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外衣

郭丽佳

夏天的夜晚,刚下过雨,阵阵凉风拂面而来。

我跟奶奶怄气跑到阳台上,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唠叨:我打个电话,她说我打太久了,不知道节约话费;学习累了,想浏览一下电视(只是把各个台浏览一遍),她又说我一心二用;就连在这刚下过雨的夜晚乘个凉也不行,她硬要给你加件衣服……

“咳,咳——”身后传来奶奶低沉的咳嗽声。“佳,天凉,快把外衣披上。要考初中了,感冒了可不行!”我本来就怕热,雨后的天气很凉爽,让人感觉很舒服。如果披件外衣,简直是在受罪。奶奶哪管我想什么,把外衣强行披到我身上。推搡中,她的手在触及到我的肌肤时,我仿佛被锯齿锉了一下。多年的劳作使奶奶的手粗糙得像松树皮,就是这双手抚养爸爸长大,现在又照顾着我。

月亮出来了。水田里的青蛙在高唱《月光曲》,低飞的萤火虫在尽情舞蹈,月光把奶奶微驼的身影投在地上。

“佳,你长大了,不听我话了。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你就原谅奶奶的嗦吧。我想,以后你会想起有这么一个夜晚,奶奶曾经让你不高兴。不过,那时我已不在了,随你怎么样。现在,我活一天,就要管一天。”不知奶奶怎么会冒出这么一段伤感的话来,看来我的怄气,真的伤了奶奶的心。

“奶奶,快别这样说,您寿比彭祖,命长着呢!怪我不好,让您老生气。我这就穿上还不行吗?”“哎,这才是我的乖孙女。”奶奶高兴得像个孩子。

奶奶只是想为我披一件外衣,我都不能如她所愿,我太不懂事了。虽然穿着感到热,但是想想奶奶的苦心,我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她那是在千方百计呵护着我呀!真的,总有一天,你就是想让奶奶为你加一件衣服都不可能了。有的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你看,刚才那如银的月亮,现在不是躲进云层里去了吗?

(指导教师朱龙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