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老烟民戒烟戒成了百万富翁

穆 夫

退休工人烟瘾大,每天最少抽两包烟。为劝老人戒烟,老伴、儿子和儿媳妇想了不少办法,媳妇甚至扬言“公公不戒烟我就不办婚礼”,也未奏效。最后儿媳妇说服公公到乡下山林中“隐居”,以戒掉烟瘾哪料到此举从此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

劝戒烟翁媳闹矛盾

肖广生是地地道道的老长沙人。几年前,工厂倒闭,59岁的肖广生无奈提前退休。以前那些朝夕相处的老同事老的老,病的病,有的搬到了郊外,都再难见面团聚,这让老肖颇感失落。他本来烟瘾就大,现在寂寞孤单,烟瘾就更大了,每天要抽掉两包烟。老伴和儿子一直劝他戒烟,他自己也想戒,可就是戒不掉。

“抽吧抽吧,抽死你这把老骨头算了,抽死了家里干净。”望着因抽烟而瘦骨嶙峋咳嗽不止的老肖,老伴李菊娥不知骂了他多少回。她和儿子想尽了一切办法,给他买戒烟糖,吃戒烟药,到后来一见他抽烟就抢,把他买回的烟藏起来,收了他的社保卡,不给他零花钱。李菊娥说:“手里没有钱,你总不能去店子里偷烟抢烟来抽吧!”

然而,过不了两天,老肖又照抽不误,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烟钱。直到有一天,楼下的小卖店老板找到李菊娥,讨要老肖在店里赊烟的钱账,母子俩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烟鬼以“月结”为由在店里赊烟抽。

禁烟行动失败后,李菊娥气愤地说:“你抽死了不要紧,别把我连累了,天天在烟雾中过日子会短寿。”说完,她收拾起自己的衣服细软,回了南郊树木岭的娘家。

半年后,儿子肖涛找了个女朋友,叫彭燕,聪明漂亮,肖涛十分满意。谈了两个多月后,肖涛将女友带回家见父母。李菊娥接到儿子的电话后立即赶回家,买了一大堆好菜招待准儿媳。

彭燕一进肖家门,就感到有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鼻腔,只喊了一句“伯父伯母好!”就大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肖涛关切地问:“燕子你是不是感冒了?”彭燕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老肖悄声说:“你看你爸这烟抽得……”原来她和肖涛工作的单位是现代化的环保无烟工厂,平时根本闻不到烟味,突然来到这狭小的充满烟味的房间,强烈的刺激令她非常难受。她拿出纸巾边擦眼泪,边和颜悦色地说:“伯父,您的烟瘾蛮大啊。吸烟太影响身体健康了,您得戒烟啊!”老人点点头,显得十分尴尬地说:“唉,我也是想戒啊,可就是戒不了。不抽烟,好像六神无主,心无依靠,浑身不得劲似的……”

第二次来肖家时,彭燕特意买了几盒戒烟糖给伯父,再次劝他戒烟:“戒烟不但要有方法,重要的还需要意志和毅力,伯父一看就是个有毅力的人,戒烟应该不难啊!”

肖广生脸上略显不悦,但随即笑了起来,说:“戒烟糖我是吃了不少,但还是代替不了烟,谢谢你,别破费了,我今天尽量少抽。”老人脸上虽然荡着笑意,内心里却有些不高兴,心里想:这儿媳妇还没娶进门,就管起公公吸烟的事来了,这以后如何相处?

从这以后,儿子只要带着彭燕回来,老肖就躲进卧室,不跟他们打照面,可烟仍然要抽。听着他一边吸烟一边大声咳嗽的声音,彭燕无奈地摇摇头,脸上现出不悦的神色。

不久,两个年轻人的婚事提到了议事日程。彭燕提出:“我没别的要求,你得先把房子解决了,我们总不能跟父母住在一起,否则,我会被你爸的烟呛死。”

肖涛在城北定下一套安居房,催小燕把结婚手续办了。肖涛说:“我爸现在烟抽得少了。新房还没交付,咱俩眼下得住在家里,我要爸戒烟或少抽点。他听了很高兴,知道你怕烟,表态说一定克制自己。”

彭燕听后,心里有些感动,觉得老人还是喜欢她的,老人也不容易,吸了一辈子的烟了,要一下戒掉也难,他能克制少抽,算不错了,于是就和肖涛暂时住进了婆家。肖涛问何时举办婚礼合适,彭燕说:“你爸何时戒掉烟了,就何时举行婚礼。”

住进婆家后,老俩口对儿媳妇非常好。公公肖广生果然烟抽得少了,实在忍不住了,他就躲到阳台或楼下去抽。这让彭燕颇为感动,知道公公完全是为了她而拼命克制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彭燕发现公公很少在家,有时饭都不回来吃。原来,他交上了几个刚退了休的老人,经常相约泡茶馆。这样一来,肖广生的烟瘾又慢慢大起来了,而且抽起了好烟,以前不大喝酒的他,还好起了酒。

家人又开始做他的工作,说好不容易减了烟量,怎么又狠劲儿抽上了,还嗜起酒来?肖广生就没好气地说:“你们别劝我了,我都是快进土的人了,好不容易遇到几个谈得来的老哥儿,就让我们享受享受生活吧。”

彭燕听后,苦笑了一声,说:“爸,这不是享受生活,就是在损害身体,毁灭生活。烟酒的危害您不会不知道吧?”

老肖不高兴地瞟了儿媳妇一眼,说:“对于我们这把年纪的人来说,抽烟喝酒就是一种享受,我不用你们买烟酒给我就够意思了,还要怎么着?以后你不要再多言了。”

彭燕一听,气就上来了,说:“我不是小气人,如果抽烟喝酒对身体有好处,我心甘情愿孝敬您。我是为您的身体着想,您难道不明白?”

老人暴躁地吼了起来,“你别再多说了,看不惯你们可以住开!”一句话气得彭燕哑口无言,委屈地哭了起来。

从这以后,翁媳之间经常发生龃龉和相互抱怨,隔阂和矛盾不断加深。

深山“隐居”生活起变化

一天,彭燕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澳大利亚一富商为了戒掉烟瘾,离开家人独自躲进海边的一座孤岛,生活一年,成功戒烟。她受到启发,心里想,要是到老家山区找一个偏僻幽静的地方租一间房子,让公公住到那儿,幽静的环境和清新的空气不但可以让老人戒掉烟酒,而且还可以延年益寿哩!现在许多住惯了城市的人都纷纷到环境好的乡下去购地建房,为退休后归隐山林的生活做准备。这样一想,她就跟丈夫商量。肖涛十分赞同,只是担心母亲不愿意去,父亲一个人怎么会去过这样的隐居式生活?彭燕说:“我来慢慢做工作,或许他会同意的。”

彭燕想到了大学同学江兰,她是盘石洲人。盘石洲离长沙只有90公里,彭燕曾在那儿玩过几天,那里真是山清水秀,环境优美,有世外桃源之誉。她找到在盘石休闲山庄当领班的江兰,跟她讲了自己的想法。江兰答应帮忙。

江兰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正好她的堂伯父在一个叫青竹坳的山林中有房子闲置,江兰得知消息后便替彭燕租了下来,每年的房租仅1000元。彭燕和丈夫肖涛来现场看了之后非常中意,周围群山环抱,房前小溪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房子里家具齐全,非常适合老人居住养生。

此时的肖广生正好和几个烟酒兄弟闹了点不愉快,正想找地方散散心,听儿子媳妇讲了乡下的情况后,顿时十分乐意住到乡下去“清静清静”。彭燕便带老人到青竹坳去“考察”了一番,望着秀丽的山水风景和设施齐全的房子,老肖非常满意,说:“这简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于是,儿子媳妇带着老人的生活必需品,送老人到青竹坳。一切安置妥帖后,彭燕嘱咐公公:“爸,让您住在这里,目的就是让您戒烟养身,什么时候戒掉了烟瘾,身体恢复好了,您愿意回城我就来接您回去,愿意继续住这就继续住这,一切由您自己作主,房租我来出,但条件只有一个,必须戒掉烟瘾,不戒掉烟不回去。有事就打我们的电话。”肖广生笑呵呵地说:“要得要得,你放心,住在这里我保证能戒掉烟瘾。”

肖广生一个人在青竹坳的山林中住下来后,从没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过的他感到很是新鲜惬意,自己动手做饭吃,到周围看风景,或者扛起锄头到房后刨地种菜。菜园都是现成的,芹菜花菜蒜苗和紫苏都还在茂盛地生长着,他只要去锄锄草泼泼水就行了。半个月他坚持没抽一根烟,也无烟可抽,周围5公里之内没有人烟,更没有小卖店,要买烟必须在崎岖的山林小路上步行5公里到休闲山庄去,年过六旬的老人要走这么远的山路还是非常吃力受累的,加上想起儿子媳妇的反复叮咛嘱咐,自己住到这荒山野岭来不就是为了戒烟吗?所以他终于没有去,烟瘾来了就不停地嚼媳妇给他买的戒烟糖,或者用鲜紫苏叶泡水喝,让紫苏的清香味冲冲鼻子抵消烟瘾。

两个多月后,烟是戒掉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不抽烟,没酒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新环境的新鲜劲儿一过,他渐渐感到寂寞孤独。加上这段时间儿子媳妇忙于工作和装修新房子,很少给他打电话问候了,老伴又不肯住到乡下来,他渐渐有一种与世隔绝,被家人冷落抛弃的感觉,想回城吧,儿媳妇已付了一年的房租,这还是小事,心胸本来有些狭隘的他此时认为儿子媳妇送他来这里“隐居”,让他戒烟是借口,实际上是嫌弃他老了,碍手碍脚了,把他送到乡下来的真正目的是想霸占他的房子……老人一寂寞孤独就想入非非,越想越不开心……

这天,突然听到屋外一声亲切的喊:“爸,您在家吗?”声音刚落,儿媳妇彭燕和江兰就风风火火地进了房,彭燕挑着两袋东西,江兰手里还提着一袋。彭燕发现公公脸色不对劲,忙问:“爸,您是不是生病了?”老肖嗫嚅道:“没,没有,我挺好的……你挑这么多东西走这么远的山路,挺累的,快坐下歇歇。”

彭燕说:“我估计上次给您送的米和面快吃完了,本来昨天就要来的,肖涛非要和我一起验收房子的装修质量不可,给耽误了。他今天有事来不了,我来看您是一样

的。”说着,就从袋子里拿出几包“酸泡凤爪”:“爸,这是您最喜欢吃的。”老肖接过凤爪,望着汗流满面的儿媳妇,心里不禁一抖,是不是自己把儿媳妇想歪了啊,这样细心孝顺的丫头,怎么会嫌弃我?这时彭燕又说:“爸,您已经成功把烟戒了,这是大收获啊!您在这里住得习惯吗?”老人一听眼泪顿时又流出来了,许久不答言。彭燕说:“如果住不习惯,就回去。我怕您没事做感到寂寞,特意到蔬菜种子研究所买来一些黄花菜籽让您种,这里荒地多,您要是嫌寂寞,闲得慌,可以种植黄花菜。”

这时江兰接话说:“老伯,这方圆半里之内全是我伯父的自留山,随您怎么折腾。您要是把黄花菜种好了,我们盘石休闲山庄大量收购,这可是真正的绿色保健食品,好多人喜欢吃,被称为‘席上珍品。黄花菜还有一个特殊功效,产妇吃了能催奶,还具有降低血清胆固醇的作用,能预防中老年疾病和延缓机体衰老,如今市场上供不应求呢!”

“真的吗?那我种种试试。”彭燕便告诉公公一些种植黄花菜的基本技术。

“这么好的菜,那我一定把它种好。”老肖兴奋地说。彭燕嘱咐道:“您就把它当作一种消遣和乐趣,不要为这事太劳累了,主要是感到有事做不寂寞就行。”

一家老小种菜乐融融

彭燕走后,老肖开始在房前屋后开垦荒地,树荫下,溪沟边,竹林间……到处都是适合种黄花菜的地方。老肖将足足1.5公斤的种子播撒下去。下种之后,他也没怎么太当回事,只是天天去转悠一下,看看发芽没有。半个月后,凡播下种子的地方全部长出了嫩绿的新芽。随着时间的推移,新芽渐渐变成浅黄色的花蕾,而且越长越盛。这下肖广生有事做了,他必须天天把苗拔起来,再分栽下去。然后就是拔草、施肥……天天看着黄花菜盛开着金黄色的花蕾,老肖别提有多高兴了,心情豁然开朗,身体也越来越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此时的他,对吸烟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甚至一想到吸烟就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三个多月后,漫山遍野都是黄花菜光灿灿的金黄色,长势非常喜人。他赶紧给儿媳妇打电话。彭燕和江兰带着休闲山庄的采购员前来采摘收购,一次就收了500多公斤鲜黄花菜。休闲山庄按山野黄花菜每公斤24元的价格收购,老肖这一次发财了,净赚1万多元,相当他一年的养老金。他点着红花花的票子笑得合不拢嘴,决心大干一场。

第二年春天,他播下比去年多3倍的种子,长苗后叫儿子和媳妇请假一起来帮忙栽植。老伴见老头在乡下赚了钱,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儿子媳妇来到盘石洲青竹坳,一起帮忙栽培……

由于老肖的精心培植管理,栽培时深挖土壤,施足底肥,勤拔草,勤施粪尿,加上这里的气候土壤环境又特别适合种植黄花菜,长势比去年还好。到5月初,第一批黄花菜开始采摘,一次就收了1000公斤,卖了3万元,预计到年底纯收入可达10万元。

肖涛觉得自己结婚两年了,连婚宴都没办一下,感到对不起彭燕。正跟她商量此事时,接到老爸的求援电话。老爸说今年收成更好,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权衡之下,肖涛和彭燕一起辞了职,来到青竹坳跟老爸一道培植黄花菜。母亲也一同搬来,专门做饭搞家务,一家人准备长久住在这里,打造出一个黄花菜品牌基地,用勤劳的双手打造出一个富裕之家。

到今年5月,一家人已在青竹坳种植黄花菜四年了,收入逐年递增,干、鲜黄花菜的价格也不继上涨,不但盘石洲休闲山庄收购他们的黄花菜,连岳阳、长沙等地的酒店闻讯后也前来签订供货合同,供不应求。老肖已成百万富翁了。

由于一直忙于黄花菜的种植和经销,小两口的婚礼一推再推。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肖涛和彭燕终于忙里抽闲,在盘石山庄举行了热闹的婚礼。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肖广生笑容满面地说:“本来到乡下来隐居戒烟,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赚了这么多钱。这全是我儿媳妇燕子的功劳啊!她不但救了我这条老命,也给全家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