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动物实验伦理问题问卷调查看医学伦理教育

张 晨,吴鉴今,李 嵩,周启玮,史滢深,刘文飞

(1 第二军医大学人文社科部,上海 200433;2 第二军医大学研究生管理大队学员二队,上海 200433)

1 调查对象和方法

1.1 调查对象

本次调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在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复旦大学医学院、第二军医大学三所高校随机选取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涉及的对象主要为医学专业和生命科学专业,少部分为理工和文科专业;第二部分是实地采访复旦大学社会科学基础部刘学礼副教授以及第二军医大学基础部生理学教研室朱晓燕老师及其他专业人士。

1.2 调查方法和内容

采用自行设计调查问卷(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发放问卷65份,回收 57份;复旦大学医学院发放 35份,回收 27份;第二军医大学发放 100份,回收 84份。共发放问卷 200份,回收 168份,总体回收率为 84%),对三所高校的同学进行调查并采访了两位老师,还在百度、谷歌、中国知网、维普、PUBMED等处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并分析总结回顾动物实验的历史与发展情况。

调查内容包括人们对动物实验的看法、善待动物的教育现状、实验人员对待实验动物的态度等方面。

2 结果及分析

2.1 人们对动物实验的看法

有 55%的受访者表示支持动物实验,其中 4%的受访者认为“人是高等动物,为了人类健康只能牺牲动物”;51%受访者认为,动物实验应该做,但应该尊重动物,加大实验动物福利投入,减轻动物痛苦。43%的受访者表示不支持动物实验,其中 25%的受访者虽然不支持实验,但表示为了人类利益没有别的办法。18%的受访者认为应该用其他方法代替。通过对此问题的分析,可以初步看出,支持动物实验的受访者略多,但不论支持与反对动物实验,大多数人认为我们应该善待实验动物,并积极寻求替代方法。

2.2 善待动物的教育现状

2.2.1 在受访者各阶段的教育中接受有关善待动物的教育情况。

通过问卷调查,只有 3%的受访者表示接受过严肃认真的教育;76%的受访者接受过相关教育,但不深入;而有 21%的受访者表示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我们认为,虽然受访者中有 79%的人表示接受过相关教育,但是绝大多数人接受的教育程度是不够的;同时也有高达 21%的受访者没有接受过相关教育。可以看出,我国现阶段在针对动物实验中应善待动物的教育不够深入,或者对相关教育重视程度不高,导致多数人受教育程度较弱。

2.2.2 对保护动物相关法律法规的了解情况。

通过问卷调查,只有 1%的受访者清楚其具体内容;14%的稍有了解;63%的人听说过但不知道具体内容;更有 22%的受访者从未听说过相关法律法规。

我国现阶段对实验动物保护的立法不够深入或不够透明,相关法律法规的教育不够深入,我们应加强相关立法、相关法律法规的宣传、教育及执行力度。

2.3 实验人员如何对待实验动物

2.3.1 对待实验动物态度受心情影响的情况。

有 59%的受访同学认为有一点影响,但不会刻意虐待动物,另外有 30%的同学表示无论心情如何都不会虐待实验动物;而有 11%的同学有时会虐待实验动物。这说明虽然受心情影响,但绝大多数同学都不会在实验中刻意虐待动物,具有一定的保护实验动物福利的意识,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我国在保护实验动物的教育宣传上也收到了较好的效果。可是,仍有约 1/10的同学表示有时会在实验过程中虐待动物,说明动物福利和保护的意识有待提高。

2.3.2对向试验动物默哀的看法。

①所在的学校或研究机构对实验动物的默哀等活动的组织情况:仅有 4%的同学反馈说经常会组织默哀活动,有7%的同学说偶尔会组织;而没有组织过或不知道的占绝大多数,分别占 78%和 11%。我们可以看出,仅有少数受访同学参加过向实验动物默哀的活动,而绝大部分则没有。

②对向动物的默哀活动的看法:认为有必要组织的占15%,认为没必要组织,但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对动物进行默哀的占 41%,认为没必要的和没意义的分别占 37%和 3%,没考虑过的占 4%。我们可以看出,有超过 50%的同学认为有必要向实验动物默哀 (共占 56%),其中认为应该集体组织的较少 (15%),不必要集体组织的较多 (41%);而有 44%的受访同学认为没有必要向实验动物默哀或不清楚。通过这两道题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出,第一,实验过程中学校很少组织集体的向实验动物默哀的活动;第二,同学们关于默哀的观念比较淡薄;第三,对于个人或集体是否应该向实验动物默哀,答案是肯定的;第四,支持应该向动物默哀的人大多数认为集体组织默哀活动的行为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3 讨论与建议

3.1 遵守实验规范并接受伦理监管

很多国家有全国性的强制规范用于保护实验动物。澳大利亚和瑞典都要求实验方案通过伦理委员会的审核。自从 20世纪 80年代中期以来,国际医学科学组织 (CIOMS)委员会制定了有关动物的生物医学研究国际指导原则。[1]2006年,我国科技部做出了关于善待实验动物的指导性意见,指出实验动物生产单位及使用单位应设立实验动物管理委员会 (或实验动物道德委员会、实验动物伦理委员会等),审查和监督实验过程是否符合动物福利和伦理原则。因此,各医学院校对各类实验动物的饲养和动物实验都应获得伦理委员会或动物实验管理小组的批准方可进行,并接受日常的监督检查。[2]朱晓燕老师针对有些实验人员的内心缺乏尊重生命的意识和良知的现象时强调,有必要用伦理道德和法律法规去规范和完善动物实验的各个环节,建立健全保护实验动物的相关法律法规、组织团体对科学实验进行规范和约束。

3.2 推广 3R理论以优化实验程序

五十年代初,生物科学研究领域中实验动物的使用量猛增,从而引发了社会公众对动物保护和实验动物的关注。1959年英国动物学家 William Russell和微生物学家 Rex Burch提出了“替代、减少、优化”的 3R理论,[3]已得到世界范围内广大科技工作者的认同。而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有76%的学生表示未接受过有关如何正确对待动物实验的深入教育,21%的学生从未接受过这方面教育。在动物实验课中,教师有责任和义务推广、普及 3R理论,做到实验内容统筹安排,尽可能使用较少量的动物获取同样多的实验数据或使用一定数量的动物能获得更多实验数据;实验对象替代整合,尽可能使用其他方法而不用动物,或者使用没有知觉的实验材料代替以往使用神志清醒的活的脊椎动物;实验过程优化组合,改进和完善实验程序,寻求避免或减少动物受伤害的途径和措施。[4]在整个实验操作过程中,教员同样应注重 3R理念的灌输和指导,科学、合理、人道地使用实验动物。2000年起,美国塔夫大学兽医学院成为美国第一所不再使用健康的狗练习外科技术的兽医学院,现在多种有价值的替代方法已被用于教学。[5]

3.3 营造尊重爱护动物的氛围

动物实验的从业人员都要接受伦理关怀的教育、培训和学习,自觉遵守动物实验操作的伦理准则,充分考虑动物的利益,善待、尊重动物生命,防止或减少动物的应激、痛苦和伤害,制止针对动物的野蛮行为。[6-7]教师是学员的榜样,应该以身作则,身教言传。刘学礼副教授认为,作为教师应该在学校和课堂营造一种保护实验动物福利的氛围,宣传人与动物和谐的大生命观。我们提倡在实验中举行集体默哀活动,国内外一些医学院校为做实验而牺牲的动物立碑,不但能营造出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氛,教育学员在实验中尊重动物,尽量减少其痛苦,而且还是实验动物伦理关怀的重要教育方法,有利于学员对动物的伦理关怀内化为自己的意识和行动,自觉培养敬畏生命的情怀。

3.4 加强医学生的伦理教育

实验室是医学生学习的重要场所,医学教育应抓住动物实验课的契机,教育学员树立尊重一切生命的理念,最大限度地在实验中人性化地对待动物,在人道的实验过程中培养医学生人文关怀精神和能力。①帮助学员认识到医疗实践处处有伦理,鼓励学员自主思考医学中的各种道德问题,在实验工作和服务机构中能够敏锐地识别和思虑到各种伦理的议题;②鼓励学员提出、维护、质疑或反省各种医学与医事上的道德评断,让学员认识到因为动物在科学的应用而引起的各种争议,培养他们在人类利用动物的问题上有不同观点的敏感性,帮助学员了解,并且有能力做到动物保护法有关动物福利与实验伦理的要求;③搭建各种交流平台,如学术研讨、案例分析等,创造与其他同事或同学讨论此类伦理议题的机制,通过讨论交流,提升更高的伦理境界。

人类医学发展与生命科学研究中动物实验必不可少,动物的权利与福祉将更引起人们的关注,在道德仁慈与科学研究两者中,我们应积极寻求新的平衡点,实现实验动物、科学发展与人类健康三者共贏。

[1] Singer Peter.Speciesism,Morality and Biology:A Response to Jeffrey Gray[J].Psychologist,1991,4(5):199-200.

[2] 上海市实验动物资源信息网.关于善待动物的指导性意见[EB/OL].上海市实验动物资源信息网,2006-09-01.

[3] Smith,Jane A.,Kenneth M.Boyd.Lives in the Balance:The Ethics of Using Animals in Biomedical Research:The Report of a Working Party of the Institute of Medical Ethics[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

[4] 白晶.动物实验“3 R”原则的伦理论证 [J].中国医学伦理学,2007,20(5):48-50.

[5] Carl Cohen.The Case for the Useof Animals in Biomedical Research[J].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1986,315(14):865-870.

[6] V Baumans.Use of animals in experimental research:an ethical dilemma?Gene Therapy.2004(11):S64-S66.

[7] 杨国斌.生物医学研究中实验动物伦理学问题思考[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0,23(3):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