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玩”的教育家矢志“读懂武大”

2009-10-26 03:02
中华儿女 2009年9期
关键词:官本位武汉大学教育家

任何一种职业都有其特殊的、区别于其他职业的角色定位。校长的职业角色不同于教师,校长既是教育者,又是领导者和管理者。顾海良反对大学校长角色行政官员化,反对表现出一些与其本质不相符的角色特征而扮演远离校长教育使命的角色。

整个采访,让记者感受到眼前的这位教育家将自己对教育的思想、理想、感情、精神融入到学校的创新实践中,又在创新实践中不断生成新的智慧,形成新的创新实践的基础。顾海良用朴素、亲切、通俗的风格和真情实意表达着自己对真实的教育生活的理解与感情,让记者分享着他为教育事业奋斗终身的思想。他把自己的理想变成每一天的努力,把日常的繁杂工作与理想追求融为一体,没有因为困难、挫折、寂寞、不被理解,甚至担心影响自己的名利而动摇自己的信念。

记者:您现在还教书吗、课时多不多?如果由于行政事务缠身而耽搁教学,如何弥补?

顾海良:我现在还带博士生,主要是经济思想史、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两个专业的博士生。既要“办好事”,也要“讲好学”,事务繁多,确实分身乏术,所以我只有少带几个。不过,每个学期的教学任务,我都是保质保量完成的,这主要是靠灵活机动地分解教学任务和课时,并尽可能利用一些节假日来上课。

记者:您对自己所带的研究生有什么样的要求?

顾海良:我对于自己指导的研究生,希望他们有博采会通的学术方法、严谨求实的学术品质、奋发有为的人生态度。

记者:您可以说是一位老“珞珈山人”。自2001年底您就来到了武汉大学,从教育部社会科学研究与思想政治工作司司长的岗位上调任武大党委书记,您对这个身份的切换能很快适应吗?当时是否有思想准备?

顾海良:1996年,我辞去中国人民大学马列所所长,来到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国家教委研究生工作办公室担任副主任。1998年,在教育部机构调整中,又来到社会科学研究与思想政治工作司当司长。我不像别人一步步地由科长、处长,再到司长。我是个没当过处长的司长,没当过媳妇,直接当了婆婆。

可以说,这些经历为我到素以人文社科实力雄厚而著称的武汉大学工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在教育部工作期间,我把对全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的管理工作实际与人文社会科学理论结合起来,对拓展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新境界问题作了新的思考。来到武汉大学做党委书记工作,又通过具体地去管理一个高校的经历,加深了刘‘拓展高校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社会服务等新境界问题的认识。应该说,我对这个身份的切换适应得比较快。

记者:在上世纪80年代末的时候,我就知道武汉高校流行这么一句顺口溜:“学在华工,玩在武大,吃在武水,爱在华师。”对“玩在武大”这种说法,您是如何理解的?您在大学的时候会玩吗?

顾海良:其实,这种“学、玩、吃、爱”的说法,在北京、上海等高校集中的地方都有类似套用的说法。综合性大学一般被配套上“玩”、工科为主的高校一般被套用上“学”,等等。我不赞成这种简单套用的说法,但细想一下,这个“玩”字可能也反映了综合性大学宽松的人文氛围,大学生应当学会玩,在玩中受到特有的人文素养的熏陶、吸收与滋养。大学不仅要给学生多少知识,更要给他一种人文的素养、一种善于获取新知识的本领。在宽松的环境下,学习更有效率,学得更有劲头。我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其实音乐并没有全部听进去,但它却营造了一种氛围,使我读书更有效率。

记者:2005年11月1 9目,赵启正卸任国务院新闻办主任,从正部级“降级”接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院长,其间他提到:“院长是什么级别,(被聘任)之前我根本没想过。他们(人大新闻学院)给我的聘书上在院长后面有个括孤,写着正处级。”这个充满趣味的细节里微妙地折射出高校“官本位”现象的存在。有人说,国内高校俨然一个等级分明的官场,有“副部级大学”、“正厅级大学”等等。也有人说,“官本位”给高校学风造成极大的破坏,是中国高校难以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最大障碍。您对此如何评价?

顾海良:2006年3月5日,温家宝总理所宣读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有这么一句话:“要培养一支德才兼备的教师队伍,造就一批杰出的教育家。”当时,我作为全国人大代表在下面听,精神为之一振。这是一个很新的提法,在以往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还从来没有这样的表述。我的理解是,现在应该是提出校长职业化的时候了!

时代呼唤杰出的教育家。我认为,这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教育发展的急剧变化有关。学校在社会活动中,渐渐摆脱行政附属的地位,相对独立性在日益增强,社会对教育服务产品的需求也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一个学校是否成功、是否出色的重要标志,就在于其人才的培养是不是符合社会的需求,得到社会的赞誉。同时,高等教育正在成为社会变革的中心,它承担着以先进的文化引领社会前进的重任。而这一切,都与学校领导者的办学理念直接相关。环顾古今中外,一个杰出的教育家,首先是教育思想家,同时又是一个教育实践家,能够把先进的教育理念付诸实践,并有创造性的成果。

中国学校的校长一直没有被看成专门的职业,虽然大学校长一般都是由专家、院士转型而来,由于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他们在政治学、经济学、管理学方面的知识基本是空白,常常习惯性地以一种学术的思维、实验室的思维来管理学校。不仅如此,“官本位”的文化和意识也严重影响和阻碍了杰出教育家的出现和成长。

我反对高校“官本位”。其实,当什么官职、是什么头衔并不重要,我更看重做什么事的时候就认真做好。

记者:我在最近的《中国社会科学报》上看到您说自己刚到武汉大学赴任时说过要“读懂武大”。现在,这么些年过去了,您读懂武大了吗?武大精神与武大文化的真谛又分别是什么?

顾海良:赴任武汉大学时,我的确是说过要力求尽快读懂底蕴深湛、积淀深厚的武汉大学。8年的时间,一个人足够读完本科和硕士,但对百年武大的理解,有时觉得还很肤浅。理解一所历史底蕴深厚的大学确实不容易,理解一所历史底蕴深厚且在迅速发展变化的大学更不容易。

记者:您心目中的武大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

顾海良:珞珈山高,东湖水长。我心目中的武大,不仅是一所校园最为优美的大学,还应该是一·座引领社会的灯塔,是尊重学者、崇尚学术,恪守思想自由、探究高深学问等大学精神的学府,还应该成为资源配置更为合理、办学特色更为鲜明、核心竞争力更强的国内外知名的高水平的大学。我很高兴,看到了一个发展的武大、一个有着极其美好前景的武大。

记者:如果有一天,您离开武汉大学,您希望武大人如何评价您?

顾海良:一直以来,我希望自己能读懂武火。武大有100多年的历史,是一幅长长的画卷。我希望自己能以尊重同学、了解同学、爱护同学、帮助同学作为读懂武大的开篇和结论。如果有一天我退休了,武大人谈到我时,认为我为武汉大学的发展还是做了几件实事,那么我就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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