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浓的香水味

程应峰

游完计划内的所有景点,已近傍晚时分,游客们怀着愉快的心情陆续踏上了回程卧铺车。很快,车上四十多个铺位一个不落地占满了。车厢是封闭式的,虽然开着空调,但由于天气闷热,空间拥塞,车厢中依照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混合气味。

就在卧铺车要开动的时候,一乘客从车厢后头挤出来,疾步下车,一出车门,就“哇哇”地吐了起来,吐得天翻地覆,一地狼藉。吐完后,他眼泪汪汪地扒着车门对司机说:“师傅,得想想办法哦,后头那个人脚臭得厉害,我受不了了!”又一个乘客挤到了车厢前头,皱着眉头,拉长了脸,连声说:“臭,真臭,恶臭,臭不可闻啊!”说完,一个踉跄跨出了车门外。

见此情形,司机立马熄了油门,责无旁贷地拿出一双崭新的白袜子,挤到车厢后头,让臭脚男人给换上。臭脚男人换上袜子后,旁边有人递过俩塑料袋,让他接着套上,并让他用橡皮筋扎好。尽管如此,车厢中依然臭气弥漫。

臭脚男人上铺那位时髦女郎着实熬不住了,她翻身下了铺,摸出一瓶名贵香水,往自己身上洒了一遍,然后挨着个儿给乘客喷上香水。即使如此,还是不管用。一气之下,她干脆扭开了香水瓶盖,来到臭脚男人跟前,让他取下脚上的塑料袋,不管臭脚男人乐意不乐意,她将剩下的香水一古脑儿倒在他的一双臭脚上。

一瓶名贵香水,总算起到了效果,将车厢中难闻的气息捂住了。车子开动后,看着车窗外流动的异乡风景,乘客的感觉也好了许多,说说笑笑之间,摆脱了刚才不愉快的处境。

第二天清晨,臭脚男人从飘摇的梦境出来,结束了尴尬的归程。他推开家门的时候,妻子睡眼惺忪地站在了他的跟前,敏感地吸了吸鼻子,说:“你不是出门旅游的吗?身上哪来这么浓的香水味儿啊?好个臭男人,出门就变成了香饽饽,准没干什么好事儿!先进来吧,将事情说清了便罢,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