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是“不劳而获俱乐部”的缴费成员

泰德·普林斯博士

我们美国人都觉得奇怪,伯尼·麦道夫(BernieMadoff)是如何一手制造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诈骗案,又如何能在这么久的时间里逃避罪责?他运用什么样的欺诈手段成功地实现了这样一个“壮举”?为什么那么多聪明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发现异常?为什么如此强大的政府监管机构会忽略这桩惊天大案(它们的成立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骗局)?

答案是:我们不是没有察觉。我们都看到了骗局,但它太寻常了以至于我们视而不见。

从2000年开始,华尔街的一位投资分析师哈里·马可波洛斯(Harry Markopoulos)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供了麦道夫诈骗案的详细信息。但SEC忽视了他提供证据的报告,直到麦道夫最终东窗事发。马可波洛斯与后来很多调查者发现的一样:与麦道夫理应完成的交易相关的公共数据根本没有增加。

我们要先搞清楚,难道马可波洛斯聪明得不可思议,成为3亿美国人里唯一一位能看透这件事的人?毫无疑问,他很有头脑,但我不认为有谁真的相信他是唯一一位知道真相的人。

首先,麦道夫的投资合伙人没看出事态发展就令人怀疑,因为他们最接近麦道夫的计划。只不过他们赚的钱太多了,不在乎发生了什么。

那么,麦道夫那么多老练和富有的客户又怎样呢?他们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他们当然嗅出了一些异样,只不过他们也赚了很多钱,也不在乎发生了什么。

当人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挣钱时,很少有人会对麦道夫的公司产生质疑,尽管产生质疑就是他们的工作。SEC正是如此,它可是政府中负责监管麦道夫这类公司的部门。如果监管部门都靠不住,你又能指望谁呢?

在过去10年里,华尔街认为麦道夫的公司挣了大钱,直到发现原来它实际上丢掉了数额更为庞大的资金。但是没有人在乎,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挣了好多钱。在过去10年里,美国消费者认为他们在家里也挣到了大钱,直到他们发现实际上损失的更多。同样的,没有人关心这件事,直到银行开始向他们要钱。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的诱惑,我们都希望不劳而获。一旦我们认为靠不劳而获就能发家,再想让我们放弃可就不容易了。

在被发现之前,麦道夫靠的是不劳而获。但我们不能为此而责怪他。至少在过去10年里甚至20年里,整个美国社会都陷入了一种不劳而获的幻想中。

美国州政府在花钱时想不到它是在不劳而获,是在靠着借钱来解决危机。这也就是为什么加州政府现在只能打白条度日,基本上已经破产。很多州如纽约州、密歇根州和伊利诺伊州都在步加州的后尘。联邦政府和州政府都已支付不起政府工作人员的退休金了!此刻,美国政府的赤字巨大,因为我们都认为,在我们这一代可以不劳而获,让下一代来补窟窿吧,正如日本和意大利以及津巴布韦和刚果所发生的那样。

美国工会成功地不劳而获,这也是为什么通用汽车公司和克莱斯勒公司破产的原因。

一旦不劳而获的思想四处散布,社会走下坡路就势不可挡。公元前200年,罗马患上此病,匈奴乘虚而入;法国在拿破仑时期患上此病,英国人乘虚而入;1950年代,和其罗马祖先一样,意大利发生了同样的灾难;日本在1980年代、美国在1990年代都罹患过此病。波罗的海各国就是反面教材,俄罗斯则更是病入膏肓。这也正是德国总理安吉拉·默克尔(Angela Merkul)为什么警告欧洲人不要想着轻易摆脱困境,她早就看到了这种疾病正在控制着欧洲各国。

麦道夫只不过是“不劳而获俱乐部”的一员,大多数美国人早已成为缴纳会费的会员。麦道夫吸引的是同样想不劳而获的客户和合伙人。事实上,投资者叫嚷着要进入麦道夫俱乐部,正是因为一旦你成为会员,就似乎可以不劳而获了。

SEC、美国政府和州政府以及它们的监管机构都在一个环境下运行,即制度和文化都积极地推动不劳而获的思想。如此一来,政府和监管部门在华尔街快速致富的计划中看不出什么异常,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在赢利。毕竟,那正是美国政府和州政府多年来运行的环境。

当然,我们现在都在强烈谴责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但用毫无价值的抵押利率,使大多数消费者在真实世界里买不起所谓的宅院。华尔街魔法般的“神秘之旅”项目统统损失惨重:各级政府部门资金不到位的养老金计划;工会毁灭了汽车制造商;美国政府的赤字急剧膨胀,这一代美国人都偿还不了……和他们相比,麦道夫实际上不过是个小角色。而且和其他的骗局不同,他被揭露了。

麦道夫绝不是例外,他就是不劳而获的法则。我们抓住了他。我们还能抓住另一个吗?

这也是中国应该汲取的教训(别笑,中国也可能发生这种事)。也许你身边的银行、券商或政府已经是这样的了……

(译者:许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