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萨诸塞州同性恋婚姻合法化案例一瞥

　　同性恋婚姻合法化了
　　
　　他与理查德的爱情长达20年，而他们的婚姻则创造了历史。在举行婚礼5年之后，加里· 查尔默斯与肺炎进行了一场艰苦的较量，并享受到了婚姻的恩惠。
　　“我离开工作8个星期，在医院里住了1个星期，”查尔默斯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与理查德在一起时我们所拥有的安全感，我们俩一起与医生谈论病情，做出决定 …… 这种感觉确实起了很重要作用。”
　　处于不安全状态的感觉源于对两人的基本婚姻关系是否认可 —— 而它对于大多数男女配偶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直到2004年5月17日（马萨诸塞州最高法庭在这一天将同性恋婚姻合法化）之前，马萨诸塞州同性恋配偶的命运始终处于动荡之中，查尔默斯和理查德·林奈尔也深陷其中。当时，全美国各州的同性恋婚姻在法律上都是不合法的。
　　从那天开始后的几年期间，美国有4个州（康涅狄格州在2008年，衣阿华、佛蒙特和缅因州在2009年）将同性恋婚姻合法化，而更多的州可能不久也会效仿。新罕布什尔州议会已通过了此类议案，正等待州长决定是否签署。不过马萨诸塞州是第一个根据5年的过程能对其后果进行评定的州。
　　在第一批同性恋者举行婚礼之际，公众之中的争论达到了炽热的程度 —— 反对的一方频繁举行示威，期望立法机构能通过一项全民复决投票来推翻法庭许可同性婚姻的裁决。如今，虽然该州的罗马天主教领袖和观点保守的活动分子依然声言反对，但社会上对同性婚姻的政治性支持已占了压倒性优势，要求公民投票的希望也不复存在。
　　据马萨诸塞州的最新资料统计，到2008年9月，该州有12167对同性婚姻 —— 其中64%是女同性恋者，同期的结婚总数为170209对。这一结果导致了一些实质性的变化 —— 同性婚姻业务变得十分兴盛，甚至通过天主教慈善机构领养儿童的业务也忙碌起来 —— 某些案例以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以律师玛丽·博诺托为首的律师团曾代表7对男女同性恋者提起诉讼（因州卫生部拒绝他们的结婚要求），这起诉讼可以算得上是里程碑式的。查尔默斯和林奈尔是7对男女中的一对。他们俩1988年在沃切斯特相识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如今居住在维特斯威尔镇远郊林奈尔孩提时代生活的住宅附近的另一座房子里，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还有16岁的女儿帕格，她还是婴儿时就被这两个男子领养了。
　　
　　小镇上唯一的同性恋家庭
　　
　　维特斯威尔位于马萨诸塞州的中南部，距离大都市波士顿以及同性恋聚集地普洛文斯顿相距较远，镇上没有其他同性恋家庭，不过这个家庭感到生活得很自在。平时在生活中充满自信的帕格正在她上学的中学协助建立一个支持同性恋者联盟。当她的两个父亲结婚时，她说道，“我所有的朋友都表示他们愿意来参加婚礼。”
　　查尔默斯是附近斯鲁思伯利一所小学的课程协调人，而林奈尔是一所医疗中心的护士部门经理。他们表示他们无须婚礼来证明相互之间的责任，但他们感谢别人对他们婚姻关系的认可，也欣慰能获得稳定的法律承认。
　　“以前，我们表示过意愿，也有过律师的见证，”查尔默斯指出，“然而事实是，你得不到上千项结婚夫妻能享有的权利。”
　　他们俩表示，镇上许多与他们交谈的居民都意识不到同性恋配偶这一事物 —— 在2004年之前，他们享受不到一般家庭的权利，包括收入税的减免，看病时的决定权、财产继承权…… 此外，还有一件事——有了正式的家庭关系之后，如今解释“丈夫”这一称呼，较为方便了。
　　“不止一次”，查尔默斯回忆，“当我在社交场合介绍理查德时说，“‘这是我的配偶’（这里用的英文词为partner，而partner 还有‘合伙人’的意思），而别人往往会问，‘噢，你们办的是什么公司？涉及什么业务’？”
　　7对提起诉讼的同性恋配偶中有一对女同性恋者，名叫吉娜和赫迪·诺顿史密斯。她们居住在女同性恋氛围浓烈的大学城——北安普顿，并有两个儿子 —— 9岁的奎恩和12岁的阿维里。与其他原告一样，她们在法律生效的2004年5月17日结了婚。赫迪是白人，办了一个冷餐铺，而吉娜是非洲裔美国人，在一所小学担任课堂助理。两个儿子都是赫迪生的混血儿，而这个家庭的姓取自吉娜和赫迪两人没有结婚前各自姓的复合词（诺顿-史密斯）。
　　“当我们准备好生育孩子时，我们想要详细咨询每一个细节，因为我们感到异性家庭的孩子拥有的很多保障，我们却没有”，赫迪说道，“当婚姻关系终于确定时，我们松了一口气 —— 知道被纳入了法律的框架之中，法庭理解了我们这种家庭。”
　　赫迪和吉娜对于同性恋婚姻反对者的呼声颇为恼火，这些人认为孩子不应该由两个母亲和两个父亲的家庭来抚养。“我们的孩子很出色，”吉娜说，“让人们瞧瞧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这种生活很有趣。我们会将更多的母爱给予孩子，这种家庭能享受更多的天伦之乐。”
　　
　　反对声正在减弱
　　
　　在马萨诸塞州，2004年以来的一个最显著变化是，民选官员们对同性恋婚姻的反对声逐渐减弱。早在2003年，当州最高法庭裁定禁止同性婚姻是违宪的时候，州议会似乎存在着足够的票数来提出全民公决议案 —— 试图推翻法院的裁定。然而原本想将支持同性恋者婚姻的议员赶下台的努力并未成功，而支持同性恋者婚姻的议员戴瓦尔·帕特里克又当选了州长。于是在2007年，州议会以151票对45票，否决了要求进行全民投票的提案。
　　2008年，州议会里支持同性恋婚姻的人又获得了一个胜利：废止了1913年的一条法律条款 —— 禁止外来的同性恋者在马萨诸塞州结婚。州众议院的投票结果为119票对36票。
　　在州议会中，政治领袖们如今几乎趋于一致的观点与2003—2004年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当年，激烈的辩论使一些议员寝食难安，以参议员玛丽安·沃尔西为例，她的选区包括波士顿和靠近城区的郊区，居民以天主教和观点保守人士居多，所以同性恋婚姻成了一个社会公共问题。当法庭裁定后，沃尔西面临着来自选民的巨大压力 —— 他们想知道她是否支持推翻法庭裁决的努力。
　　“对立双方都有数百人要求我与他们见面，”沃尔西说，“大家都想知道我将如何投票。”她研究了法律条文，参加了无数次与选民的见面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认为法庭的裁决是正确的 —— 无须全民公决。
　　“在这件事上做出抉择是艰难的，”她指出。“我做出了决定，认为它的本质其实是一项民事权利 —— 宪法要求你保护这种权利，而不是取消这种权利。”沃尔西描述了一些选民对她的决定的反应犹如“燃起一场大火，”—— 她面临的是激愤的选民，饱含仇恨情绪的邮件，死亡的威胁和天主教神职人员的指责。不过她在2004年还是再次当选，2006年面对反对同性恋的竞选对手，她又获胜了。
　　“他们说婚姻总是应该发生在男性和女性之间，”沃尔西若有所思。“我以前认为这一说法并不错。我做过类似的承诺，然而这种承诺不切实际。”
　　
　　在其他州仍遭遇困境
　　
　　不过对于所有在享受同性恋婚姻的配偶来说，联邦政府和大多数州都还没有承认他们的结合。作为对马萨诸塞州做法的某种意义上的抵制，从2004年5月以来，有26个州通过了法规修正案，明确地将婚姻限制在男性和女性之间。
　　“男女同性恋倡导者与维护者”，是位于波士顿的一家法律事务所，曾在同性恋婚姻案件的诉讼中获得过胜利。今年3月，它再次提起一项新的诉讼，挑战联邦婚姻条款中关于禁止联邦政府承认同性恋婚姻的部分。奥巴马总统曾保证致力于废止该条款，但自从他入主白宫后，这一事务还没有列入他的优先工作目标。
　　“我极其渴望会见他，让他与我的家庭坐在一起，”赫迪提起奥巴马时说道。“他或许是这一运动的领导人。”就当前来说，联邦层面对同性恋婚姻的否认对同性恋者仍犹如芒刺在背。
　　迈克尔和里克·麦克马勒斯在2006年结婚后，去巴拿马度蜜月。当他们俩返回美国时，边检关口的移民局官员要求他们分别接受护照检查，因为美国法律不承认他们的婚姻。这两名同性恋男子后来领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计划在联邦婚姻法不改变之前，不再到国外旅行。“我不想让孩子们在通关时，不得不向他们解释，他们的两个父亲还没有结婚。”迈克尔说道。
　　在马萨诸塞州，结了婚的家庭有不少优先权，如向州有关机构申请领养儿童等。“他们知道我们是一个长期维持稳定的家庭，”迈克尔解释说。而在别的地方，如阿肯色州，选民们在去年秋季通过了一个投票提案 —— 禁止同性恋家庭领养儿童。
　　“我们常向朋友们提到，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的另一个州，有人否定了像我和里克这样的人作为家长来抚养孩子，”迈克尔说，“我们一家人在这里有安全感，但是如果离开这个州，就会遇到一个不同的世界。”
　　此外，在每年的纳税季节到来时，两个大男人仍不得不以双倍的成本填写两套纳税表格，以单身身份向国税局缴税，这令他们颇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