔都调整到符合十二平均律。①

(二)音准的听辨

调钢琴的音律，主要依靠人的听觉。听什么呢？概括地讲，就是听拍音和音程。

何谓拍音？拍音，即两个振幅大体相同，频率相近的音波合成后，其合成音波的振幅会发生周期性的强弱变化，这种现象就叫做拍，它所发出的声音就叫拍音。比如：两根琴弦中，有一根弦每秒钟振动440次，另一根弦每秒钟振动436次，这两根弦同时发音时，每秒钟就会出现4个拍音(即440-436=4)。

钢琴调律常用的音程是同度、八度、四度和五度、三度和六度。我们不但应该从理论上懂得这几种音程的特征，而且还应从听觉上掌握其音响特点。也就是说，我们调音用的耳朵不是音乐的耳朵，而是物理的耳朵，调音是靠听拍音来判断音程是否准确。一般来讲，听同度、八度比较容易，而听四度和五度则比较难。

(三)调整时对钢琴机械部分的整理

钢琴在周期性的调整音准的同时，应该对钢琴的击弦机和键盘等机械部分进行仔细的整理，以保证钢琴能够发挥其自身的最佳性能。这是很多用户不明白也是少数职业良心不佳的调律师最容易蒙骗用户的内容。钢琴在使用一段时间后，钢琴的击弦机构经过成千上万次的动作，部分易磨损的部件都不同程度磨损，导致击弦机构的行程比例配合失调，引起触感不良，温湿度的变化也会导致钢琴的一些部件运行不良。所以，钢琴在定期调律的同时也要进行调整。它包括对组成联动装置、键盘、踏板、擒纵器等机械部件的调节，以补偿呢毡的磨损及木质部分尺寸的变化。另外，调节还可以保证钢琴的触感均一、复奏快捷、力度范围宽广。在三角钢琴上，每个音符可有35个调节点，立式钢琴上则有25个点，所以调节是一项技术性很强的工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需要调整的钢琴会有许多迹象表现出来。快速或连奏的乐段表现受限时，就表明钢琴需要调整了，而不是演奏者的演奏速度需要加强。制音器、键盘、踏板松动，不均匀的键盘高度和触感重量，会影响手指对速度和琴槌控制的灵敏度。另外，不经调整的钢琴不仅表现力差，而且寿命也会缩短。多久调整一次钢琴，取决于对它保护的状态、演奏的方式和演奏的频率。钢琴不管它是新的还是经重整过的，买来后半年需要调整一次，因为毛毡会吸收机械部位之间的压力的振动。首次调整后的家用钢琴，以后只需每五年调整一次。专业琴手频繁强力使用的钢琴则需每年调整一次。湿度的变化会影响到所有的木质部件，这时，联动装置部分便会产生杂音。联动装置连接不齐，不在一条直线上，一旦引起磨损不匀，将来即使再作调整也无济于事。②

总而言之，钢琴是一件极其贵重、复杂、精密的乐器，在日常使用过程中一定要重视对它的保养和护理，全面了解钢琴的基本部件和保养常识，坚持定期聘请有调律资质的专业人员上门服务。在使用过程中应该尽量减少挪动钢琴的次数，让钢琴能够始终保持正常的工作状态，使钢琴学习和钢琴演奏成为可能。在钢琴调律过程中应该注意钢琴调律的周期不能过长，钢琴调律的手法选择要得当，保证钢琴的技术性能始终保持最佳状态。

注释：

①②参见北京钢琴调律网的相关钢琴调律常识。

[1] [6]关洋.科学采用钢琴调律手法[J].科技资讯,2006,(18).

[2] [3] [5] 张迪华.钢琴调律中的几个问题的思考[J].衡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 5).

[4] 刘金寿.钢琴购置前后应了解的十个问题(续)[J].乐器,19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