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艳
摘要:从艺术起源上讲,诗、乐、舞最初是相互交叉、有机融合的,是人类表达思想感情的重要方式。随着社会分工和艺术分工的深化,诗、乐、舞成为各自独立的艺术样式,但是它们又不是截然分离的,在内在精神上仍旧息息相通。本文就音乐和文学的联系,论述了音乐与文学之共同元素。
关键词:诗;人文;音乐艺术;文学艺术
一、文学营造了音乐理解情感的氛围
音乐与文学是最动人心弦的艺术,她伴随着人类从远方进入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两束
光芒四射的浪花,时聚时分,跳跃向前,他们在相互促进中不断繁荣,在相互渗透中蓬勃发展。文学可以为音乐提供创作素材,而音乐可以利用比语言的表现力更丰富的声音的多种结合方式来表达其思想内容。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是我们人类共有的精神食粮。学科其实是一种知识本源的回归,只有广泛地得到教育,自己才能兼容并蓄,融会贯通,然后才能独创。而音乐是情感高度凝结的艺术,它以浓烈的真挚情感打动人。很多文学作品情感真挚丰富,动情处叫人或扼腕叹息或会心微笑。
音乐借助了文学,可以充分调动人的形象思维,把音乐联想和文学想象结合起来,引导人们切实感受音乐作品的情感和内涵,从而理解其中蕴含的人生哲理。美国当代黑人女作家、199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托妮·莫里森就是成功把音乐艺术与小说艺术结合起来的典范,她把黑人音乐当作自己小说创作的重要叙事策略,奏响了一曲曲黑人生活与文化精神的艺术乐章,取得了鲜明独特的艺术效果。在她的主要小说中我们都可以感受到黑人音乐的雄浑之音,体验到黑人生存的顽强活力与黑人文化精神的高昂呐喊。
法国著名作家、191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罗曼·罗兰也是音乐文学方面的突出代表,他的长篇小说《约翰·克里斯朵夫》被誉为“音乐小说”的典范,小说以交响乐式的结构,分为序曲起始部、发展部、高潮部、尾声等几个部分,表现了青年音乐天才克里斯朵夫的成长历程,结构、人物、情节、主题都具有鲜明的音乐色彩,主人公的童年、青年和反抗生活是第一乐章,在巴黎奋斗成熟的过程是第二乐章,他最后的成功和走向心平气静是第三乐章。小说中到处可见可闻欧洲音乐的知识、节奏、情感,穿插着作家对不同音乐作品与音乐家的评论,让读者陶醉在音乐的享受之中。作者也写出了主人公克里斯朵夫对音乐的独特感受,大自然万物都入乐入诗。罗兰特别强调音乐对自己的重要性:“我的精神状态始终是音乐的的而不是画家的精神状态。我先是把整部作品的音乐效果孕育成满天星云一样璀璨,然后才考虑主要的旋律节奏。”罗兰这种精湛的音乐修养和追求,使他不仅成为当时优秀的钢琴家,而且成为一个音乐艺术史教授、音乐评论家和音乐家的传记作者,如他著名的《贝多芬传》也是音乐文学的典范代表。
二、文学增强了音乐的艺术感染力
文学属于想象的艺术,它塑造形象的手段是语言和文字,但是语言文学不直接形成形象,它靠词义的概括性去描摹形象,描摹的内容是具体的,确定的。而音乐是听觉艺术,它塑造形象的材料是声音,声音是音乐家按一定的审美原则创造出的乐音,听众通过乐音的组合产生一定的“形象”。相对于文学,音乐是抽象的,要依靠听众听觉去感悟。所以说音乐是通过声乐器乐来表达,文学是通过文字笔墨来表达。然而,优秀的音乐家却可以巧妙的把文学艺术和音乐艺术结合在一起,达到珠联璧合的效果。
文学艺术的特点是意象,而意象的主要内涵则是“情”,是“寓理于情”、情理结合。在音乐中适当加入些文学元素,可以增强音乐对学生的艺术感染力。音乐艺术不仅进入了文学艺术创作实践之中,而且还进入了文学理论构建之中。前苏联学者巴赫金据音乐理论提出了“复调小说”的理论,所谓复调(poliphony)本是音乐术语,指欧洲18世纪以前广泛运用的一种音乐体裁,它与和弦及十二音律音乐不同,没有主旋律和伴声之分,所有声音都按自己的声部行进,相互层叠,构成复调体音乐。巴赫金借用此词来概括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基本特征:“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世界的完整统一,不可以归结为一个人感情意志的统一,正如音乐中的复调也不可归结为一个人感情意志的统一一样”。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等理论著作中发现了陀氏“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艺术思维类型——复调型的艺术思维”,由此多声部、多角度、多音调的复调理论被文学理论界所普遍承认。世界范围的批评家都以此为武器分析研究作家作品。
三、文学激活了音乐丰富的联想
联想和想象是形象思维的主要思维方式,作曲家创作音乐的过程首先是一个形象思维的过程,无论是从生活中提取的题材还是从文艺作品中提取的题材;无论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还是从某种艺术中萌发灵感而成,总之都是在他头脑中最先出现他感兴趣的形象,然后运用音乐语言和音乐表现技巧创作而成。由于音乐的不确定性,我们往往不能,有时甚是不可能再回到作曲家创作时的形象原型,但对音乐的情感感受却可能会是十分强烈而相似的。从同一情感感受出发产生各种各样的想象,这正是培养联想力和想象力的好机会。欣赏主体只有用心去感受,结合自己的生活体验去想象方能达到音乐交流的目的。而文学作品的意象,寓实为虚,化静为动,足以诱发读者的审美思维活动,让想象自由驰骋。
中国唐诗中则表现为一种“诗中有乐,乐中有诗”的奇特现象。据不完全统计,《全唐诗》中有二千多首写到了歌乐舞融为一体的情形。唐代四海统一,海内外文化交流碰撞频繁,胡人歌乐舞引入中土,天竺乐、龟兹乐、西凉乐、疏勒乐、安国乐、高昌乐、康国乐等西域乐舞陆续传入中原,与中土音乐等艺术结合,形成了唐诗乐舞空前的繁荣局面,文学与音乐、舞蹈的关系进一步密切联系起来,唐乐舞气势磅礴,场面壮观,集诗、词歌、赋于吹奏弹唱;融钟、鼓、琴、瑟于轻歌曼舞。白居易的长诗《霓裳羽衣歌和微之》,对于《霓裳羽衣曲》的创作、音乐、舞姿、服饰都有绝妙的描写,表现了乐诗舞于一的壮观。他的另一诗《 琵琶行》则描写了瑟琶女高超的弹奏技艺,“ 嘈嘈如急雨”、“ 切切如私语”、“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冰下难”、“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枪鸣”等句都是运用文学语言展现音乐艺术的名言。白居易又在《听曹刚弹琵琶兼示重莲》说:“拨拨弦弦意不同,胡啼番语两玲珑。谁能截得曹刚手,插向重莲衣袖中?”表达了对曹氏音乐才华的极度赞美之情;李贺的《 李凭箜篌引》中则用 “ 昆山玉碎, 众弦齐鸣”、 “ 凤凰鸣叫, 响遏行云”等形容箜篌所奏音乐的美妙,让人着迷。这里音乐都有清和与激越, 都有单调与复音, 有跌宕, 有起伏, 有诗意, 有韵味无形的乐声得到了有形的表现, 让听众在听其曲时不仅能够耳闻, 而且能够目睹。刘禹锡在《与歌者米嘉荣》诗中赞扬了外来音乐的魅力:“唱得凉州意外声,旧人唯数米嘉荣。近来时世轻先辈,好染髭须事后生。”李绅在《悲善才》一诗中云:“ 穆王夜幸蓬池曲,金銮殿开高秉烛。东头弟子曹善才,琵琶请进新翻曲。翠蛾列坐层城女,笙笛参差齐笑语。天颜静听朱丝弹,众乐寂然无敢举。衔花金凤当承拨,转腕拢弦促挥抹。花翻凤啸天上来,裴回满殿飞春雪。抽弦度曲新声发,金铃玉佩相磋切。流莺子母飞上林,仙鹤雌雄唳明月。此时奉诏侍金銮,别殿承恩许召弹。三月曲江春草绿,九霄天乐下云端。……”诗情、乐意、舞姿合为一体,丝丝入耳,声声动容。至于唐诗中“胡旋舞”、“胡腾舞”和“柘枝舞”的生动描写更是伴着不可缺少的音乐因素,元稹、白居易均写过题为《胡旋女》的诗作咏之;刘言史作《王中丞宅夜观舞胡腾》、李端写《胡腾儿》颂之;张枯有《观杨瑗<拓枝>》扬之。
此外,中外文学中有不少的名著改编成音乐剧,也形成了文学与音乐艺术融合的艺术范例,如《卡门》、《国王在娱乐》、《黑桃皇后》、《茶花女》、《祥林嫂》等;可以说本来源于一体的诗乐舞等艺术门类,随着社会分工而不断分化细化,同时又随着不同文化交流碰撞、冲突,不同艺术门类间相互借鉴融合的趋势也在加强。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说:“混杂化是新生活的模式。”也许我们从他这句对世界文明发展、交流的预言性展望中,看到不同艺术门类之间交融混杂的可能性与可行性。
总而言之,通过对外国浪漫主义时期文学和音乐的分析,通过对中国文学与音乐的阐释,我们得知无论中国还是西方。许多音乐取材于文学,在欣赏音乐的过程中回顾相关的文学韵味,在文学作品中体会抑扬顿挫的音乐情。音乐与文学在灿烂的历史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它们开始起于同一渊源,虽然在后来的发展中又体现出自己的独特特征,但是他们彼此联系互相促进,用不同的方式丰富着人们的生活。经济的繁荣,社会的进步,相信它们会被更好的发展和创新,从而丰富我们的生活,使我们的身心更加愉悦。
参考文献:
[1]《新编文艺学概论》,刘叔成主编。
[2]《音乐学习与教学心理》,曹理、何工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