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瑟尔“文本与读者相会”看文本空白的价值

东　雪

摘要：伊瑟尔文本结构中的空白理论在文学作品中处于交流的中心位置，是连接文本和读者的桥梁。本文旨在通过文拳与读者相会这一过程，探讨文本与读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进一步发掘空白的意义所在。

关键词：伊瑟尔文本空白读者

中图分类号：110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09)-0037-01

沃失尔冈·伊瑟尔是“康士坦茨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20世纪60年代他曾为接受美学的建立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伊瑟尔认为，文学作品文本所使用的语言是一种“具有审美价值的表现性语言”这种语言包含了许多不确定性和空白，这是由文学作品的基本性质所决定的。他们在接受过程中是沟通创作意识和接受意识的桥梁，是前者向后者转换的必不可少的“中间站”。他的理论沿袭了西方哲学史上的阐释学传统，重视读者作为接收者的阅读和阐释的能动作用，用现象学阅读理论体系阐述自己的文学接受理论。而本文则试图运用伊瑟尔“文本与读者相会”互动交流的理念，探讨文本与读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进一步发掘空白的意义所在。

一、文本空白对读者的导引和控制

伊瑟尔的读者反映理论对作品结构与其接受者之间的关系极为关注，他认为艺术的现象学理论总是要求人们在研究一部文学作品时不仅要考虑作家所写出的文本，而且对读者在阅读文本中的反应所具有的行为也要给于同样的关注。文学作品的产生正是作家与作品在一定程度上结合的产物。

首先，虚构文本中的空白诱导着读者的建构行为。空白作为文本角度与角度片段之间联系的悬念，它表明同类相求的需要，这样使各种角度的断片之间能互相投映，进而把读者游移不定的观点组成一个参照域。同时，参照域内成分各异的各角度片段之间的张力被主题一背景结构所消除。“平凡琐细场景的未写出的现象，以及在‘变化和曲折之内未说出的话，不仅把读者拽入行动，而且也引导他按照已知格局所提示的许多‘略图(梗概)来逐渐加以改变，所以，这些(未写出、说出的)东西具有一种他们自己的现实。”在阅读活动中，作品的文本以其语义形象作用于读者，但这种形象仅仅是一种“潜能”，只是提供了产生意义和构造框架的条件。只有当它作用于接受者的主观意识并引起反应时才能产生意义。由于接受意识是流动的、变化的，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个体条件下呈现出相当大的差异，因此不同的读者即使阅读同一部作品，对于作品的理解和感受以及所把握到的作品的意义也千差万别，所谓唯一正确的意义仅仅是作品的理解方式之一，是各种不同的意义中的一种而已。

其次，为了能使文本与读者交流成功，文本必须通过某种方式控制读者的行为。“已写出的本文把某种限制强加在其未写出的暗含的东西上，以便防止这些东西变得的太模糊朦胧。”但是控制既不像面对面的情境那样具体，也不能像调节社会相互规则符码那样确定。我们不能把这种控制理解为一个独立于交流过程的明确实体，亦即通过文本得以实施，却并不在文本之中。因为一个解释要想成为这一部文本的解释而不是其他文本的解释，它在一定程度上就必须受到文本自身合乎逻辑的限制，也就是说，文本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读者对它的反应，不然读者的接受就会陷入混乱。可见这种控制是一种内在的，必不可少的，控制剔除了明确的、为人们所熟悉的因素或知识，这样使读者对熟悉确定的因素所持的态度有所修正，使读者采取了一种与文本相关的立场。

二、读者对文本的接受

沃夫尔冈·伊瑟尔的“接受”是指读者在阅读文本时不仅是对作家思想的追随和对文本框架的简单构造，同时读者的介入激活了文本，使文本变成了文学作品，可以说是对文本的个性化创造。

首先，空白不是作者的失误造成的，而是作家调动读者思维的一种方式，是读者可获得与作家交流的一个空间，文本空白的张弛决定着读者的兴趣。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读者不断主动参与选择与构想的过程，形成了对已有梗概的具体描绘，拥有了自己独特的看法，并对未来作出一定的期待。当读者的期待得到满足，就如同在游戏中获得了成就感，这样就会促使读者继续参与，带着一种快适的感觉阅读下去。也就是说，文学的特点就在于未定性与意义空白能给予读者能动的反思和想象的余地。伊瑟尔强调，一部作品所包含的不定性与意义空白越多，读者就越能深入参与作品潜在意义的现实化。因此，在阅读文本时不应当看它说出什么，而要看它没说什么。正是在一部作品意味深长的沉默中，在它的意义空白中，隐藏着作品效果的潜能。

其次，空白具有一种平衡的作用，“一些现代文学技巧的运用使读者在接受过程中的能动作用更加突出。阅读不再是被动的感知，而成为一种参与创造的积极活动。”为了强调读者对文本积极、主动地接受，伊瑟尔认为读者创造性地填补了文本留下的空白，从而使空白在读者与文本间起到了调和得作用。在接受过程中，读者由于无法把作品所表现的世界与现实世界以及自身的经验完全对应起来，便不得不进一步作出反应并对二者进行反思。不确定性与空白提供了将两者联系起来的可能，这就使文学作品在现实世界、读者的经验世界和作品的虚构世界之间徘徊，从而平衡了其中的任意一极。

由此可见，在读者与文本相会的过程中，文本空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文本的不确定性和空白与其意向的规定性之间有一种相互调节、相互补充的辩证关系，前者约束着读者能动的想象力，使其不至于脱离文本的意向，后者激发着这种想象，使其得到充分发挥。只有当读者的想象充分展开，文本的意义才能被发觉出来，它的意向也才能得到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