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就在你们自己身上

译／熊建辉

译者注:9月8日是美国大多数公立学校开学的日子。今年9月8日,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市韦克菲尔德高中(Wakefield High School,Arlington, Virginia)对全美中小学生发表电视演讲,亲授“开学第一课”,强调上学读书的重要性,鼓励中小学生努力学习、奋发向上。尽管演讲在美国引起了不少争议,但对我们仍有一定的启示。为此,本刊特将演讲稿译成中文,供广大读者参考。标题为译者所加,原文出自美国白宫网站(http://www.whitehouse.gov/MediaResources/PreparedSchoolRemarks)。

大家好!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我现在正和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市韦克菲尔德高中的学生们在一起。全国各地也有从幼儿园到十二年级的众多学生通过电视关注这里。我很高兴今天你们能加入我们,共同分享这一时刻。

我知道,对你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一些人可能刚刚进入幼儿园或升入初中、高中。对你们来说,这是在新学校的第一天。因此,假如你们感到有些紧张,那也是很正常的。我想也会有许多毕业班的学生正满怀信心地准备最后一年的冲刺。不过,无论你有多大、在读哪一个年级,不少人都打心底里希望现在还在放暑假、今天不用那么早起床。

我可以理解这份心情。小时候,我们家在印度尼西亚住过几年,妈妈没钱送我去其他美国孩子们上学的地方读书。因此,她决定自己给我上课,授课开始时间是每周一到周五的凌晨4点半。

显然,我不怎么喜欢那么早就爬起来。很多时候,我就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睡着了。每当我埋怨的时候,我妈妈总会用同一副表情看着我说:“小鬼,你以为教你我就很轻松?”

所以,我可以理解许多人对于开学还需要时间来调整和适应,但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为了和你们谈一些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们谈一谈你们每个人的教育,谈一谈在新的学年里你们应当做些什么。

到目前为此,我已经做过许多关于教育的演讲,也常常用到“责任”这个词。

我谈到过教师有责任激励、启迪、督促你们学习。

我谈到过家长有责任督促你们认真学习、完成作业,不要成天只会看电视、打游戏机。

我也多次谈到过政府有责任设定高标准、提出严格要求,协助老师和校长的工作,改变有些学校的学生得不到应有的学习机会的现状。

但哪怕这一切都做到最好,哪怕我们有最尽职的教师、最好的家长和最优秀的学校,假如你们不去履行自己的责任,那么这一切努力都将会白费。除非你每天准时上学,除非你认真听老师讲课,除非你把父母、长辈和其他大人们说的话放在心上,除非你肯付出成功所必需的努力,否则这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这正是我今天讲话的主题:每个人对自己的教育所负有的责任。首先,我想谈谈你们对于自己有什么责任。

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都是有用之材,而发现自己的才能是什么,就是你们要对自己担负的责任。教育为你们提供了发现自己才能的机会。

或许你能写出优美的文字,甚至有一天能让那些文字出现在书籍和报刊上,但假如不在英语课上经常练习写作,你就不会发现自己有这样的天赋。或许你能成为一个发明家、创造家,甚至设计出像今天的iPhone(苹果手机)一样流行的产品,或研制出新的药物、疫苗,但假如不在自然科学课上做几次实验,你就不会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天赋。或许你能成为一名国会议员、最高法院法官,但假如你不去加入学生会、不参加几次辩论赛,你也就不会发现自己的才能。

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将来想要做什么,你都需要相应的教育。你想当名医、名师或名警察?你想成为护士、建筑设计师、律师或军人?无论你选择哪一种职业,良好的教育都必不可少。这个世界不存在不把书念完就能获得好工作的美梦,任何工作都需要你的汗水、训练与学习。

你们的教育情况不仅仅对你们个人的未来有重要意义,也会对这个国家,乃至世界的未来产生重要影响。今天你们在学校中学习的内容,将会决定我们整个国家在未来迎接重大挑战时的表现。

你们需要在数理科学课上学习知识和技能,去治疗癌症、艾滋那样的疾病,去解决我们面临的能源问题与环境问题;你们需要在历史社科课上培养观察力与判断力,以减轻和消除无家可归、贫困、犯罪和各种歧视问题,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公平和自由;你们需要在各类课程中累积并发展创新意识和思维,去创建新的企业、创造就业机会、推动经济增长。

我们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培养和发展自己的天赋、技能和才智,来解决我们所面对的最困难的问题。假如你不这么做,假如你放弃学习,那么你不仅是放弃了自己,也是放弃了你的国家。

当然,我明白,读好书并非易事。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在生活中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很难把精力集中在学业上。

我知道你们的感受。我父亲在我两岁时就离开了家庭,是母亲一人将我们抚养长大,有时她付不起账单,有时我们得不到其他孩子们都有的东西,有时我会想,假如父亲在该多好,有时我会感到孤独无助,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因此,我并不总是能专心学习,我做过许多自己都觉得丢脸的事情,也惹出过许多不该惹的麻烦。总之,我的生活状况并不好,而且随时还可能更糟。

但我很幸运。我在许多事上都得到了重来的机会,我得到了去大学读法学院、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我的妻子,现在得叫她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了,也有着相似的人生故事,她的父母都没上过大学,也没有什么财产,但他们都辛勤工作,好让她有机会去这个国家最好的学校读书。

你们中有些人可能没有这些有利条件,或许你的生活中没有能为你提供帮助和支持的长辈,或许你家里某个亲人没有工作、经济拮据,或许你住的社区不那么安全,或许你认识一些会对你产生不良影响的朋友,等等。但归根结底,你的生活状况,你的长相、出身、经济条件、家庭氛围,都不是你疏忽学业和态度恶劣的借口。

你的未来,并不取决于你现在的生活有多好或多坏。没有人会为你安排好命运。在美国,你的命运由你自己书写,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做主。

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个地方,千千万万和你一样的年轻人正是这样在书写着自己的命运。

例如,得克萨斯州罗马市的贾斯敏·佩雷兹(Jazmin Perez)刚进学校时,根本不会说英语,住的地方几乎没人上过大学,父母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她努力学习,取得了优异的成绩,靠奖学金进入了布朗大学,如今正在攻读公共卫生专业的博士学位。

我还想起了加利福尼亚州洛斯拉图斯市的安多尼·舒尔兹(Andoni Schultz)。他从三岁起就开始与脑癌做斗争,熬过了一次次治疗与手术,其中一次影响了他的记忆,因此他得花比常人多几百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学业,但他从未落下自己的功课。这个秋天,他就要开始在大学读书了。

又比如在我的家乡——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身为孤儿的香特尔·史蒂夫(Shantell Steve)换过多个收养家庭,从小在治安很差的地区长大,但她努力争取到在当地保健站工作的机会,发起了一个让青少年远离犯罪团伙的项目。很快,她也将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并去大学深造。

贾斯敏、安多尼、香特尔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和你们一样,他们也在生活中遭遇各种各样的困难与问题,但他们拒绝放弃,而是选择为自己的教育担负责任、为自己确定奋斗的目标。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些。

因此,在今天,我号召你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的教育明确目标,并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实现它。你的目标可以很简单,像是完成作业、认真听讲或每天阅读;或许你打算参加一些课外活动,抑或在社区做些志愿工作;或许你决定为那些因为相貌或出身等原因而受嘲弄或欺负的孩子做主、维护他们的权益,因为你和我一样,认为每个孩子都应该有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或许你认为该学会更好地照顾自己,为将来的学习做准备……当然,除此之外,我希望你们都勤洗手、感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要多在家休息,免得大家在秋冬感冒高发季节都得流感。

不管你们决定做什么,我都希望你们能下定决心,坚持到底。

我知道有些时候,电视上播放的节目会让人产生这样或那样的错觉,似乎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就能腰缠万贯、功成名就——你会认为只要会唱rap、会打篮球或参加什么真人秀节目就能坐享其成,但现实是,你几乎没有可能走上其中任何一条道路。

因为,成功并不是一件易事。你不可能对要读的每门课程都兴趣盎然,你不可能和每名课任教师都相处融洽,你也不可能每次都遇上看起来和现实生活有关的作业。而且,并不是每件事,你都能在头一次尝试时就获得成功。

但没有关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人往往也经历过最多的失败。罗琳的小说——《哈利·波特》(第一部)被出版商拒绝了12次才最终出版。乔丹上高中时被学校的篮球队刷了下来。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他输了几百场比赛、射篮投失过几千次。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我一生不停地失败、失败、再失败,这就是我现在成功的原因。”

他们的成功,源于他们明白人不能让失败左右自己,而是要从中吸取经验。从失败中,你可以明白下一次自己可以做出怎样的改变。假如你惹了什么麻烦,那并不说明你就是个捣蛋鬼,而是在提醒你,在将来要对自己有更严格的要求;假如你考了低分,那并不说明你就比别人笨,而是说你得在学习上花更多的时间。

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擅长做什么事情,只有努力才能培养技能。任何人都不是在第一次接触一项体育运动时就成为校队的代表,任何人都不是在第一次唱一首歌时就找准每一个音,一切都需要熟能生巧。学业也是一样,你或许要反复运算才能解出一道数学题的正确答案,你或许需要反复读一段文字才能理解它的意思,你或许得反复修改好几次作文才能符合提交的标准。这都是很正常的。

不要害怕提问。不要不敢向他人求助——我每天都在这么做。求助并不是软弱的表现,恰恰相反,它说明你有勇气承认自己的不足、并愿意去学习新的知识。所以,有不懂时,就向大人们求助吧——找个你信得过的对象,例如父母、长辈、老师、教练或辅导员,让他们帮助你向目标前进。

你要记住,哪怕你表现不好、哪怕你失去信心、哪怕你觉得身边的人都已经放弃了你,你都永远不要放弃自己。因为当你放弃自己的时候,你也就放弃了自己的国家。

美国不是一个遭遇困难就轻言放弃的国度。在这个国家,人们坚持到底、人们加倍努力,为了他们所热爱的国家,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250年前,有一群和你们一样的学生,他们之后奋起努力,用一场革命最终造就了这个国家;75年前,有一群和你们一样的学生,他们之后战胜了大萧条、赢得了二战;就在20年前,和你们一样的学生们,他们后来创立了Google、Twitter和Facebook①,改变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方式。

因此,今天我想要问你们,你们会作出什么样的贡献?你们将解决什么样的难题?你们能发现什么样的事物?二十、五十或一百年之后,假如那时的美国总统也来做一次开学演讲的话,他会怎样描述你们对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

你们的家长、你们的老师和我,每个人都在尽最大的努力,确保你们都能得到应有的教育来回答这些问题。例如,我正在努力为你们提供更安全的教室、更多的书籍、更先进的设施和计算机。但你们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因此,我要求你们今年能够认真起来;我要求你们尽力去做好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我要求你们每个人都有所成就。请不要让我们失望,不要让你的家人、你的国家和你自己失望。你们要成为我们的骄傲!我知道,你们一定可以做到!

谢谢大家!

【演讲者简介】

巴拉克·侯赛因·奥巴马(Barack Hussein Obama Jr.),1961年8月4日出生在美国夏威夷檀香山。他的父亲是一名来自肯尼亚的黑人留学生,母亲是一名来自堪萨斯州的白人女子,两人在就读夏威夷大学期间相识。由于其父此后前往哈佛大学求学,奥巴马从小由其母亲抚养。在奥巴马两岁时,父母婚姻破裂。6岁时,奥巴马随母亲和继父前往印度尼西亚生活了4年。此后,奥巴马回到夏威夷。在完成中学学业后,他进入加利福尼亚州西方学院学习,后转入哥伦比亚大学,1983年毕业。1985年,奥巴马来到芝加哥,从事社区工作。1988年,他进入哈佛大学法学院深造,并成为院刊《哈佛法律评论》首位非洲裔负责人。在1991年获得哈佛大学法学博士学位后,他返回芝加哥,成为一名律师,并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教授宪法。1997年,奥巴马进入政坛,当选为伊利诺伊州参议员,并连续担任8年。2000年,他竞选联邦众议员,但没有成功。尽管如此,他已在全国政坛崭露头角,并应邀在2004年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主题演讲。同年11月,他在国会选举中当选为伊利诺伊州联邦参议员。他还先后出访了东欧、中东和非洲一些国家。2008年,奥巴马当选为美国新一任总统,成为美国首位黑人总统。

(译者单位: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

责任编辑 陈 敏

① Twitter,中文有时译为“推特”,是国外的一个网站,它利用无线网络、有线网络、通信技术进行即时通讯,是微博客的典型应用。它允许用户将自己的最新动态和想法以短信息的形式发送给手机和个性化网站群,而不仅仅是发送给个人。Facebook是美国一个对高校学生开放的网站,它严格限制注册,需要在指定的大学IP地址范围内上网才能注册帐号。这种机制保证了用户的纯净,从而形成了校内网的特色,即“真诚”和“信任”——多数用户都使用真实姓名、真实信息和真实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