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 可
你带我去过许多地方。
教室后面种着粉白樱花树的小道,悠然自得的几张石桌与石椅,与久久堆积的深绿叶尖,触碰着长久紧锁的心扉。你说,想哭的话,就到这里来吧。这里很安静,很好。
那时,花廊里的紫藤像是帘幕,带一本书,带一份多愁善感,静静漫步的时候,你说这里很美吧,我无言以对,于是点头。风过无痕,只留下吹散的发,吹乱的花,与你我自然的笑颜。
雨后双杠的檐,排列着一队晶莹的水珠,我照着你的样子,用手掠过去,像是在弹奏绝美的歌谣。你笑我,几年了都不变啊。我说,跟你学的啊。
人与人的相识有时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在新生见面的第一眼,就结识后来的日子里始终陪伴我的“你”,我们习惯彼此的性格,习惯彼此的心情,习惯这三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或许这就是缘分,是一种命中注定。
那天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里飘来清爽的风,十四岁了,我们终于迎来了那个共同的花季。去营地的旅途中,我们像往常一样地唱着歌,开着事后就不再好笑的玩笑,就这样把总共四年的时钟,向上拨一格,再向上拨一格。
那天联欢会上,顾不上老师的规定,我们把生曰蛋糕抹在彼此脸上,笑着,跑着,那一刻我感觉我真的疯了。但是如果时光能定格,我寧愿这样快乐。
回到寝室,个个脸上五颜六色的,于是你有些嗔怪,几岁的人了啊,然后又说,衣服给我,我帮你洗。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极巧的事情。你们不可能留在对方的身边,你们都有自己的路,但你们会在最孤独的时候想到对方,你们会在快乐的时候想起那个名字、那个模样。就算你们换了手机号。就算寄出去的信已经“查无此人”。
你们,叫做朋友。一个令人羡慕,又令人惆怅的词汇。
我在想,升上高中的时候,或许我不会向别人提起你,因为你的名字、你的故事、你的笑容,别人看不懂,也听不懂。的确,有些人。只适合记在心里。正如同我回忆的时候,依稀记得的那几件事,那几个人。
据说,有一种花叫彼岸花。开一千年,败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我能想到开一千年的艳丽背后隐隐的惆怅,也能想到败一千年的谦卑之下默默的孤寂。我不曾亲眼看到过,却也总想,默契的花和叶,其实很近。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岸,那里有慰藉,有希望。或许,我们可能会像两条相交线,一生只有一次交点,然后渐行渐远,但是我们心中的一片海,总会宁静地留给一个你,总会到达一个彼岸,细数那段默契,那段快乐。
当你累了的时候,记得去寻觅——彼岸,是否花开?
指导教师姜桂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