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动于玫瑰花蕊中的露珠

卜文军

[摘要]影片通过三轮车司机刘好与三个女八的情感故事，揭示了现实生活中的不同婚姻观念，以真实鲜活的人物状态，撼动心灵的情感旋律，弘扬了真善美。同时张扬了影片独特的艺术魅力，抑扬辩证、错落有致、诙谐幽默、出其不意，其所表达的思想内容与所展现的艺术特点而言有着独到之处，是非常适合百姓口味的一部佳作。

[关键词]艺术特点，抑扬，线索，幽默，无厘头

荣获第11届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根据坝上小说家胡学文的小说《婚姻穴位》改编，由冯巩执导的一部情爱影片。影片通过三轮车司机刘好与三个女人的情感故事，揭示了现实生活中的不同婚姻观念，以真实鲜活的人物状态，撼动心灵的情感旋律，弘扬了真善美。影片在艺术创作上亦有鲜明的特点，让观众欣赏故事情节的同时，品味到了艺术的醇香。

一、抑扬辩证

抑与扬是文学艺术作品创作中常用的一种写作技巧，通过欲抑先扬，或者欲扬先抑，使写作对象前后形成强烈反差，让读者九曲回肠，达到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影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主要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依托抑扬技巧，使得人物形象活灵活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轮车司机刘好是作品中的一号主人公，他心地善良、朴实坦诚、心胸宽阔，有着高尚的情怀与操守。然而影片并非一味地从正面对其进行宣扬，而更多的是采用了欲扬先抑的表现手法。刘好有着一般小市民的习气，说话往往不着调。行为不够端庄。当他首遇贺文兰被流氓野狼调戏时，竟想着开溜，被工友发现推至“狼嘴里”，躲也躲不掉。这时的他，满脸可怜相，瞬间被流氓一拳打倒在地。此时的刘好，在观众心目中是一个胆小懦弱、怕事、没有同情心的人。但出乎意料，事后刘好竟当了贺文兰的保镖，面对凶恶的野狼，态度愈发坚决，让观众肃然起敬。再如，杨倩初次家访刘好，恰遇刘小好放学归来，刘好谎称是自己妹妹的孩子，将其赶走，给点钱让他在外面吃住。而他却给杨倩做了一桌好吃的，俩人开怀畅饮。刘好能算个好人吗?继父就是继父，太自私太无情了。然而随着剧情的发展，刘好为了刘小好，断然否决了杨倩卖房的念头，导致恋爱关系失败。刘小好从不叫刘好“爸爸”，总是“嘿，我说”，可是刘好每叫每答。形象高大，并非等于十全十美，欲扬先抑，反而让刘好的形象更加真切，使人敬爱。

贺文兰天生丽质，却少有爱心，对她而言，婚姻只不过是游戏，无须责任。影片欲抑先扬，让贺文兰的光环一点一点退去，露出庐山真面目。刘好为保护贺文兰不惜挨揍，甘愿牺牲自己。野狼被抓后，贺文兰主动要嫁给刘好，这让刘好受宠若惊。给人感觉贺文兰不仅人长得漂亮，心灵亦美，懂得知恩图报。新婚之夜，贺文兰告诉刘好她被流氓强暴过而且怀有孩子。由此，贺文兰嫁给刘好的动机真相大白，她无非是想找一个庇护所。之后，刘好因她下岗，野狼获释，贺文兰将流氓带回家中行苟且之事，竟无一丝一毫的羞耻感，随后抛弃亲生儿子，投入到流氓的怀抱。贺文兰的行为震撼着每一位善良者，先扬后抑造成的反差，使得贺文兰的外貌美与心灵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先扬后抑的另一位片中人物当属杨倩。杨倩一出场快人快语，说话不绕弯，这让刘好激动不已。随着镜头的推移，观众愈来愈感到杨倩单纯、率直的有些可怕。她的婚姻就是房子、裁缝部。她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与刘好商洽、谈判，当谈判不成时，竟然率娘家人兴师讨伐，不仅砸了刘好的家，还打伤了刘好。

陈红与同厂的男孩私通，怀有身孕。一露脸便是摔倒在地，被人送往医院做官外孕手术，因无钱支付手术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自重，不自爱，不自强。然而，经过一段感情波折，陈红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爱情视角，对刘好从感激到愧疚，再到崇敬，直到心生爱意。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脆弱的她变得大胆而执著，主动帮助刘好收拾家务，在杨倩与亲戚殴打刘好时，挺身而出。她不仅接受了刘好，而且完全接受了刘小好。先抑后扬，让观众领略了一位普通女性追求真爱的风采，在她的身上闪耀着高尚的美德和真切的美丽。

二、错落有致

影片结构错落有致，脉络分明。故事围绕着两条线索展开，一条是刘好与三个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另一条是刘好与养子刘小好之间的父子亲情。两条线索既各自进行，又相互碰撞。在整部影片中，主人公刘好一直夹杂于这两条线索之间，穿梭往来，左右奔波。一边是对爱情的无限渴望。一边是对养子的深情厚爱，现实中的矛盾，令刘好几度陷入茫然与尴尬之中。

刘好与三个女人的爱情故事，摒弃了传统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叙述方法，打破时空隧道，采用同时推进的方式，将三个女人与刘好有机融合一起，既还原了生活的真实，又增强了故事的情节性。镜头首先推出的是刘好与杨倩相亲，而陈红恰好路过倒于地上。如此，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刘好的生活中，刘好一面与杨倩谈恋爱，一面救治陈红，讨要手术费。因杨倩的出现导致刘小好住于李大嘴家，与李大嘴上网吧，玩游戏，上课睡觉，出洋相，被老师下令“让你妈来”，引出贺文兰，三个女人会师，故事走向高潮。杨倩率亲友团讨伐刘好时，遭遇了正帮助刘好做家务的陈红，演出了陈红护男之戏。而当刘好正欲同陈红照结婚照时，走投无路的贺文兰打来了电话，刘好与贺文兰的碰面被陈红撞见，导致车祸的发生。影片结尾时，规模宏大的三轮车队迎娶陈红，整个迎亲之路喜气洋洋，而此时的贺文兰就在观赏的队伍中。贺文兰的虚幻，杨倩的世俗，陈红的纯真，分别与刘好碰撞出不同的情感乐章，组成了刘好的爱情交响曲。

刘好与三个女人演绎爱情故事的同时，刘小好时不时出现其间，父子间的亲情左右着刘好的爱情。杨倩、陈红第一次到刘好家，都恰遇刘小好放学归来，刘好两次谎称是自己妹妹的孩子。在刘好的心里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情结，“别人都以为刘小好是我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孩子，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刘好从未虐待刘小好，相反对刘小好尽心尽责，而且把接收刘小好作为选择女友的先决条件。刘好车祸受伤后，刘小好对着父子合影终于喊出了“爸爸”，不但为影片画上了句号，也为真善美画上了有力的注脚。

三、诙谐幽默

影片中的人物对白全部使用保定方言，人物语言非常贴近人物的身份，使得影片始终沉浸于现实生活中，处处充满人性化色彩，形成了诙谐幽默的氛围。刘好是一名普通的三轮车司机，那辆特色十足的三轮车，从刘好第一次出场就伴随在他的身边，一直到影片的最后，都是一个标志性的道具。三轮车背后有一句广告语：“只比大奔少个轮儿”，简短的几个字，既折射出整部影片幽默的基调，又反映出刘好乐观的人生态度。刘好的儿子刘小好嫌他三轮车蹬慢了，让他打开马达。为了省油，刘好说，世界上老为石油打仗，我不烧油，我看他们还打不打!交警拦下闯了红灯的刘好，问他，是不是美国总统来了，正在机场等着你蹬三轮儿去接哪?再有李大嘴姐姐挠了人家的脸，被派出所罚五百块，刘好咬牙恨恨地说，一道爪印儿一百，幸亏你不是六指儿!

尽管刘好的生活常常要面对困境，他的善良、真诚常被利用，让观众难免会有一种酸酸的滋味。但影片从头到尾，洋溢着轻松幽默，这也正符合刘好善待生活、乐观包容的态度。其实，幽默本身就是一种包容，刘好不但接受了贺文兰与流氓生下的孩子，又在贺文兰离他远去的时候，把孩子收养在自己的身边。他不但在陈红病倒的时候，把她送到医院，又在手术的关头，替她垫付了押金……这就是刘好，用自己的包容善待生活，也终于收获了生活赋予他的回报。可以说，刘好收获爱情的历程，也是他不断修整精神家园的历程。

四、出其不意

在影片中，运用了无厘头表现方式，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看起来荒诞不经，但又合乎常理，让观众忍俊不禁的同时，引发思考。无厘头表现手法是故意将—些毫无联系的事物现象进行莫名其妙组合、串联或歪曲，以达到搞笑或讽刺目的。

如李大嘴的姐姐被甩了，回家关起门来趴在床上哭，李大嘴正忙着安慰他姐，刘小好却在一旁怂恿他再向姐姐要点钱。李大嘴瞪限推了他一下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钱?”转身继续安慰他姐：“姐，你可千万别难过，啊……姐，我们以后再也不给你添乱了。姐，你兜里还有五十不?”再如，刘好和杨倩相亲的时候，看见虚弱地走在路上的陈红，杨倩说陈红这样的姑娘中看不中用，吹口气就倒了。刘好真的吹了口气，陈红就真的昏倒路旁。在湖中央的游船上，陈红问刘好说的是不是真的。刘好说，如果说假话就天打五雷劈，话音未落，身后水面就“轰”的一声炸开，有人放炮炸鱼。

影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和一些巨片相比略显单薄，但就其所表达的思想内容与所展现的艺术特点而言有着独到之处，是非常适合百姓口味的一部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