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贯通：从军人到农民科学家的蝶变之路

彭 永 王耀伟

“使用高效植物园微肥的玉米,茎略微有甜味;使用普通肥料的玉米,茎有点儿涩味、汁液比较少……”2009年8月1日,河南省郑州巩义市北山口镇高尚村玉米试验田内,一位衣着朴素、相貌敦厚的老人正在指导几名农业技术人员观察、识别使用了高效植物园微肥的玉米。

这位老人就是尚贯通,一位农民科学家。

脱下绿装,换农装

20世纪60～70年代,自然灾害、生产技术落后等因素造成我国粮食产量低下,人们生活水平较低。

尚贯通的母亲长期营养不良,又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身体抵抗力严重下降,她患上了肺结核。

从那时起,尚贯通就产生了一个愿望:要研制出一种使农作物高产的特种肥料。

1974年,20岁的尚贯通带着理想参军,来到了广东省汕头市海军某部服役。在部队,他利用休息时间阅读了不少医学、农业等方面的书籍,其中,他看得最多的是李时珍的经典传世之作《本草纲目》。

当时,他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广东省莲花山,他发现当地有一种名为“五久素”的草药,能够治疗皮肤病,特别是湿疹。能不能把“五久素”添加在植物肥料中,提高使用这种肥料的粮食作物的抗病能力呢?尚贯通开始进行一次次的试验。

经过反复试验,“五久素”成为日后命名为“高效植物园微肥”的重要原材料之一。

在广东当兵的4年时间里,尚贯通利用部队驻扎在山区的独特优势,深入山区了解中草药特性,为日后科研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1977年12月,尚贯通转业回到巩义市。当其他复员军人在千方百计托关系、找门路,希望找一个好工作时,他用240元的复员费买回了农业科技书。他有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已经酝酿了很久……

“螺丝钉”精神,感动“爱迪生”

尚贯通一边干农活儿,一边孜孜不倦地学习,他梦想运用科技知识,自制植物特种肥料,生产出优质、高产的农作物。

尚贯通买回了数十个盆盆罐罐准备做试验用,家人疑惑不解。当父母得知他准备搞让农作物“喝”中草药的试验,斥责道:“你疯了!国家有这么多大学生,人家拿国家的钱做试验都搞不了,你还能搞出来?别瞎折腾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挣工分。”

尚贯通有自己的想法:干任何工作都要像“螺丝钉”一样死死地钉在那一块儿。这是尚贯通在部队学习到的“雷锋精神”。

20世纪80年代初,我国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尚贯通终于可以在自家的责任田里放开手脚搞试验了。谁知,一开始他便出了“洋相”。他将添加了中草药制剂的肥料施入菜地里,由于用量过大,3天后,菜地里的菠菜、辣椒全枯死了。他的妻子气得和他大吵一架后,回娘家了。

村里一些人嘲笑他:“尚贯通瓮里有几粒米,也想搞发明创造,真是做梦上天摘星星——烧得不轻,他把好菜都烧死了。”

妻兄也劝告他:“你瞎折腾啥,老老实实种好地,再喂两头牛,安稳过日子!”

面对冷言冷语,他没有低头。他详细审查了自己的配方,利用“优选法”一边调整一边试验,不断调整中草药配方。

为了采集到自己需要的中草药,他历尽千辛万苦。在毛泽东主席的著作里,他了解到了太行、王屋山。“方七百里,高万仞”的太行、王屋二山之中必定藏着大量的中草药材。

这个冬天,他出发了,他要到太行、王屋二山,找寻耐冻抗病的中草药。父母听说后,竭力反对:“那么远的地方,你去瞎折腾啥?还得花钱!”可是他主意已定,别人是万难改变的。母亲心疼他,临行之前为他做了十几个红薯面馍,让他带着馍上路。

坐了六七个小时的公共汽车,下午4时,他到达了济源县(今济源市)。他步行到太行山,四处寻找在严冬也生长得很旺盛的中草药。在茫茫大山之中,安稳地睡一觉已经是一种奢望,晚上,他只能在背风处坐一会。饿了,啃一口红薯面馍;渴了,喝口冰凉水;困了,打一个盹,不敢睡太死也不可能睡着。一会儿手脚就冻得发麻,他站起来跺跺脚、活动活动。好在,他在部队时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

走完太行山,他又翻山越岭来到王屋山,在山间“寻花觅草”。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了,他又在山洞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的确太冷了,寒气逼人,尽管尚贯通一再活动,耳朵还是冻得红肿起来,流着血水,又痛又痒。他从此落下了病根,每年冬天,他的耳朵就红肿起来。

就这样,他在山中度过了两天两夜。回到家中,他就大病一场,病愈后,他又投入到了紧张的试验中。

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尚贯通研制的中草药肥料“高效植物园微肥”成功了。“高效植物园微肥”可提高土壤肥力,促进根系生长,抗旱、抗涝、抗病,可使植物营养平衡,达到高产、稳产、低耗的效果……

尚贯通将配制的“高效植物园微肥”施入半畔菜地,一周后发现,凡使用了“高效植物园微肥”的菜苗长得格外翠绿,比相邻菜地同类菜多长出了二片叶子。半个月后奇迹出现了,他实验的这半畦菜“鹤立鸡群”,不仅比相邻菜地菜株高半尺,单株重量也是相邻菜地菜的3～5倍。

巩义市康店镇一位果农用他的“高效植物园微肥”培育出的苹果个大,最大的有一斤半。

1997年底,“高效植物园微肥”获得了国家专利和中国第六届博览会颁发的银奖证书;1998年,获第二届法国国际名优产品新技术博览会国际优秀奖、美国爱迪生发明中心金奖。

扶贫科学家

1997年,尚贯通的世界上第一个中草药制肥——“高效植物园微肥”研制成功之后,他的各种发明也纷纷“出世”了。

1998年,他发明了无毒窒息杀虫剂,世界上唯一采用中草药制成的无公害杀虫剂。

2003年,他研制了城乡垃圾制肥法,改进了传统的垃圾制肥法,绿色环保。

2006年,他发明了无公害香蕉成熟机,世界上第一个研制成功的无公害香蕉成熟机。

……

国务院原副总理——吴桂贤见到他培育的高绿产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一个农民自学成才,真了不起!”

著名科学家、中央候补委员、中科院院士赵忠贤来巩义参加科技大会时对尚贯通培育的高绿苹果赞不绝口:“21世纪这样领先的农业新科技竟让一个普通的中国农民占有一席之地。”

各种荣誉纷纷而来,尚贯通没有陶醉其中。他一直坚持着在军队时的理想:为人民服务。

2001年,日本某商社愿意出1亿元人民币买断“高效植物园微肥”的专利权,尚贯通没有动心,他明白:日本人很聪明,买断中国的发明,生产出商品后,运到中国再赚中国人的钱。

对于富裕地区的相对富裕的农民,尚贯通有偿为其提供“高效植物园微肥”;对于贫困山区的贫困农民,尚贯通无偿为其提供“高效植物园微肥”,从肥料到运费,从技术支持到服务。

近10年来,尚贯通组织发放生产科普宣传资料10万余份,为河南巩义、登封、洛宁,江苏徐州,上海等农村免费培养技术人员普及科普知识达2000人次,在网上发布农业科技信息300多次,为洛阳、驻马店等贫困农村免费发放“高效植物园微肥”5000余吨。

2008年9月,尚贯通在河南驻马店泌阳科技入股投资一个生物肥料厂,他主要目的就是科技扶贫。在合同中,他明确标出:每个股东每年要拿出一定比例的红利来支援贫困儿童,工厂每年要拿出一部分资金支持当地农民发展高科技农业……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尚贯通的精神写照,在科研、扶贫道路上,他用自己的求索精神谱写了人生华章。

栏目编辑:万晓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