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权
古墓里的哭声
白露山方圆数百里,因为距N市很远,所以一直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
山里有个山谷叫龙穴谷,龙穴谷所在的位置很偏僻,四面围着陡岩峭壁,古木参天,连一条小山路都没有,就算是当地的猎户也很少到这里来。但就在这个山谷中,却有一座古墓靠着峭壁而建,似乎是有一半嵌在石壁里一样。没有人知道里面安葬的是谁,也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墓的。
这天,山外来了三男一女四个驴友到白露山野游,一走进山里,转来转去,不知不觉竟迷了路,手机也失去信号,到天黑的时候,他们撞进了龙穴谷。想走出山去已经不可能了,四人就在一个峭壁边搭设了两个帐篷准备休息一晚,次日再做打算。
这三个男的分别是刘博士和他的学生陈贤明、杜亚江,女的叫艺莉,是刘博士的妻子。四人都在N市的生物基因研究所工作,而刘博士则是研究所的主力研究员。近些天来,研究所没有什么事情做,久闻白露山奇峰异石无数,而且还是一块未被开发的处女地,四人就一起请了几天假过来野游了。
半夜,四人正睡得香,忽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在这样月黑风高的深山老林里,四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还是刘博士胆子大,他问另外几人说:“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应该不会有鬼吧?”陈贤明颤颤抖抖地说。
“什么叫‘应该不会有鬼吧,没出息!亏你念了那么多书,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杜亚江尽管也觉得害怕,但是他依旧认为那不可能是鬼。
“但谁会在这样一个深山老林里哭呢?”艺莉握着刘博士的手,紧张地问。
“想知道是谁,我们就一起出去看看啊!”刘博士说。四人穿好外衣打上手电一起走出帐篷,刘博士冲着前方的树林大声喊:“是谁在哭啊?你看得见我们吗?”可没有想到这么一喊话之后,哭声立刻消失了。刘博士高举手电四处照去,突然,四人同时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两条身影站起来迅速消失在峭壁上。
“你们看见没有?”刘博士惊异地问,“人能钻进石壁吗?”
不用他提醒,大家都已经看见了。胆小的陈贤明见到这情形吓得腿都发软了,赶紧说:“我们走吧!”
“半夜三更的,我们现在能到哪儿去?”刘博士镇定地说,“怕什么?就算是鬼,那也是怕人的鬼,否则为什么要逃啊?”
“说得也有点道理,不管是人是鬼,都等到天亮再说吧!”艺莉说完就钻进帐篷里去了,其他几人也纷纷钻回了帐篷。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天蒙蒙亮的时候,哭声再次响起,大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发现现在的哭声和昨天晚上的哭声有些不一样,昨天晚上的像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而此时的哭声,却更像是一个婴儿的哭声。
天亮了,人的胆子就大了不少,四人再次走出帐篷,循着声音走去。只见前面有一座古墓,上面依稀地写着一些什么字,但是却认不得具体写着什么。
“莫非真的是鬼?”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再往前看去,只见石壁上有条一人多宽的裂缝,延伸着从崖底直到崖巅,很像是杭州飞来峰的一线天,哭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看来昨晚那黑影并不是钻进壁里去,而是钻进这里了!”刘博士朝里看了看说。刘博士壮着胆子喊:“里面是谁在哭啊?”过了一会儿,仍旧不见里面有反应,刘博士执起登山的不锈钢拐杖往里面走去,陈贤明等三人紧跟在后面,走了六七米后,一转弯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一个非常宽阔的大山洞出现在眼前。在洞的一侧有一个电风扇般大小的小洞,似是窗户一般,有光线射进来,里面倒不觉得特别幽暗恐怖。“窗户”的下面铺着一些干茅草,一个裹着破布的婴儿躺在上面歇斯底里地哭着。四人走过去仔细看,只见婴儿的旁边还有两个人体般大小的凹印。
一看见小孩子,艺莉顿时涌出一种母爱,伸手往婴儿身上摸去,孩子有常人的体温和呼吸。“难道这是个三口之家?”艺莉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家往洞口看去,不约而同“啊”地一声惊叫了起来,只见洞口站着一个浑身长着白色长毛、人不人猴不猴的大怪物,那大怪物似乎也被他们四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后就转身迅速逃走了。
艺莉不知道那怪物还会不会再回来,连忙催促大家快离开这里,而刘博士却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发起呆来了,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艺莉拉了他一下,他才愣了一下说:“快,把孩子抱走!”
不为人知的实验室
刘博士等人回到帐篷后立即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开了龙穴谷。一天后,他们走出了白露山。在回N市的路上,艺莉抱着那婴儿竟然越来越喜欢,对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亲切感。看她那红红的小脸蛋,艺莉立时就给她取了名字叫“小红蛋”。回到市区后,艺莉到街上去买了几包奶粉,可一回到家却发现刘博士和小红蛋都不见了。快到天黑时,刘博士才孤身一人回来了,艺莉问:“小红蛋呢?”
“我已经把她送到福利院去了!你准备收养她?”刘博士说,“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她,还是送福利院对她的成长更有帮助。”艺莉听后觉得也有点道理,尽管还有点舍不得,但是既然是到福利院去了,也是让人放心的,就不多说什么了。
过了个把月,艺莉有一次路过福利院,她想起了小红蛋,便走进去准备看看她。可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却一口咬定近两个月内没有人送弃婴过来。晚上上床后,艺莉问刘博士:“你不是说把小红蛋送福利院了吗?我今天去看她,怎么她并不在里面呢?”
刘博士听了,显得有点生气地说:“我骗你干嘛呀?那地方管理混乱,岗位也经常调动,搞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艺莉心想,现在福利院的管理是很有秩序的,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说,就算岗位调动,总不至于没有文字记录吧?艺莉联想起刘博士近来总有点神神秘秘的样子,心想这里面莫非有什么内情?但她看刘博士已经有些生气也就不多问了,决定自己去搞清楚。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刘博士在家吃完晚饭说要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车开出大门后,艺莉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尾随其后。20分钟后,刘博士在郊区一座单独的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刘博士看了看四周,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艺莉蹑手蹑脚走到别墅旁边,发现里面既没有灯光也没有音乐或喧闹的人声,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来:“哪有这么安静的聚会?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会有钥匙?这是他自己的房子?怎么和他结婚15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她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觉得这样待着也没有什么用,就回去了。
刘博士直到凌晨3点多才回家。一大早,艺莉趁刘博士还没有醒来就偷偷把他挂在裤腰上的钥匙取下来,拿到楼下全部都另配了一副。
过了几天,刘博士应邀去参加一个生物基因研讨会,艺莉揣着钥匙来到郊区的那座别墅。开门进去一看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再到二楼,一个装有防盗门的房间引起了她的注意,好在配有钥匙,否则是绝对进不去的。开门进去后,艺莉呆住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房间,而是一个设备先进的生物基因实验室。
艺莉打开电脑资料一看,一条熟悉的DNA数据映入艺莉的眼帘。它与弟弟小良的DNA极其相似,再仔细看去,更像是一种弟弟基因发生变异后的数据。艺莉想起了一段多年以前的往事——那时她刚刚从学校毕业,进入生物基因研究所工作,爸爸带比艺莉小10岁的弟弟小良来这里玩,住在艺莉当时的小公寓里。但没有想到爸爸在弟弟睡着的时候出去理了个发,回来后弟弟就神秘失踪了,后来,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或许仅仅是为了纪念,艺莉用弟弟落在床上的几根头发做了个DNA分析,弟弟的DNA数据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15年之久了呀,为什么小良的DNA数据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艺莉再仔细看去,发现一台封闭型染色体图像分析系统正在工作,艺莉打开一看,顿时瞪大眼睛“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全身被插满管子的小红蛋正躺在那里面!恰在这个时候,楼下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艺莉赶紧关掉电脑在一个资料柜后面躲了起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来到了实验室,过了一会儿听到了电话的拨号声——“蜈蚣,你说实话,我当初叫你处理的那个小男孩你是怎么处理的?”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天天陪在身边的老公——刘博士!
过了一会儿,只听刘博士开心地说:“真的要谢谢你当初没有按我的话去做!原来我早就成功了,只是当时没有耐性等到改变后的基因成熟。原来,只要基因一成熟,就可以浑身长出白毛,抵御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了!我马上去白露山把他找回来……”说着,刘博士“哈哈”大笑了起来。艺莉躲在柜子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声,但是脑子里却充满了疑惑,那“蜈蚣”是谁?刘博士口中的小男孩是谁?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过了半个多小时,刘博士终于吹着口哨走了。艺莉从柜子后面出来后,立即在电脑上恢复了小红蛋的DNA样本,让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小红蛋的DNA数据几乎和弟弟小良的一模一样!那么,小红蛋就是小良的孩子!这样说来,弟弟小良并没有死?那么他究竟在哪儿?在白露山遇见的那个白毛怪物究竟是人还是鬼?
事出有因
要说这个白毛怪物,还得从15年前美国北极科考队的一次发现说起。
那年美国北极科考队在北极发现了几个从未有人发现过的“北极人”,他们生活在冰川上,全身长着白色的毛,美国科学家一直想要破解其中的奥秘,并且想利用他们对北极进行各项研究,但是苦于一直抓不住“北极人”,无法对其细胞组织及DNA进行分析。直到现在,“北极人”依然是科学界的一个谜。那时,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生物基因研究所主力的刘博士就决心要自己破解这个谜。他想到了如果能将身边的常人“改造”成可以适应北极的低温,再让他身上长出浓密的白毛就可以破解其中之谜,而这个谜一旦解开就意味着享誉全球、金钱滚滚来,于是,他把目光瞄向了自己女朋友的弟弟——小良。
可是在暗中研究了4个月之后,毫无成效,小良却已经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了,于是他就吩咐助手“蜈蚣”把小良带到荒郊用火烧了。“蜈蚣”把小良带到荒郊后,见小良仍旧有一点点呼吸,一时不忍心,就开车把小良运到白露山,扔进了山里让他自生自灭,回去后因害怕刘博士骂,就谎称已经烧死小良了。
或许是小良命不该绝,几年前曾有一个老猎人带着自己6岁的孙女哑哑来到深山打猎,老猎人从山崖上摔下去,死了,哑哑自己一个人再也走不出山去,后来竟渐渐地适应了深山里的孤身生活,也渐渐把自己的家乡和亲人给忘记了。那次她无意中看见了躺在草丛里的小良,就把他背回了古墓,在哑哑的照料下小良的身体竟然慢慢地恢复了,只是后来身上莫名其妙长出了浓密的白毛。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后竟然产生了感情,哑哑还怀上了孩子,这不,刚刚生下孩子不久,那天晚上他们发现洞外来了些陌生人,谨慎些的哑哑就趁着夜色走出洞口去观察,但此时的哑哑身体非常虚弱,营养也严重不良,刚一走出洞口就晕倒在地。小良见她长时间不回来就走出去找,看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她死了,顿时悲从中来,号啕大哭起来。这就是让刘博士等四人疑为是鬼哭的声音了。
小良在把哑哑背回山洞后觉得她仍有呼吸,就又把哑哑背到山顶那一片能治病的神奇草丛里。其实那只是一片普通的野生薄荷草,所谓的治病其实是因为薄荷的气味把昏迷者刺激得醒了过来。小良在山顶陪着哑哑,到天刚刚亮的时候听到孩子哭了起来,就又回到洞里来,这才遇见了刘博士等四人。就在那一瞬间,小良听见山顶的哑哑发出了呼喊的声音,稍一犹豫又返回到山顶,就在这当儿,刘博士等人已离开了山谷。
虽然那次刘博士失败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秘密研究。15年来,刘博士已经更换了很多次实验方案,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也正因为这样,死在他手上的儿童已经有9人了,而每一次他都把在实验中死去的小孩尸体消灭得一干二净。
“蜈蚣”是谁
艺莉在离开实验室后连忙到同学孙俪家里,把孩子托付给她看护,自己则借用了孙俪的车子直奔白露山而去。她想在刘博士找到“怪物”之前搞清楚那怪物究竟是谁,隐隐的她觉得小红蛋与自己的弟弟小良有某种关联。
孙俪与艺莉在大学的时候是同班同学,直到现在关系依旧好得很,孙俪的丈夫吴刚比她们高一级,也算是校友,目前在生物基因科研领域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几个小时后艺莉来到了白露山,由于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她直接就找到了龙穴谷,艺莉悄悄地走进石洞。让她感到吃惊的是,里面一个身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女人躺在地上,但是已经死了,看年纪不过20多岁,很显然是小红蛋的母亲。看来自己还是晚来了一步,艺莉认识那把水果刀,是刘博士放在自己车子里的那把刀。
艺莉回到N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但是却全无睡意,她把车开到自家门口往院子里看去,见丈夫的车子并没有回来,再到刘博士的实验室一看,里面也已经是人去楼空。原来,这天晚上刘博士从白露山回来后,发现小红蛋失踪了,他感觉到事情已经败露了,就立刻叫“蜈蚣”来帮忙,把实验室搬走了。艺莉心知刘博士一定有帮手,否则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只是,刘博士口中的“蜈蚣”究竟是谁呢?艺莉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她再次敲响了孙俪家的门,她要仔细去分析一下小红蛋变异前的DNA值,如果确实是与小良相符,那白露山的怪物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小良。
开门的是孙俪的老公吴刚,吴刚把艺莉请进屋后给她倒了杯水,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有可能看见我失踪了15年的弟弟了!”艺莉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他。
“啊?怎么可能?”吴刚显得异常惊诧,随后考虑了一下说,“我看还是去报警好,你一个女人要做这些事太危险了!”艺莉听后觉得这也是个办法,毕竟靠自己一个人,实在太力单势薄了。吴刚接着说:“事不宜迟!我上楼去和孙俪说一声,换件衣服就下来。”说完往楼上走去,在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吴刚掏出手机发了个短消息……
毕竟是累了一天了,艺莉上车后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等她感觉到车子停下后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却并不是什么公安局,而是又一座独门独户的别墅。别墅的玻璃大门一开,丈夫刘博士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艺莉刚想问吴刚怎么回事,就被吴刚一把按住,刘博士过来和吴刚一起把她推进了别墅里的一个房间捆了起来。巧的是,山里的那个白毛大怪物也在里面,身体被绑得结结实实,正坐在椅子上接受染色体图像分析系统的检测。艺莉愤怒又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做?这个人究竟是谁?”
刘博士坐在艺莉对面的椅子上,点了一支香烟,对吴刚说:“吴刚,明天DNA图谱就可以出来了,我们解开了令全世界瞩目的‘北极人之谜!你回去按照我之前对你说的,起草一份文件递交给国际基因研究协会。”吴刚唯唯诺诺地说:“好的,好的!”
“天啊,原来你就是‘蜈蚣啊?都怪我看人不仔细!”艺莉又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博士说:“你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科学!”
“呸!为了科学就可以牺牲别人?为了科学就可以用我弟弟来做代价?”艺莉用鄙视的眼光瞟了他一眼。当看到自己的弟弟小良变成了那副样子时,顿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吴刚走后不久,刘博士又检查了一遍捆在艺莉身上的绳索后才离开。
命悬一线
第二天一早,刘博士又来到了实验室,见艺莉依旧被绑着,心里轻松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话,直接来到电脑前,检查了染色体数据,又把各种资料拷贝到软盘,装进随身的挎包,艺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实验。
刘博士蹲在艺莉的身边说:“艺莉,我们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你就当没有这样的事情好吗?”
艺莉把头偏向一边说:“叫我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起生活,妄想!”
刘博士说:“你也是和我一样从事科学研究的,你应该知道从事任何研究都会有牺牲,你弟弟和你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了,你就当做本来就没有这个弟弟不就得了?”
艺莉没有想到他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忍不住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说:“你这样的杀人恶魔是可以这样想,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
刘博士一脸失望地站起来,说:“为了解开这个谜,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不管这么多了,我今天去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后就直接到美国,既然你一定要和我作对,那也就别怪我狠心了!”说完他拿起一支针在艺莉手上扎了一针,艺莉当即挣扎了几下后就一动不动了。
刘博士点燃了一盏酒精灯,之后把厨房里的煤气罐搬进实验室,稍微开了一点阀门后迅速离开了。等他走远了之后,煤气逐渐漏满实验室,酒精灯就会引爆实验室,那样就可以消灭所有的证据了。
刘博士走后约30分钟,实验室里渐渐充满了煤气味,这时艺莉竟然在刺鼻的煤气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来,心想不好,刹那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把灯吹灭了,又用牙齿咬着煤气阀把它给关了。艺莉感觉到又头痛又恶心,假如再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即使不爆炸,她也会因为中毒而死。艺莉往实验室四处看去,只在看见顶端有一个非常小的通风口,那是拆除空调后留在墙上的一个小洞。她连忙爬上一只柜子从通风口往外看去,外面是一个珍珠养殖场,两名养殖工人正在一艘小船上工作……
此时,刘博士已经和吴刚夫妻二人出现在N市的候机大厅,再过15分钟就开始检票登机了。吴刚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小声地问刘博士:“我们到了美国真的会没事吗?艺莉如果逃了出去怎么办?”
刘博士有点无奈地说:“她再也不会报案了,现在那里有可能已经变成一片灰烬了。”
吴刚见他好像有什么不便说的地方,也就没再仔细问了,换了个话题说:“美国那边真的会重视我们吗?”
刘博士胜券在握:“美国什么事情都想做第一,基因变异方面更是如此!我们到那里之后就会马上担任MTB生物研究部的技术总顾问,享尽荣华富贵了。”
吴刚夫妻二人听刘博士这样说也就放心了很多,靠在椅子上等检票时间的到来。
恶人恶报
此时的刘博士和吴刚夫妇已经坐在了即将起飞的1325次航班上,离起飞时间只剩下5分钟了,刘博士越想越开心,觉得各种荣誉和花不完的钱,正在前方不远处向自己招手。这时一名领班模样的空中小姐向大家介绍飞机在飞行过程中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刚说到一半的时候,被机长突然叫到一边耳语了一番后再次返回,只见她略一耸肩说:“各位乘客,因为飞机的检修人员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必须要另外派人,所以我们的起飞时间将延迟30分钟。对大家造成的诸多不便,请大家谅解!”空姐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在这半个小时里,请大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耐心等候,不要随意走动!”
刘博士他们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检修人员。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风驰电掣般赶来的警察此时已经出现在了机场,正在机场保安的陪同下往1325次航班跑来。
原来,艺莉在爬上柜子后见到外面有人,立刻大声呼救,两名工人边报警边撬门把艺莉给救了出来。警方在接到报案后,立刻给机场打了电话,根据电脑资料查出了刘博士所搭乘的航班以及他的座位号。
刘博士一看见飞机上突然来了许多警察,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
知道这下很难逃过去了,他假装往口袋里取身份证的样子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钢笔,然后一把拎起坐在身边的一个小孩,用笔尖顶着小孩的喉咙说:“你们都不要动!再靠近我就杀了他!”警察见有人质落在他手上,迫于形势只能往后退。刘博士见第一步要挟成功,接着说:“马上打电话给机场,我要一辆车,马上停在飞机下面!快!”说完做了个把钢笔刺进孩子喉咙的动作,又大喊了一声:“快!”
警察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只能先采用缓兵之计,暂时答应了他。
几分钟后,一辆桑塔纳出现在飞机下,刘博士走到飞机舱口,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刘博士拉着那名被他用来当人质的小孩子一起往外倒了下去,在一边的警察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剑步冲过去拉住了小孩,而刘博士的身体却翻过了栏杆坠落了下去。“嘭”的一声响,等警察们围上去时,刘博士已经气绝身亡。
“本市15年来发生的9起儿童失踪案今日告破!黑色的基因研究主谋刘博士跳机身亡,疑似畏罪自杀!”次日,这样一条新闻占据了N市各大报纸的头版。
谁也没有想到,此时在太平间里刘博士的尸体上,有一种病毒随着温度的降低,也正慢慢死去。而真正导致刘博士身亡的,其实正是这一种病毒。该病毒潜伏于刘博士体内已经有好些年了,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那是刘博士在5年前对一名小孩实施基因实验时,不慎感染了一种名为KUF的病毒,这种病毒专门侵蚀人的眼睛,被感染者若是处于心境平和的状态倒也无所谓,而一旦心急气躁病毒就会发作。刘博士一直处于贪婪和欲望中,更何况刚才那一番亡命逃窜,使病毒刹时间发作了。
一个月后,在白露山龙穴谷古墓后的山洞里,多了大大小小三座新墓。从那以后,有人发现艺莉时常拎着香烛包进出于白露山……
〔责任编辑 方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