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

2009-11-24 07:54
西湖 2009年10期
关键词:子虚东君荆棘

本 刊

一、初评:

由北大刊评与《西湖》杂志联合提名,评选范围:2007年—2009年6月期间公开发表在全国文学期刊上的中短篇小说。

入围作品:

七格中篇《真理与意义》

瓦当短篇《从白沙瓦到纽约》

手指短篇《我们干点什么吧》

文珍中篇《第八日》

王威廉中篇《非法入住》

东君中篇《子虚先生在乌有乡》

毕非一中篇《没有飞鸟的天空》

走走中篇《女心》

张惠雯短篇《徭役场》

《五月十九日葡萄藤酒馆杀人事件》

陈集益短篇《蛋》

海飞中篇《像老子一样生活》

商略中篇《毛娘》

二、复评:

复评委:艾伟、朱小如、吴玄、钱益清、盛子潮、程绍武、谢鲁渤

入围作品:

文珍《第八日》

王威廉《非法入住》

东君《子虚先生在乌有乡》

走走《女心》

海飞《像老子一样生活》

商略《毛娘》

三、终评:

终评委:王干、吴玄、李敬泽、邵燕君、孟繁华、南帆、洪治纲、贺绍俊、胡殷红

获奖篇目:

文珍《第八日》

东君《子虚先生在乌有乡》

海飞《像老子一样生活》

(以上所有排名均按笔画顺序)

四、获奖感言:

关于光荣与不归的荆棘路

文珍

很高兴今天能获得第二届西湖杂志颁发的文学新锐奖,在此深深感谢各位评委老师对我的肯定和嘉奖。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叔叔来,他大概应该算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人吧,普通甚至到了庸常的地步,一直是工人,四十几岁就内退下岗了,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一天见我在看一本兰波的诗,突然间就用很浓重的四川口音对我说,文学和赌博一样,都是一条不归路。这样我便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又称“文学青年”。我也顿时明白了他家书柜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尼采、普希金、司汤达和歌德。他也许这一辈子都碌碌无为,但是他一定也曾胸怀关于文学最瑰丽的梦想,而我并不知道他后来究竟遇到了什么而没有把这个梦继续做下去,理想和现实产生巨大落差,并最终导致他如世人口中所说的眼高手低,到头来一事无成。我只是突然间联想到我自己。文字游戏多年,而一饮一啄大概从第一次看红楼梦时已然注定,换言之,这条不归路也许在我的幼年时代已经在命运前方微微发出亮光,诱惑我不断前行,直到最终无法折回。安徒生写过一个类似的童话,叫做《光荣的荆棘路》,小的时候我看那篇童话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将来会走上那条荆棘路,后来长大了,不断遇到各种挫败,渐渐明白自己也不过一介凡人,可是直到今天,我还仍然相信自己一定会走在、并且此时正走在这条荆棘路上。前尘渺渺,后事茫茫,我不知道我能够行进多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像那个叔叔一样因为各种不可抗力而放弃梦想,只知道自己哪怕蓬头跣足,满脚鲜血淋漓,也仍然绝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因为我和那个叔叔一样,其实也是一个最无用之人,除了与文字为伍,除了以文字制造现实生活中无法给予和满足的幻觉,我其他事什么都不会做,也做不了。换言之,就是如果我不继续写下去,恐怕也就和那个叔叔一样,注定困穷一生。因此,既然已经上路,别无他法可想,无论能不能通往最后的光荣,我也都只能不管不顾地走下去,用使一只骆驼穿过针眼的气力,竭力使自己通过一条遍布荆棘的窄径,并试图从无数的夙夜无眠、世人的怀疑目光、自我否定和颠倒梦想里,获得真正的无上欢愉。

再次谢谢诸位评委和听众听我这一篇废话。其实诸多废话可以归结为一句: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过如此而已。谢谢。

拒绝做造字机器

东君

非常感谢《西湖》杂志社,感谢诸位评委。今年我很幸运,两度获奖,连我单位里的同事都惊讶地发现,我原来还是一位运气不薄的作家。由此可见获奖之重要。

作家是什么?会思考的芦苇,善于说谎的动物,穿裤子的云,我们可以任意比拟,但唯独不能称他们为造字机器。

在网络时代,一个人写得多了,就能成为作家。进一步说,你如果比别的作家写得多一点,就有可能获得“多产作家”的称号。

我很庆幸,我不是“多产作家”。也没有沦为造字机器。

相对于那些日书万言的作家,我应该算是懒虫吧。我甚至认为,懒是作家之为作家的一种美德。我相信天道酬懒。跟太阳一道早起的作家是可怕的。他们把写作当作每日的“字课”,可以随时在会议室里、车上、马桶上写东西。当然,其结果很有可能沦为优秀的打字员。

曾有一位评论家这样鼓励我:你如果想成为一位名作家,就得花十年时间,狠狠地写,往死里写,每年要写一部书,像砖头一样砸向你的读者。很惭愧,我做不到这一点。因此之故,我一直成不了名作家。

我也庆幸,我不是名作家,否则我要被洋洋数百万字缠绕至死。

有位外国评论家说,中国作家不怕写得多,就怕写得少。

我不愿意把自己归类到那个可怕的“大多数”。如果有一天,我懒得写了,就索性不写了。即便一字不写,也比那些制造文字垃圾的“多产作家”们更有德吧。

我至今不敢相信,《西湖》杂志社和诸位评委居然会把一个奖落在一个懒人头上。我最怕上台领奖,也怕得奖后领导拍拍我肩膀,鼓励我多出成果。殊不知,一个“多”字,会叫人累煞。

记得去年,我与鲁迅文学院的同学们来西湖玩。“西湖闲人”吴玄带我们去白堤逛了半圈。然后,懒洋洋地跟我们说:喝茶去吧。

到西湖边喝茶、拍曲、醉生梦死者,皆为有福。

获“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亦当有福。

再次感谢。

感谢出发的地方

海飞

谢谢西湖杂志,谢谢各位评委,让我有幸获得了这个奖项。写作已经有十多个年头,在六年以前我获过《上海文学》一个类似于新锐奖的奖项,感叹时光飞快的同时,有了新的感叹。十多年来,一直与文学依存,基本上属于忠心耿耿。于是就想,写作是一场旷日的婚姻。我与这一场婚姻,若即若离,离婚了会痛心。不离婚,又对文字有了疏离和厌倦。

这是一种真实的感受,没有虚假,也没有动听的诺言。我觉得就我个人而言,进入了一个危险的阶段和危险的年龄。对于文学,有点儿像一个老油条一样有了一定的惰性,但是有时候,却又为这样的惰性深深的自责。这是一件矛盾的事,因为坚守文字不等于坚守文学,而背叛文学从背叛文字开始。我相信,有许多作家有着相同的心境,这肯定已经成为一个秘而不宣的普遍问题。

而我们终究不能远离文学。最美妙的时刻,无疑于床头翻书,也无疑于静夜写字。我离开喧闹已经很多远,内心却并没有多少的安静。想起好多年前,《西湖》杂志给我做过一期新锐,那时候真是踌躇满志,对文学的热情像太阳一般。我参加过《西湖》笔会,记得好像在玉古山庄,附近有一大片竹林。我和一位朋友散步,在竹林里聊起文学。他说,你要坚持。

他其实一直在坚持着,而我,不是没有坚持,而是永远的若即若离。这样的态度有点暧昧,有点两面派的味道。但是,绕一个大圈了回来,我想说的是,表达对这个奖项的敬意的最好方法,就是一直与小说相依存,把文学情结始终融入自己的血液。

我相信我能做到。再次感谢梦开始的地方,或者说,出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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