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构中的作用

2009-12-04 02:52曾成贵
探索与争鸣 2009年7期
关键词: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共产国际抗日

内容摘要中华民族革命同盟是从国民党母体中分裂出来的政治实体,1935年7月创立,1937年9月解散。其政治主张是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反对南京政府的统治,实行抗日救国。它的主要领导人陈铭枢远赴苏联同中共代表团谈判,不仅达成合作共识,而且在国内采取了一些实际行动。到达陕北后的中共中央,根据共产国际七大的精神,积极加强同包括中华民族革命同盟领导人在内的各方面政治人物的联系。包括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在内的中间力量响应中共号召,形成合力,共同逼蒋抗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最后得以完全实现。

关 键 词中华民族革命同盟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民主党派 陈铭枢 王明

作者曾成贵,湖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武汉:430077)

1937年7月7日,侵华日军挑起卢沟桥事变,以此为起点,全面侵略中国,中华民族陷入灭顶之灾。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激起中华民族全面抗战的同仇敌忾。9月22日,国民党中央社发表《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次日,蒋介石就中国共产党上述宣言发表谈话。以此为标志,历时两年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终告形成。

涵盖全国各民族、各阶级、各政党、各团体在内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中华民族夺取抗日战争全面胜利,洗雪丧权辱国之耻的政治基础。没有这个统一战线,必不能达成政治和解,实现政治整合,进而一致对外。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构,是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根据国际国内政治形势的发展,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扩大侵华,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深重危机,毅然决然奋力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体,是实行第二次合作的国共两党。实现从国共内战到全面抗战的转换,没有国民党的呼应行不通。而国民党最终走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之下,除了国民党统治集团自身的政策转变,共产党的率先倡导和政治妥协以外,也离不开中间政治力量的积极主张和强烈呼吁所造成的政治压力。换言之,国共两党之外的政治力量,在建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同样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就是其中之一。

关于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学界着墨不多,迄今几乎没有专题文章研究到它,大概仅有三两种著作略有介绍。[1]因此,专文探讨中华民族革命同盟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构的关系,对于研究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活动与作用,对于丰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的认识,显然都是有意义的。

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创立与主张

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创立于1935年7月。1935年,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的起点。这一年,日本帝国主义继1931年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中国东北,1932年在中国最大的现代都市上海制造事端,发动战争,1933年越过长城,直逼中国华北广大地区,进一步迫使中国当局与之订立城下之盟《何梅协定》、《秦土协定》,并扶持汉奸傀儡成立所谓防共政府,建立“自治”范围。这一系列侵华事件,构成史上所称之华北事变。华北事变的发生,意味着中华民族的危机空前加深,不抗日,中华民族就没有出路。同年,中国革命的指导路线发生了历史性转折。年初,长征途中的中共中央召开遵义会议,改变党和红军的领导,纠正了错误的军事路线,党和红军得以转危为安。年中,中国共产党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发表《八一宣言》,改变革命的战略和策略,倡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年底,到达陕北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瓦窑堡会议,贯彻共产国际七大精神,转变了政治方略,朝着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迈进。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建立,即以这个深刻变革为其背景。

中华民族革命同盟成立的经过,据当事者之一的蔡廷锴回忆,1935年4月中旬,他由海外返抵香港以后暂住新界,“那时敝屣富贵,本已有陶渊明归去来兮之心情,唯时局日非,国难频仍,政治日见腐败,民生日见痛苦。李任潮、陈真如、蒋光鼐诸先生又不时来访,谈论国事,不胜唏嘘感慨,并拟组织民族革命同盟。”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7月下旬,由李济深(任潮)主持召集干部开会,正式成立中华民族革命同盟,李济深为主席,陈铭枢(真如)、蒋光鼐、蔡廷锴、徐谦、冯玉祥、方振武、陈友仁为最高干部。[2]

这是一个从国民党母体中分裂出来的政治实体。它的组成体现了以下几个特点:一是政见旗帜鲜明。其目标为抗日救国,手段为统合中华民族,不是一党一派,不作内部政争。二是具有派系渊源和地缘联系。领衔人物李济深,广西人,长期在广东活动;核心人物陈铭枢,以及蒋光鼐、蔡廷锴,均系广东人,他们同出国民革命时代的第四军,李任军长、陈任师长、蒋、蔡任团长。以后,陈、蒋、蔡均任职十九路军,曾以淞沪抗战获得赞誉。他们四人是主要力量,该同盟的活动经费,亦由他们出资担负。三是除了冯玉祥、方振武,这个班底又均出自1934年成立的福建人民政府,这个短暂的政权揭橥反蒋旗帜,愿意与中共和红军合作。四是他们都是国民党非主流派、民主派、抗战派。福建人民政府以抗日反蒋为职志,冯玉祥、方振武指挥了绥远抗战,与李济深、陈铭枢等怀抱相同。五是他们都因抗日、反蒋而被迫淡出国民党统治集团的中心,下野的下野,流亡的流亡,政治境遇相同。因此,这个组织对于抗日、反蒋具有一定的坚定性,但只能以境外为基地,从事秘密活动,由外而内地间接影响国内政局。

蔡廷锴在自传中简略记载了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主张,称其纲领最重要的目的在于:“推倒汉奸政府,树立人民政权,联合各党各派一致团结实行抗日。”今天,我们从俄罗斯解密的档案中可以找到较为翔实具体的记载。

1935年10月29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王明给共产国际执委会总书记季米特洛夫去信,通报了中国方面几件比较重要、比较紧急的事情,其中说到十九路军集团同其他集团一起组建新党,表明中国反帝统一战线取得新成绩。其纲领,王明援引塔斯社的报道说:

在称为“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新党创始人预备会议上制定了以下纲领:认为该党存在的主要目标是争取中华民族独立,建立民主政府,该党将为实现以下纲领而奋斗:

1.推翻南京政府。

2.集中全国力量完成国民革命。

3.组织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收复被占领土。

4.武装民众。

5.征召爱国士兵进行抗日战争。

6.抵制日货并对其实行高额关税。

7.反对独裁和白色恐怖。

8.争取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信仰自由。

9.反对卖身投靠的国民党官吏、豪绅和长老。

10.消灭封建主义。

11.消灭“蓝衣社”。

12.拒绝向南京国民党政府缴纳一切捐税。

13.取消一切附加捐税和非法勒索。

14.反对旧礼教(孔教、佛教和道教)。

15.普及教育。

虽然这个资料出自塔斯社的报道,但从以前福建人民政府所颁布的人民权力政纲中,大致可以找到类似内容,鉴于这两个政治实体之间所存在的渊源关系,可知其具有很高的可信度。王明认为,目前,武装抗日、与中华苏维埃媾和、同苏联结盟的口号,在某些国民党阶层中间已经十分流行,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领导人“试图利用这些口号是毫不奇怪的”。[3]对于陈铭枢通过中间人的联系,要求到莫斯科与中共和共产国际领导人见面,王明则一时拿捏不定,只好向季米特洛夫讨主意。

1936年4月13日,陈铭枢抵达莫斯科,遂与王明取得了联系。陈铭枢向王明等人提出了建立抗日合作关系需要首先解决的三个具体问题:一是对十九路军的支持,他们准备在福建重建抗日军队;二是一旦爆发抗日作战行动,要求苏联提供援助;三是与中共在香港、上海等地合作出版报刊,共同开展抗日宣传。在这次接触中,陈铭枢转交了一份由11名出身黄埔军校的国民党军队军长、师长签名的信件,这些指挥官表示拥护同红军和共产党建立统一战线,并提出三个口号:为了救国必须对日作战;为了加强抗日战线必须同蒋介石作斗争;为了保证抗日战争的真正胜利必须联合苏联。对于这封信所表达的是否就是署名人的真实意思,王明、康生等不免有所怀疑。[4]

5月20日,陈铭枢代表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就正式与中共建立抗日统一战线问题,向中共代表团和共产国际执委会书记处提出了书面建议。这个文件全面反映了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其主要内容有:

第一,关于合作的基本原则:以成立抵抗日本侵略中国的政治组织为合作的根本目的;以中共为其合作的主要伙伴,承认共产党是抗日救国统一战线的实际领导者;在国际上同苏联合作,与之建立最紧密的联盟。简言之,抗日、联共、联苏。

第二,关于两党组织方面的合作:中华民族革命同盟设计了比较完备的组织体系,其最高权力机关为同盟代表大会,产生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央执行委员会产生书记处,辖军事、外交、国际、群工、组织、宣传、经济、政治等机构,军事委员会内设重建十九路军委员会,组织系统分成两条线,一条线是由省到基层的地方组织,另一条线是军队和国外组织。由于它实际上还只是一个秘密组织,规模相当有限,这个体系多半流于设计而已。但是,主事者设想了在这个组织中与中共合作的具体方式,充分表现了他们的合作诚意。书面建议提出:中共可效法国民党改组时代共产党跨党的办法,派一定数量的代表参加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委员会;同时,他们考虑把同盟委员会建成开放的抗日组织领导机构,吸收十九路军高级指挥员以及最著名的政治和文化人士作为该盟委员会委员,吸收抗日军事将领、抗日政治和文化人士以及历史上与该盟有联系并在群众中享有广泛影响的人士作为委员会委员。中华民族革命同盟中央执行委员会保持与中共中央的密切联系,必要时可以召开两个中央委员会的联席会议。

第三,关于统一战线的合作:目标是筹备成立人民战线政府。设想统一战线的构成由四部分人组成,即所有希望同日本作斗争的政党和派别、抗日将领、所有支持抗日战争和学生运动的社会组织及学生联合会的代表、政治与文化和社会各界最著名的抗日人士。总之,从政党到个人,吸纳加入这个统一战线的一律以其对抗日的态度为准。建立统一战线的方式和步骤是:以中共、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和东北抗日军事组织以及学生界代表为发起的中心;在上海、北平、香港、南京和国外建立初步的基地,逐步向全国推广;6个月内召开代表大会,以便为以后成立国防政府奠定组织基础。

第四,关于武装斗争方面的合作:书面建议提出成立革命武装力量,主要措施是重建十九路军,中共与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共同组织由原十九路军中下级指挥人员组成的1000人的队伍,并派他们开展秘密培训,重新培训武装干部。

第五,关于文化组织方面的合作:主要是成立文化方面的民族斗争同盟,所有文化组织同中共组织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如吸收共产党人参加中华民族革命同盟主办的神州国光社管委会,以此为基础在地方设立该社的分支机构,吸收共产党人参加在香港出版的《大众日报》编委会、参加在菲律宾出版的《先驱日报》的工作、在英国创办英文刊物等等。

这个建议还明确提出希望从中国共产党方面得到包括人员、物资方面的支持,请中共派代表参加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委员会,请中共派代表与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代表一起分赴国内各地做组织和领导工作,请中共派人在文化机构做军事训练方面的工作,等等。[5]

从这份文献中,我们不难看出,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主要领导者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和蔡廷锴等人,对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心情极其迫切,态度十分积极,设想比较具体,体现了这些从国民党统治集团中分离出来的抗战派以国家独立、民族自由至上的爱国主义情怀。他们过去与共产党对立,特别是李济深制造1927年广州四一五屠杀案,呼应蒋介石在上海发动的四一二政变,给革命事业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但在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情况下,幡然醒悟,痛识前非,顾大体,主动寻求与共产党合作,顺应了历史潮流。这个立场和态度是非常正面的。王明和康生在给共产国际的报告中,对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给予高度肯定,认为“它作为唯一的政治军事派别比所有其他派别都更早和更公开地表示,并希望同红军和中共缔结共同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统一战线”。[6]

共产国际的指示与莫斯科谈判的成果

王明将陈铭枢的书面建议转送给共产国际执委会总书记季米特洛夫。1936年6月19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书记处在研究了陈铭枢的书面建议后,就中共代表与陈铭枢之间的谈判作了明确指示。

共产国际执委会书记处的指示就双方谈判规定了中共代表的基本立场,即:考虑到中华民族革命同盟这个集团中有相当多无原则的政客,因而要加倍小心;不要把这个集团看成是全国范围内形成的救国联盟;不要表现或透露出这个谈判与苏联领导人有任何关联;在谈判中,必须“大力提高中国共产党作为独立因素的威信和中共中央作为拥有全权解决,与具体实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策略有关问题和以共产党名义承担相应义务的唯一机构的声望”。共产国际表示同意满足该集团与中共缔结关于在抗日救国斗争中友好合作和互相帮助的协议的意愿,同时提出应向陈铭枢等表明,具体合作形式的谈判只能在中国国内由中共中央派出全权代表来进行。对于陈铭枢书面建议中提出的合办报刊、培训干部、加强在国外华侨中的活动等具体问题,这个指示指出中共代表可以与之达成口头协议,其经费在中共所需经费中安排两万美元。

王明、康生、陈云等做了与陈铭枢谈判的准备,形成了协商方案。根据共产国际的前述指示,王明、康生与陈铭枢进行了谈判,其主要成果体现在陈铭枢给中共中央委员的信中。1936年7月25日之前,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将陈铭枢这封信的简要内容传回国内,转给了中共中央书记处。

陈铭枢给中共中央委员的信,丰富了5月20日提出的书面建议。信中再次明确表示全民的抗日战争只有在抗日救国的基础上,联合一切政党和派别,联合一切社会力量,而不管过去这些政党和派别之间的关系怎样。为此,特别需要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们所面临的任务”。它充分肯定中共《八一宣言》的地位和作用,认为它的发表,“确实是中国民族革命历史上的一个标志”。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同期所发表的声明,主要内容也可归结为中共的这个宣言,证明双方“救国的道路是一致的,我们和贵党在民族解放运动的道路上是休戚与共的朋友”。这封信提出了8条共同行动纲领,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给中央书记处的信浓缩成要点,内容如下:(1)召开有各政党、政治派别和社会团体代表参加的国民大会来讨论救国措施;(2)成立国防政府和抗日联军;(3)普遍武装民众,在全国开展自发的抗日斗争;(4)释放全部政治犯,爱国运动完全自由;(5)恢复十九路军,扩大民族抗日战线;(6)鼓励和保护民族产业并彻底排挤敌对国家商品;(7)实施抗日教育和发展民族精神;(8)联合国际朋友,保障中国领土完整。

陈铭枢的信还列举了近期可以着手实施的事项,归纳起来有三项:一是共同鼓动成立联合政府,在条件允许的地方,着手建立联合政府的地方机关;二是共同做国民党军队的工作,在培养军事干部方面进行合作,协调附近红军和隶属于中华民族革命同盟集团的部队的行动,为建立联军奠定基础;三是利用一切合法的掩护,在所有群众组织中共同开展工作。[7]陈铭枢在信中最后说:我([陈]铭枢)不谙理论,缺乏经验,但是我唯一能引以为傲的就是我不可动摇的意志和坚定的决心,我不吝惜自己的生命,要为中国的民族解放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不搞阴谋和欺骗,我要忠实地同我的忠诚的始终不渝的同志们一起在需要我们的地方,沿着贵党同志的足迹为中国的革命事业而进行斗争。[8]

中华民族革命同盟不仅以陈铭枢为代表同中共代表直接接触,达成合作共识,而且采取了一些实际行动。1936年9月,李济深与李宗仁、白崇禧派人持他们所拟《抗日救国协定草案》到达陕北。他们的协定草案与此前中共中央致中国国民党书所宣布的主张契合,9月22日,毛泽东给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写信,对来人所持协定草案仅略作修改,表示一经双方确定,即愿据此一致努力。同日,毛泽东给蒋光鼐和蔡廷锴去信,并请蒋、蔡代转陈铭枢,同样呼吁订立抗日救国协定。毛泽东在信中说:“真正之救国任务,必须有许多真正诚心救国之志士仁人,根据互相确信之政治纲领,为联合一致之最大努力,方有彻底完成之望。热诚爱国如先生,知不以斯言为无当也。”[9]12月22日,毛泽东给中华民族革命同盟领导人复信,表示完全同意他们来信的意见。信中介绍了红军在西北的行动纯为进入抗日阵地,当此国亡无日之时,中共和红军的志愿仅仅在于抗日救亡。毛泽东对中华民族革命同盟致力于民族解放而奋斗表示热烈的敬意,希望双方结成坚固的阵线,为驱逐日本帝国主义而斗争到底,并希望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利用自己的优势,推动各方首先是晋绥阎锡山当局迅速实行抗战并成立各派的联合阵线。[10]

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寻求与中国共产党合作,主要目的是促成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现全民族的对日抗战,挽救中华民族于亡国灭种的深重危机之中。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以后,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迅即投入了风起云涌的全民抗战。鉴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已经形成,他们认为环境改变,要求一致抗日的目的达到,遂于同年9月间,决定中华民族革命同盟自行解散。

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存续不过两年多一点,这段时间正值中共倡导并力促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期间。显然,中华民族革命同盟是中共主张的积极响应者。他们之所以有此突出表现,一是九一八事变发生就坚定了抗日的决心,1932年奋起投入淞沪抗战,享誉全国;二是福建事变期间主动与中国共产党接触,同中央红军进行过合作反蒋的谈判,具有合作的良好基础;三是华北事变发生,民族危机日益深重,他们不满国民党当权派的消极政策,服膺中国共产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成立国防政府,组建抗日联军,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正确主张。共产国际本来指导了中国共产党改变苏维埃运动的政策,但对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的态度却相对消极,原因是他们已把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要对象,寄托在国民党的最高当政者蒋介石的身上。到达陕北后的中共中央,根据共产国际七大的精神,积极加强同包括中华民族革命同盟领导人在内的各方面政治人物的联系,反复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并不惜作出政治让步。中华民族革命同盟领导人的正面反应,对中共中央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鼓舞。正由于有包括中华民族革命同盟在内的中间力量响应中共的号召,形成了合力,共同逼蒋抗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蓝图最后才得以完全实现。

参考文献:

[1]于刚. 中国各民主党派. 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19;唐纯良. 中共与国民党地方实力派关系史.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61-163.

[2]蔡廷锴. 蔡廷锴自传.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2:439.

[3][4][5][6][7][8]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 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第15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7:60、61;193、194;198-203;193;236、237、219.

[9]毛泽东书信选集. 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74.

[10]毛泽东文集(第1卷).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473、474.

编辑秦维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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