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外传

2009-09-24 03:43包丽英
草原 2009年8期
关键词:林妹妹女王巧克力

包丽英(蒙古族)

“女王”其人

我一直想为她写点东西,哪怕是写几行文字,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从认识她那天起她在我的心目中便与众不同,也许仅仅是为我自己追逐一段永远不能追回的往昔。

“女王”喜欢外国历史。外国历史中最得“女王”青睐的人物是瑞典女王,所以她最后得了个绰号叫“女王”。

“女王”的爸爸毕业于清华,妈妈毕业于复旦,两个人都搞核物理。据说,凡是搞核物理的夫妇生下的孩子都变异,不是愚笨异常,就是聪明绝顶。“女王”属于变异中变得还要特殊些的那一类——不但聪明绝顶,而且体质超常,精力过人。

“女王”中午从来不午睡。晚上10点熄灯前她读外语,10点后她就打开手电筒看小说,一直看到半夜一两点。如果第二天有实验,六点半以后我们准看不到她的身影。特别是考托和考GRE那会儿,她能从午饭后到晚饭前一坐6个小时背外语单词,而最令人羡慕不已的是在这6个小时中她绝不会因为头昏脑胀而影响学习效率。

“女王”有点小气。即使你欠了她1毛8分,她也不忘记向你催要。有一次她想喝酸奶,犹豫了许久终于没有舍得花那8毛钱。可一旦班级或宿舍举行什么活动,花钱最多,买东西最多的人却永远是她。

“女王”有点冷面冷心。报纸上报道说有一位母亲和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被困在某个建筑物中,等待救援期间这位母亲咬破手指用鲜血维持了孩子的生命。大家都觉得这位母亲伟大,“女王”却不以为然地反驳,若不是因为中国母亲的“伟大”,中国人口数何以会“蒸蒸日上”?前后相隔不久,报纸上又发了一则消息,大意是讲河北农村有位小姑娘因为承担不起换肾需要的巨额费用,如何亟待社会各界伸出救援之手。这一次,“女王”居然将她从每月40元的生活费中节余下来的钱全部捐给了那个女孩。

“女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说不清,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她绝对与众不同。

生 病

“女王”体质超常,精力过人的另一个表现是她很少生病。同窗四载,她只生过三次病,最重的一次还是由于一次小小的意外。

第一次她说有些头昏,不过仍在看书。我们觉得她脸色不好,连催带逼陪着她去了校医院。她挂了号,医生给她把把脉搏要她试体温,她乖乖坐了五分钟,按规定的时间将体温计交还给医生。医生看看体温计,接着像看怪物似的盯了她足有二十秒,这才开始询问她究竟哪里不舒服?她回答说本来来前稍微有点头昏,可这会儿让医生盯了这么久她已彻底清醒了。医生哑然失笑,给她开了一堆药,并嘱咐她好好休息,处方上标明她的体温是39.7℃,一般人难以忍受的高烧。

第二次她不知怎么闹起了肚子,当时正赶上北京风传上海流行甲肝,闹得人心惶惶。后来听说板兰根能预防甲肝,一时间,北京大小医院、药店的板兰根都成了紧俏药。“女王”去药房取药时见前面排了许多人,个个开的是板兰根。她很奇怪,问前面一位妇女开这药干什么,那位妇女说预防甲肝呀,上海流行甲肝,不定什么时候就流行到了北京。她说不可能啊,我昨天还跟我姥姥通电话,问她上海流行什么?她说流行系丝巾扣。那位妇女脸色就有些变了,问她姥姥是不是她的亲姥姥,哪里人?她说她姥姥应该是她的亲姥姥,上海人。那位妇女再无二话,落荒而逃。她想了想,怕吓走更多的,索性病也不看了,打道回府,这一回去,她的病倒也不药而愈了。

第三次突然从某天开始她咳嗽不止,最后竟发展到上楼时呼吸困难。我们都劝她快去看看,她却死活不肯。后来我们劝得多了,她说了实话,她说她没病,她坚信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不小心将米粒呛到了气管里。我们一听是这样,更觉得她应该去看看,她却充耳不闻,当然也就咳嗽不止,呼吸困难。半个月后,她妈妈来到我们宿舍,非要带她去看病。她有点气愤,跟着她妈妈走了。大约三分钟后,她又和她妈回来了,两人都笑容满面。我们正纳闷,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她在下最后两级台阶时一脚踏空,差点摔个跟头,随后她感到哪里“咯噔”一声,她的病根便掉了。果然,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听到她咳嗽,而且再没有见到她生病。

巧克力的用途

“女王”爱吃巧克力,所以她的宿舍的枕边和实验室的抽屉里总是放着巧克力。

我们上分析化学那会儿,对实验数据的精确程度要求很高。如果数据不符合要求,就会做到很晚也离不开实验室。“女王”自然不存在这种问题,她的实验一向是最快最好的。

一次赶上做提纯实验,我们在煤油灯上架起了蒸馏锅,当实验做到一半时,不知从哪里隐隐飘来一股香味,越到后来香味越浓。大家都试图寻找香味的来源,“女王”却主动向教师提出重做实验,老师不解,问为什么?女王吞吞吐吐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将一颗巧克力掉进了蒸馏锅里……老师大喜,连说不用不用,她带了这么多年实验,还没闻过如此美妙的香味,等实验结束了,把那产品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制造出很特殊的香料呢。

此后大家都知道,“女王”的巧克力的第一个用途是能制造香料。

半夜两三点被人惊醒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不过有一天,我们就是这样被惊醒了。

先是听到有个男生叫她女朋友的名字,接着听到走廊里乱糟糟吵成一片,好像是地震之类。“女王”也醒了,我们告诉她要地震,她说她知道,美国洛杉矶地震了。我们让她醒一醒,洛杉矶地震也轮不上吵到北京来。“女王”果然醒了,穿好衣服后迅速从枕边取出巧克力抱在怀中。我们问她你的巧克力能抗震吗?她说,巧克力虽然不能抗震,但能救命,巧克力虽然不能抗饿,但能补充能量,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大家就都有些后悔,怎么我们就没有先见之明,也买上一包巧克力备着?“女王”说没事,到时她会分我们吃。正当我们商议有没有必要下楼或到卫生间避难时,“警报”解除了,那位男朋友给北京地震局打了电话,北京地震局的人说我们还不知道地震,你们从哪测出的?

虚惊一场,我们一头倒在床上,却失去了睡意。“女王”居然很快睡着了,怀中依然紧紧抱着她的巧克力。

这是“女王”的巧克力的第二个用途:延长生命。

帮倒忙与毅力

一天,“女王”从海淀配完眼镜回来,告诉我海淀街上正在卖一种新毛线,叫做“乌海毛”,还问我是不是乌海产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乌海产过什么什么毛。不久,我去海淀书店买书,顺路看了看我们家乡的“乌海毛”,不看则已,一看我就明白原来是“女王”的眼镜度数不准,因为那些店铺的上面明明写着:“马海毛”。

有趣归有趣,不久,进口马海毛便在我们校园风行起来,不少女生都用它来织围脖,而且流行织“双元宝”。我们宿舍也有一位女生加入了这一行列,学着给她的男朋友织条围脖。当她织到二尺多时,我们开始发现她的表情越来越烦躁,等她又织了半尺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将围脖扔在了桌上。我们围过去一看,全都乐了,原来她那围脖前二尺倒是宽窄适度,后半尺那个宽呀,整个织成了耙子。“女王”最乐,她招供她好心帮着织了四行,但她只懂头一行加针,不懂第二行减针,所以她织了四行后,围脖的针数就随之翻了两番,其结果就难怪我们那位同学脸都织成了围脖色——绿了。

“女王”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吃饭特别快。如果我们俩一块打饭,必定是她边吃边等我。

但也有例外。

一次我们俩做实验回来晚了些,已经没有什么好菜了,她就打了一份炒白菜,我则买了两个包子。若换了平常我俩打完饭从来都是伙着吃,但那天她既不肯吃我的包子,也不肯让我尝她的菜。我并不介意,吃完包子我开始等她,她的嘴动得很慢很慢,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哪里不舒服。吃到最后,偌大的饭厅只剩下我们俩,她饭盒里的菜才总算见了底。她笑眯眯地问我要不要尝一口,我当即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又急忙吐了出来,我才知道,这菜里非但没加盐,而且入口一股烂菜味,那味道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我问她这种菜她怎么吃得下,她说,她就是在想,在试,她能不能忍受常人很难忍受的那些东西。

狗尾续貂

《红楼梦》真是部了不起的奇书,不仅因它而形成了一个专门的学派,而且还衍生出不少风格各异的后续红楼梦。我们看到的其中最有趣的一部是讲林妹妹死后宝哥哥伤心不已,发誓一定要将她救活,于是遍访名山大川,苦心修持,终于感动佛主,同意让林妹妹还魂的故事。林妹妹既然要还魂,宝哥哥自然要还俗,于是来到姑苏城与林妹妹再续木石前盟。

妙就妙在林妹妹还魂后性情大变,英姿飒爽,意志如铁。恰好这时国家遇外族入侵,林妹妹便领兵出征,靠着威力无穷的掌心雷将敌人打得望风而逃。最后,林妹妹不负皇恩,凯旋而归,还尽弃前嫌,将金陵的宝姐姐接到姑苏。这时的宝姐姐已如昔日的林妹妹一般,终日以泪洗面,啼哭不止,尚需林妹妹百般开导,千般宽慰……

大概是受了这本书的启发,“女王”突发奇想也要续写一部,于是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故事梗概一挥而就。大意是:宝哥哥思念林妹妹,化身为神瑛使者回到天上,苦修几百天,终于感动玉帝,同意林妹妹在地上借尸还魂(因为此时林妹妹的肉身早已腐烂)。宝哥哥自然要到人间寻找情人,但因为他缺少时间概念,忘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他在天上修持数百日,地下已过数百年。宝哥哥回到人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哪有什么金陵府、姑苏城,整个中华大地兵荒马乱。宝哥哥慌了神,洒了几滴眼泪,只好回到天上继续当他的神瑛使者。而林妹妹借一位富家小姐之尸还魂后,一看外面的世界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林妹妹知书达礼,接受新生事物很快,不久受新思潮的影响,毅然上了井冈山闹革命。书的最后一句“女王”决定写,林妹妹站在井岗上振臂高呼:誓将红旗插遍全中国!不过“女王”同时还决定,等她写完这本书后,一定会为她的新书(大概也是为掌心雷之类)做一眉批:狗尾续貂!

心 慌

“女王”有个特点,就是说话声音比较低沉,有时给她打电话甚至听不清接电话的是她妈还是她。

“女王”有一位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的朋友,也算是她惟一的异性朋友。两个人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直到最后一起上大学。不过,上大学后两个人便分开了,那小子(“女王”原话)考入了上海的一所艺术院校,此后两人就靠鸿雁传书或是电话联系。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感,两个人在一起时都没觉得什么,分开后那小子的信开始越写越长。相反“女王”的信越写越短,而且她回信的时候常常冥思苦想还不知从何落笔。我们问她是不是想“吊”那小子,她摇着头说不是。那为什么?我们接着问。她想了半天,慎重地回答说:我心慌。我们告诉她,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她急忙反驳,这种感觉怎么会是这种感觉呢?她又不是说心跳,是心慌,有感觉才会心跳,没有感觉就会心慌,彼此太了解了,就只能做哥们儿了。

“女王”后来如何与那小子谈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显然没为两个人的朋友关系带来太大的影响。“女王”心情愉快,开始经常地出现在“英语角”,刻苦地练习自己的口语。

“女王”很快有了对话对手,一位澳大利亚留学生。他们认识三个多月后,我们又开始为她操心:他对你说那句话了吗?

这次“女王”倒是很爽快,直截了当地回答:你们是不是想问他说没说I love you(我爱你)?说了。

这次怎么样?

还是心慌。不过不是我,是我妈。他这个人真莽撞,接通了电话也不问是谁,先“咕噜咕噜”说了一大堆,偏我妈还听懂了其中两句,另一句是:Hello,MissYu(你好,余小姐)。我妈一想这将来若真有一个蓝眼睛、大鼻子,而且在没弄清是丈母娘还是丈母娘的女儿前就说I love you的“洋鬼子”做她的女婿,她岂止是心慌,简直要心脏病发作了。

骑车记

“女王”似乎学什么都有一种灵性。

学校的新化学楼建起后,由于是在校园东门外,离我们住的地方较远,为了做实验方便起见,许多同学都买了自行车。“女王”也买了一辆,不过买的时候她还不会骑。

在楼前的篮球场上,“女王”开始学骑自行车。让我们佩服不已的是,从她歪歪扭扭地推着自行车“上场”到她稳稳当当地骑在自行车上,居然只用了十五分钟不到。

别看“女王”的自行车是二手车,质量实在不错,最起码自打她买上起足有半年没打过气,我们简直怀疑她的车胎是不是全胶做的。半年后,撒切尔夫人访问中国的第二天,“女王”的车胎开始正式撒气儿,而且这一撒便一发不可收拾,差不多每天都得打气,“女王”修了几次也没找到毛病。气愤之下,每次打气时“女王”都会忍不住来一句:这个撒气儿夫人!听得多了,我们顺便又赠她一个绰号:打气儿夫人。

“女王”学车虽快,但车技不佳。那时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圆明园,“女王”学会自行车后就责无旁贷承担起为大家服务的义务,不仅要负责全部的采购任务,还得驮上所有那些我们为了野餐而准备的吃的、喝的。我们乐得轻闲,由着她去,只是对于她让我们中的某人可以坐在她车后座的盛情邀请,全都以各种理由婉言谢绝,饶了吧,你。

从福海往门口走,是条下坡路,沿途还有一条挺深的水渠。大家步行了一会儿,“女王”嫌慢,骑上车说,下坡速度越来越快就得感谢重力加速度。随着话音,她的车子果然在值得感谢的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越来越快。等我们发现情况不妙,急忙一边奋力追赶一边高喊快刹车快刹车时,“女王”也喊,刹不住,闸不灵了!那车直向水渠冲去。救之无及,大家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心想完了!睁开眼,却见“女王”抱着一棵树,正茫然地向下望着水渠。

天知道她怎么跳的车!

补考经历

八十年代末,萨特的“存在主义”在北京各高校风靡一时。“存在主义”的中心是存在即真理,说简单点也就是凡是存在的都有其合理性。大二修哲学课时,老师应同学们的一致要求,开始为我们重点讲授“存在主义”,外加黑格尔的“辩证法”。兴致所至,老师常常眉飞色舞,同学们也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期末临近时,老师和同学才一起醒悟,没时间学辩证唯物主义了,而我们的考试内容绝对不“存在”“黑格尔”。

不得已,老师为我们出许多题,让我们回去自己抓紧时间复习。稀里糊涂地过了考试,大家各奔东西。开学聚到一块儿,“女王”告诉我们她的哲学只考了57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笑够了,她告诉我们,假期接到补考通知时,她正好不在。通知是她爸接的,她爸这辈子没接过补考通知,一见这种“红牌警告”,顿时“心如刀绞”。她回来后,据她爸自己讲,当时他还为此掉下两滴眼泪。她急忙安慰她爸,萨特说存在即真理,既然补考存在,那么补考就必然有其合理性;既然她的补考事实存在,那么她要参加补考也有其合理性。她爸被她说糊涂了,她便给她爸大讲特讲起萨特哲学。听到最后,她爸被打动了,问她,现在乐坛流行“西北风”,是不是说哑起嗓子来毫无乐感地宣泄一通也能称其为音乐?她说当然了,存在即真理嘛。她爸登时松了口气,信心十足地宣称,他也要冲击冲击流行乐坛,原以为他的哑嗓子毫无希望了,如今看来他还大有希望——萨特真了不起!

“女王”要补考的前一晚,也不知道紧张还是兴奋,熄了灯后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她睡不着不要紧,也不让我们四个人睡,都得陪着她说话。直到半夜,她恐怕累了,总算开恩不再说话,而是独自在床上稍稍“烙了一阵饼”,也就安静了。

补考结束后,“女王”很自豪地将她的这次经历总结为:一次补考,两滴眼泪,三更失眠,四人遭殃!

推理与应变

据“女王”的父母说,“女王”在非常小的时候就善于推理。比如说有一次她问妈妈,她为什么管敏敏叫堂姐,管小曼叫表姐?她妈妈很耐心地告诉她,敏敏是叔叔家的孩子,与她一个姓,所以叫堂姐;小曼是舅舅家的孩子,与她不是一个姓,所以叫表姐。她又接着问,是不是一个姓的就是“堂”,不是一个姓的就是“表”?她妈妈说对。她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那爸爸就是我的堂爸爸,妈妈就是我的表妈妈啦。

上了大学后,“女王”便鲜有表现她的推理能力的时候了,不过应变能力见长。记得自那一日她将马海毛错看成“乌海毛”后,她算是记牢了这个教训。一次联谊会上,主持人将节目单发给我们,不消片刻,“女王”回头问我,马力吉图在蒙语里是什么意思?我一惊,低头一看,只见节目单上赫然写着,独唱:乌力吉图。

国庆放假两天,“女王”和我相约一日游。在一座寺庙(忘了是檀柘寺还是戒台寺)我们看到佛像前有一双脚印,导游介绍说那是元朝妙严公主出家前虔诚礼佛留下的。但“女王”推断说,那双脚印又大又深,即使元朝女人没有缠脚的习惯,也不可能长出那么大的脚来,所以这双脚印没准是古代哪位技工在地面没干前不小心踩上去的,后来又没准是哪位方丈为了提高本寺的知名度,有意加以炒作,于是……我突然看见导游似乎正对她怒目而视,慌忙推了推她。她瞟了导游一眼,接着说下去:有了妙严公主这块金字招牌,连我都想出家了——你说我叫妙松怎么样?

导游一笑,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去。

在动物园,参观完夜行动物馆,我们租了条电动船。不想船驶至某处,螺旋桨被水草缠住了。我们这才发现难怪少有船只往这边来。我有点愁,这可怎么办?“女王”宽慰我:别急,让我想想办法。你说,如果我站在船上手舞足蹈,别人该不会以为巫婆在发功?要不我就脱了外衣和鞋,顶在头上走到对岸?可如果遇到水深处,我又不想让衣服和鞋湿了……“女王”话未说完,我们的船总算艰难的动了。“女王”一拍脑门:我怎么这么笨!与其顶着衣服和鞋上岸,还不如把衣服和鞋留在船上。与其穿着“三点式”上岸“现眼”,还不如下水先把螺旋桨上的水草弄掉……

〔责任编辑 刘广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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