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对党委中心组学习的开创性贡献

李君如

陈云对党委中心组学习的开创性贡献

李君如

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是新形势下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的重大而紧迫的战略任务。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把“完善和落实党委（党组）中心组学习制度”作为建设学习型政党的重要举措，对于提高领导干部的思想政治水平和执政能力，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而党委中心组这种学习组织和学习制度的创新，同陈云的开创性探索有着密切的关系。

一、领导干部学习小组是学习组织形式的创新

陈云和我们党的许多老一辈革命家一样，都非常重视学习。尤其在延安时期，他在学习问题上不仅有许多重要的指示和论述，而且还努力在学习的组织形式上进行探索和创新。1939年，在认真总结全党学习理论的经验时，他提出：“读书最好有个小组，几个人在一起讨论一下，可以互相启发，程度低的还可以得到程度高的同志的帮助。”

陈云的这个建议，是以他自己的实践经验为基础提出来的。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党的历史上，1937年的“十二月会议”和1938年的“三月会议”，是在王明回国后召开的两次政治局会议。在这两次会议上，王明提出了“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右倾主张，批评了毛泽东提出的共产党在统一战线中要保持独立自主性的正确观点。由于王明是以共产国际“钦差大臣”的身份出现的，当时欺骗了许多人。这是遵义会议后在党的历史上出现的一个波折。但是这件事也暴露出我们党在思想理论建设上的不足，因此毛泽东在1938年10月召开的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提出了学习的任务，强调要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学习我们的历史遗产，学习现实运动的经验。他说：“在担负主要领导责任的观点上说，如果我们党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实际地而不是空洞地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同志，就会大大地提高我们党的战斗力量，并加速我们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工作。”也就是在这个重要讲话中，他提出了要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陈云是遵义会议后授命去共产国际汇报工作的，后从苏联回到新疆工作，于1937年11月29日搭乘王明从苏联回国的飞机抵达延安。他亲历了“十二月会议”、“三月会议”和“六届六中全会”，对毛泽东的这些思想有格外深刻的认识，因此他积极响应毛泽东关于学习的号召，在中组部带头组织了领导干部学习小组。这个学习小组，从1938年到1942年前后达5年时间。

对于陈云在中组部组织的领导干部学习小组，一般都说是由陈云、李富春等领导同志组成的“六人小组”，也有人回忆说有陈云、李富春、邓洁、武竟天、王鹤寿、王德、陶铸、陈正人、王林、乐少华等部长、秘书长、科长参加，其他同志列席，共有40多人参加。不管具体情况如何，可以确认的是，在延安时期，陈云领导的中组部在学习活动中建立的学习小组，是一种创造性的探索。

这一探索，得到了中央的肯定，并在全党提倡和推广。1940年3月20日，党中央在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中指出：“凡环境许可的地方，可依类编成学习小组。学习小组每月开讨论会二次。”“学习小组的讨论会，应采用生动的座谈会的方式，相互间应采取同志的友谊的讨论态度，不可采取‘斗争’及‘戴大帽子’的方式。 ”

1941年9月26日，党中央还决定成立中央高级学习组，毛泽东为组长，王稼祥为副组长。同年11月4日，毛泽东和王稼祥给各地学习组组长、副组长发出 《中央学习组关于各地高级学习组学习内容的通知》。

新中国成立后，中央曾经连续发出多个文件，对加强干部理论学习特别是在职干部学习做出明确规定。上世纪50年代，领导干部的理论学习逐步正规化，各种形式的领导干部学习小组也在实践中进一步完善和发展。

这些情况说明，在长期的革命实践中特别是延安时期，我们党就对领导干部的学习组织形式已经进行过创造性的探索。当年的领导干部学习小组，完全可以说是今天的党委中心组的前身。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陈云为党委中心组学习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二、从“共产党员的责任”的高度创新党的学习组织形式

陈云对领导干部的学习组织形式进行创造性的探索，有一个明确的思想，这就是：“学习是共产党员的责任”。

这是陈云在1939年12月所写的一篇文稿的题目，也是这篇文稿的主题。当时，根据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的号召，延安掀起了学习的热潮。陈云作为中央组织部长，十分注意学习的引导和组织问题。他认为，抓学习不仅要解决“学什么”和“怎么学”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首先解决”为什么学“的问题。他说：“我觉得对于学习的意义认识得够不够，是决定我们能否下决心学习的关键。”

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呢？

首先，在学习与工作的关系上，他注意到一个突出的问题是，许多领导同志“还不曾把学习理论作为党员对党应尽的责任”。他分析说：“我们好多同志总以为只要一天到晚不停地工作，就算尽了我们对党的全部责任，这种想法是很不全面的。一天到晚工作而不读书，不把工作和学习联系起来，工作的意义就不完整，工作也不能得到不断改进。因为学习是做好工作的一个条件，而且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正是根据这样的道理，他提出了“学习是共产党员的责任”这个重要思想。

其次，在学习与干部工作的关系上，他认为学习是提高干部的领导水平，培养大批理论联系实际的干部的需要。他说：“高级干部要思索一下，看看下列两种情形，哪一种对党更有利？一种是，一天到晚地埋头工作，不去找时间读书；另外一种，就是一天抽两小时来读书。我认为，后一种无疑对党更有利。因为你是老干部，有斗争经验，学习理论更容易把书本上的东西消化成为自己的，这样，领导工作的水平就可以大大提高。”他还说：“党要培养大批理论联系实际的干部，也首先寄托在老干部和高级干部的身上，老干部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再次，在学习与把握革命规律的关系上，他强调抓住当时延安和一些根据地的读书条件比过去好得多的“最好的时机”加强学习，增加一点知识，有利于正确认识中国革命的规律和发展趋势。他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无论你怎样忙，为了把握伟大而又变化多端的中国革命运动，必须增加一点革命的理论，增加一点历史的知识。”“否则将来就悔之晚矣。”

因此，他提出“学习是共产党员的责任”，是从党的工作全局、干部培养工作的全局、中国革命运动发展的全局出发，提出的重要命题和重要思想。而“读书最好有个小组”的主张，就是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之下提出的。

三、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完善和发展党委中心组学习制度

在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大潮中，历史上形成的领导干部建立学习小组，坚持在职集中学习的好传统，逐步发展成为规范的党委中心组学习制度。

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我们党实现了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战略转移，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在这个历史性的转折关头，邓小平继承毛泽东倡导的优良传统，要求“全党必须再重新进行一次学习”，强调领导干部特别是年轻干部要学好马克思主义理论，以避免在日益复杂的形势面前迷失方向；同时提出领导干部要努力学习经济，学习科学技术，学习管理，以适应现代化建设发展的需要。中国共产党的干部学习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特别是，在改革开放这场新的伟大革命过程中，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造性地坚持和发展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形成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这一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党的十四大提出了用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武装全党的任务。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各级党委适应改革开放的新形势，积极探索领导干部在职理论学习形式和办法，逐步在各地各部门形成了党委集中学习的做法。这个做法，最后统一称之为“党委中心组学习”。中共中央文件正式确认“党委中心组”这一名称，是1993年11月党中央发出的《关于学习〈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的决定》。《决定》明确指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中央党、政、军各部门，都要做出安排，特别要认真抓好各级党委中心组的学习”。此后，党委中心组作为领导干部在职理论学习的形式普遍建立起来。

为落实十四大提出的理论武装任务和《中共中央关于学习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的决定》，1995年6月，中宣部和中组部在广西联合召开了省部级党委（党组）中心组理论学习经验交流会。就是在这个会议上，提出要进一步使党委中心组学习规范化、制度化，并且在认真总结各地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搞好党委中心组学习的具体要求。在这次经验交流会的会议纪要中明确提出，“党委(党组)中心组，是在新时期领导干部理论学习中创造的一种新形式。八十年代以来，它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生动实践中，在若干地方党委首先是若干省级地方党委应运而生。到十四大提出用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武装全党的战略任务后，这种形式逐步制度化。”这是第一次对党委中心组学习制度形成和发展的情况所做的一个科学分析和高度评价。这以后，党委中心组学习作为党的理论武装工作和干部教育工作的基本形式确立起来了。

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为进一步加强党的理论武装工作，2000年9月，中宣部和中组部联合制定并下发了 《关于加强和改进党委（党组）中心组学习的意见》，对党委中心组学习制度提出了全面要求并做出了具体规定。这个文件强调，“实践证明，党委中心组是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学习理论，加强思想政治建设的重要形式；是运用理论指导实践，提高科学决策水平的有效途径；是发挥领导干部带头作用，推动全党理论学习深入发展的组织保证。”这是进入21世纪的中国共产党对这一学习制度所作出的新评价、新判断。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对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党委中心组学习提出了一系列明确要求。特别是，中央政治局为全党做出了表率，坚持集体学习制度，对各级党委中心组学习产生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提出来以后，对党的理论武装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2004年6月，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中宣部和中组部在京联合召开党委中心组学习经验交流座谈会，明确指出“中心组学习制度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各级党委适应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要求，在实践中积极探索形成的领导干部在职学习的一种新的组织形式”，并且对进一步抓好党委中心组学习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此同时，中央有关部门经过深入的调研和工作总结，对2000年关于党委中心组学习的文件进行了重新修订，并在2008年9月1日以中央办公厅文件的形式下发到县团级，有力地推进了党委中心组学习制度的完善和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理论武装工作和干部教育工作的实践证明，党委中心组学习既体现了我们党重视干部理论学习的优良传统，又体现了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党加强干部理论学习的新要求，是理论武装工作和干部教育工作不断深化的产物，是加强党的思想政治建设和干部队伍建设的重要载体。

今天，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了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这一战略任务，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把各级领导班子建设成为学习型领导班子。因此，我们回顾和总结陈云对领导干部学习小组所作出的开创性贡献，对于“完善和落实党委(党组)中心组学习制度”，把各级领导班子建设成为学习型领导班子，进而把进入21世纪的中国共产党建设成为学习型政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作者系中共中央党校原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