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语篇结构差异与中诗英译

2009-12-18 08:47张新民
大家 2009年10期
关键词:客体主体

张新民

摘要:英语和汉语属于不同的语系,语言的差异导致了英汉民族思维方式的不同,中西方思维方式之不同又造成了英汉语篇结构上的差异。作者以语篇翻译理论为基础,以许渊冲的《关雎》之英译文为例,着重阐述了英汉语在语篇结构上形合与意合、客体与主体等之差异;从英汉语篇结构出发,探讨了中诗英译的一些翻译技巧。文章的结尾部分附有本文作者的《关雎》之英译文供参考。了解英汉语篇结构之差异及相关的翻译技巧对我们翻译中国诗歌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语篇结构 形合 意合 客体 主体

谈到中国诗歌及词赋之翻译,不由得想起语篇(discourse)或篇章(text)翻译,因为任何一首诗或词,不管它是多么简短,都是一个非常完整的思想单位。语篇翻译,从广义上讲就是突破以词、句子及段落作为语言翻译单位的局限,揭示整个作品的内部结构规则及外部表现形式,从而使译文像原文一样形成前呼后应,上下连贯,完整统一的思想单位。提及中诗英译,王佐良先生说:此中的体会,主要一点是译诗须像诗,这就是说,要忠实传达原作内容、意境、情调;格律要大致如原诗;语言要设法接近原作。更要紧的是这一切须结合诗的整体来考虑,亦即首先要揣摸出整首诗的精神、情调、风格,然后才确定细节的处理。(庄绎传,1999:204)中国诗歌词赋,行文简练,富有韵律,是语言高度浓缩、形神兼备的艺术品,任何一首诗或词均是表达了一个极为完整的思想单位,因此很有必要从语篇翻译之角度去关注译文;了解英汉语篇之差异对于我们完整地再现中国诗歌的意美、音美和形美,实现局部美与整体美的和谐统一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本文试把《关雎》与许渊冲之英译本以语篇为单位进行比较,探讨英汉语篇结构之差异;英汉语篇结构之差异表现在诸多方面,鉴于篇幅所限,作者仅从形合与意合、客体与主体两个方面通过实例加以对比,从语篇结构出发,简析中诗英译之技巧。

一、《关雎》及其英译文

《关雎》是我国古典名著《诗经》的第一首诗,是标准的四言体诗,属《国风》,它是《诗经》中《周南》的一首。《周南》是西周初期在周公统治下的南方(今洛阳以南直至湖北)的民歌的总称。《周南·关雎》叙述了一对青年男女如何在春天钟情,在夏季求爱,在秋季订亲,在冬季完婚的过程(姜胜章,1994:2)这首诗中,有几处反复吟唱的地方,如“窈窕淑女”在五章中出现过四次,“参差荇菜”和“左右”分别出现过三次,反复吟唱的部分使得诗歌增强了节奏感,不断的反复和不断的变换,会使读者感受到画面重叠的联想和音乐旋律的回荡,这些重调叠咏进一步增强了这首的前后呼应的韵律效果。

《关雎》之英译文至少有十个版本,中国译者有许渊冲、杨宪益、汪榕培、辜鸿鸣、余冠英等,外国译者有Arthur Waley, James Legge, William Jenings,Ezra Pound, Witter Bynner,and others。尽管这些译文各具千秋,风格迥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然而在诸家译文之中,我最推崇许渊冲这位著名翻译家的译文,因为他的译文较为完整地传递了原文的意、音、形,非常传神。读其译文,我们能感受到原文所具有的那美妙之意境、和谐之音韵、对称之行文的艺术魅力。写诗讲求音形意,译诗就不可只满足达意,必须力求传神,保持诗的艺术性,音、形、意三者均美。原诗是一件形神兼备的艺术品,译文也须是一件形神兼备的艺术品。(冯庆华,2002:216)

二、语篇翻译

既然任何一首中国诗歌都是一个独立完整的思想单位,因此中国诗歌的翻译就离不开语篇翻译。在谈语篇翻译之前,我们先了解一下语篇的概念。东汉的王充以及梁朝的刘勰对语篇的论述总的来说可以概括为:(一)数字成句、积句成章、因章成篇;(二)句相接以为用,而章总一义,理尽辞足始能成篇;(三)要首尾圆合、条贯统序,外文绮交、内义脉注。(徐盛桓,2001:2)“语篇是在任何不完全受句子语法约束的在一定语境下表示完整语义的自然语言。” 作为广义的“语篇”,“既包括‘话语(discourse)也包括‘篇章。(text)”.(胡壮麟,1994:1)在语言形式上,篇内各句、段之间存在着粘连性,如连接、替代、省略、重复、照应等;在语义逻辑上,全篇有首有尾,各句段反映的概念、信息和命题具有连贯性,每个句子都起一定的承前启后的作用,句与句、段与段的排列一般都符合逻辑顺序。

语篇翻译是以语篇为翻译单位,最大限度地寻求(相同语境下)原语语篇与译语语篇在意义和功能上的对等。(方梦之,2004:22)语篇是最大的语言单位,是在交际功能上相对完整的、独立的一个语言片段。语篇翻译与单句翻译在翻译标准和技巧等方面有诸多相似之处。但语篇具有自己的特点,即拥有一个范围更广的语境。在一定上下文的衬托之下,译者有可能比较准确地掌握原文的主题思想、总的基调和逻辑关系,透视句与句及段与段之间深层次的内含和外延;表达时也有比较宽松的回旋变通之余地,使译文不仅形式上衔接紧密,而且内容上语义连贯。任何一首诗都有其深厚的历史和社会背景,不了解其背景,就不能把握其主题思想或作者的创作意图,诗歌的翻译与其语境或背景密不可分,因此很大程度上以语境为基础的语篇翻译可以对诗歌的韵律、对仗、比喻、排比、拟人等修辞手段及语言信息作通盘考虑,以便使译文达到意、形、音三美之和谐统一。

英语和汉语属于不同的语系,两者在语篇结构上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掌握两者之差异有助于提高中诗英译的翻译水准。

三、英汉语篇结构之差异

洪堡认为,一种语言作用以及构成这种语言的词语是生活现实在语言中的反映,其反映方式是说有关语言的民族所特有的,人的思维方式完全取于语言。(谭载喜,2000:136)英汉民族的语言完全不同,因此他们的思维方式也就不同;中西思维方式的不同导致了在英汉语篇结构之差异。其具体差异表现在形合与意合,客体与主体等。

3.1形合与意和

中西方各自重综合与重分析的思维习惯造成了英汉语篇结构上理性的形合(hypotaxis)与悟性的意合(parataxis)。所谓“形合”就是主要靠语言本身语法手段。所谓“意合”就是主要靠句子内部逻辑关系。因此英语结构紧凑,汉语结构简练明快。(陈定安,2002:5)“意合”的典型是古汉语,尤其是中国的古诗词,它以言简意赅、凌虚传神、模糊隐约为特征,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现代译文:雎鸠鸟关关的叫声,从河中沙洲上传来;美丽善良的女孩啊,你是男儿的好配偶。长长短短的荇菜呀,任你的双手来采摘;美丽善良的女孩啊,我弹着琴瑟交好你。

英译文:

By riverside are cooing

A pair of turtledoves;

A good young man is wooing

A fair maiden he loves.

Now gather left and right

Cress long or short and tender!

O lute, play music bright

For the bride sweet and slender!

(许渊冲,2004:3-5)

汉语和英语在表达上的一个重大区别是汉语重意合而英语重形合。这在哲学上的背景就是汉民族的思维习惯重悟性,而英语民族的思维习惯重理性。(潘文国,2002:359)应当指出,由于汉语,特别是古诗词,在许多情况下是一种悟性语言,我们对古诗词的准确含义的理解有时全靠感悟,往往这种感悟因人而异,这样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理解的偏差,这也导致《关雎》有多种现代汉语译文及英译文。有的英译文的主题思想及文体格式和原文相距甚远,在其译文中我们找不到原文所具有的思想内容及音韵形式。

通过英汉语篇对比,首先,我们不难发现汉语语篇中重主题,而不重主语,少提或不提句子的主语,句与句主语转换是根据语境,靠逻辑的推理来获得的,这种推理是带有悟性的,这是由汉语作为隐性语码所伴随的曲线思维的特点所决定。主谓结构显得模糊不清,句子的主语雪藏在字里行间,各句之间也没有连接性的词语;汉语的意合仅靠语义手段连接句子,即仅靠词语和句子内含意义的逻辑关系(或靠各种语境和语用因素)就能构成连贯的语篇,无须借助词汇、语法的衔接手段;我们要记住汉语语篇是形散而意不散,以意驭形,这是汉民族综合性思维习惯的体现。

其次,我们看英语语篇,整个语篇中语法手段,即“主谓结构”清晰可见, “of”, “and” , “for”等衔接词汇,这在原文中是找不到的,英语语篇正是靠语法、词汇手段的显形衔接,即从语言形式上把词语和句子组合成语篇整体。英语语篇中若像汉语那样少了这些语法手段和词汇手段,就像风筝短了线,无法完整地表达原语的思想内容和语言形式,成了一盘散沙,或中式英语。英语语篇注重形合,即句子的形式和结构的完整,有了前后连贯,衔接有序的完整形式,才有前后统一,符合逻辑的完整语义。英语以形制意,是由英语作为显性语码所伴随的直线思维的特点所决定,是英语民族分析性思维习惯的体现。意合和形合之别其实也就是语篇连贯的隐显之不同,因此将中诗英译时,要通过给译文增加一些语法及词汇方面的衔接成分,才能变隐性连贯为显形连贯,才能使译文流畅,符合英语的语篇表达习惯。

3.2 客体与主体

中西方思维方式还存在着主体意识与客体意识之差别。这种思维方式的差别,导致了英汉语篇结构上客体与主体之差异。中国人注重悟性,讲天人合一、人法自然、万物皆备于我,所以凡事凡物都有很强的主体参与意识,语言表现上多以“人”这样的主体作主语。(何善芬,2003:474)西方人注重理性,保持物我之间的距离,只有隔开了距离,才能对研究对象进行理性的的剖析,主、客体分明,一方面或以“人”这个主体为主语,或以“事物”这个客体为主语,视需要而定;另一方面更多抱客观审视的态度,以事物为主语,对之进行客观、冷静的剖析和描述,这就导致了英汉语篇结构中主语,主位,或重心的差异 。

汉译英时,要特别注意英汉语篇主语或主位的转换。这两种思维方式的不同反映在语篇结构上,就形成了汉语语篇习惯上把表示人或动物的词用作主语或主位,而英语语篇则常用非动物名词作主语或主位。如: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现代译文:长长短短的荇菜呀,在你的双手边浮漂;美丽善良的女孩啊,我时时刻刻想念着你。追求你呀却求不得,我睁眼闭眼都想你;长长久久地想着你,翻来复去我睡不成。

英译文:

Water flows left and right

Of cress long here, short there;

The youth yearns day and night

For the good maiden fair.

His yearning grows so strong,

He cannot fall asleep,

But tosses all night long,

So deep in love so deep!

(许渊冲,2004:3-5)

通过比较就会发现,在这两章中汉语语篇都是以“我”这个主体为“主语”,也就是说“人”是整个语篇的主位,中心,强调的是主体行为。东方文化以人本为主体,这种人本文化形成了汉民族主体性思维方式,即以人为中心来观察和分析事物的思维方式。(钟焜茂,2002:78)而英语语篇不仅把 “The youth” 和“He” 这两个主体用作主语,而且把 “Water” 和“His yearning” 这两个客体用作主语,这充分地体现了西方人不偏不倚,充满理性的思维理念。西方文化则以物本为主体,偏重对自然的客体观察和研究,这种物本文化逐渐形成西方人的客体思维方式,即把客观世界作为观察和分析的中心,但它并不排斥以人本为主体。

在将中诗英译时,译者要用符合英语语篇习惯的主位结构把原语语篇的完整思想和形式给传递出来。通过改变原语的主位或主语,找出适当的动作执行者作为译语语篇的主位,可以用无生命的主语替代有生命的主语;当然视客观情况而定,不是必须用无生命的主语替代有生命的主语,可对原语作些主语补偿。中文常不举主语,韵语尤甚,西文则标举分明,诗作亦然,译中诗者遇此等处,不得不一 一为之补出。(吕叔湘,1980:5)不举主语,并不是说汉语语篇中主语缺位,只是逻辑主语隐藏在句子中间,英译时补充之即可。上面的英译文就是在保留原语语篇主位的基础上,给译文增添了更加符合译语语篇表达方式的主位或主语,然后重组译语之语篇,以使译文像原文那样结构对称,语言通顺,语义连贯,从而达到意、形、音三美之目的。

四、结束语

英汉语篇结构上除形合与意合、客体与主体外,还有个体性与整体性,具体性与抽象性,繁杂与简练等诸多差异,譬如,几乎任何一首中文诗歌的英译文都比原文用词复杂。将中诗英译,我们首先应当关注中国诗歌词赋的语言特点,用词精炼,内涵丰富,对称工整,文字绮丽,韵律悦耳。不了解其语言特点,就无法充分再现原文的语言信息和文体风格。关于诗词翻译,刘重德说:“写诗讲求形音义三美,而译诗决不可只满足于‘达意,还必须力争‘传神,首先是必须保留原诗意义和意境,其次,还必须字斟句酌,使译诗具有一定的诗的形式和一定的韵律、节奏。”(林煌天,1997:601)中诗英时,要使英译文达到既传神、达意,又对称工整、音韵和谐,的确甚难;但作为一首诗,从整体上来看,只要我们了解了中西方思维习惯之差异,并准确把握由此产生的英汉语篇之结构差异,我们就可以有效地实现汉英语篇的转换,即把中国诗歌的意、形、音充分地用英语再现出来。 众所周知,英译文的意、形、音三美是相对的,英汉语篇结构相差很大,韵律形式相距甚远,中文诗歌之意、形、音怎么可能与其英译文意、形、音绝对的对等呢。

尽管语言决定了人们的思维方式,但是随着两种语言文化交流的日益扩大,英汉语言、文化和思维方式又总是异中有同,同中有异,因而英汉语篇之结构差异也是如此,不是绝对的。不仅汉语注重意合,有无主句,或缺省谓语,注重形合的英语也有此种情况,例如: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现代译文:长长短短的荇菜呀,任你的双手来选择;美丽善良的女孩啊,我弹着敲着钟鼓取悦你。

英译文:

Feast friends at left and right

On cress cooked till tender!

O bell and drums, delight

The bride so sweet and slender!

(许渊冲,2004:5)

显然 “Feast” 之前无主语, “drums”和 “ delight” 之间以及“ bride ”和 “so”之间都省略了谓语系动词 “be”。译者这样处理译文,目的在于保留原文意义和意境的同时,传递原文的语体风格和音韵效果,从而实现英汉语篇结构自然和谐的对等。最后作者认真地研读了《关雎》的原文及诸家有关原文的参考资料和英译文,利用英汉语篇之结构差异及相关翻译技巧,不畏见笑于名家及其他读者,冒昧试着把《关雎》译成英文,谨望各位读者阅此拙作后不吝赐教。以下是我之拙笔: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英译文:

Crying Ospreys

On the islet in the river a pair

Of merry ospreys are crying;

A virtuous modest maiden fair

A young gentleman is wooing.

Floating hearts long and short

You pluck them left and right;

A virtuous modest maiden fair

I yearn you all day and night.

My close missing grows so strong

I am incapable of falling asleep;

So as to toss about all night long

And stay awake in love that deep.

Floating hearts long and short

You gather them left and right;

A virtuous modest maiden fair

I play qin and se to be your friend.

Floating hearts long and short

You collect them left and right;

A virtuous modest maiden fair

I will marry you with drums beat.

* Two traditional Chinese musical instruments, rather like the zither; the former has seven strings and the latter twenty-five strings which play in great harmony, (fig.) (usu. between husband and wife) harmonious emotion.

Note: A young gentleman made acquaintance with the maiden in spring when ospreys were cooing (Stanza 1), wooed her in summer when floating hearts floated on water(Stanza2)and yearned for her until they were engaged in autumn when floating hearts were gathered(Stanza3) and married in winter when floating hearts were cooked(Stanza4).

参考文献:

[1]庄绎传:英汉翻译教程[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年,第204页。

[2]姜胜章:诗经[M],长沙:湖南出版社, 1994年, 第2页。 [3]冯庆华:文体翻译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社,2002年,第216页。

[4]徐盛桓:关于英汉语篇比较研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1年,第4期,第2页。

[5]胡壮麟:语篇的衔接与连贯[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1页。

[6]方梦之:译学辞典[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2 2页。

[7]谭载喜:西方翻译简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136页。

[8]陈定安:英汉比较与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2002年,第5页。

[9]许渊冲:中国古诗精品三百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3-5页。

[10]潘文国:汉英对比纲要[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359页。

[11]何善芬:英汉语言对比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474页。

[12]钟焜茂:英汉语篇的结构差异与汉译对策[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年,第3期,第78页。

[13]吕叔湘:中诗英译比录[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0年,第5页。

[14]林煌天:中国翻译词典[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1997年,第6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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