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腊菜

靳　敏

厨房的角落，长期摆放着一个荸荠色的粗瓷坛子，胖肚广口，已无他用。偶尔会传出粗糙的“嚯嚯”声，含了毛躁和急切，那是我在缸沿粗粗拉拉地蹭刀。

生活已简单到无须备囤米面，这个粗瓷的胖肚坛子，现在常年空着肚子，很少有东西喂它。可它曾经吃过大米、装过白面、腌制过咸鸭蛋，还曾经酝酿出满坛子“诗文”：腌了满满一坛碧绿生青的凤尾腊菜。

凤尾腊菜的学名叫雪里蕻，这种青菜需腌制过后才好吃，雪里蕻的腌制很简单，把洗净晾蔫的雪里蕻撒上盐，揉搓，放入坛子存几日即食。我说我家荸荠色的土坛子曾经酝酿了满肚子“诗文”，会被误以为夸大其词。乍听：“雪里蕻”，仅这三个字，就是一首含了韵律的诗；细究：它的形态，它蓿绿清丽的色彩，再经过这口大肚深坛的泡制，更是一篇内容丰富、百品不厌的诗文。

“凤尾腊菜”是仅限于苏北乡里的对雪里蕻的美称。“凤尾腊菜”读起来吐气如兰，“口中长莲花”般都是诗情美景！生活真是有失公允，同样是蔬菜，同样被命名，有些蔬菜学名小名都美的不像蔬菜的名字，比如凤尾腊菜；有些就憨实得一砸一个坑，没有任何想象力，比如山药土豆啥的。雪里蕻的叶子有锯齿，形状如同凤凰尾巴，凤凰尾巴有多美！腊月遍野荒芜，诸菜冻损，惟凤凰尾巴般的雪里蕻独青，是腊月里的一抹绿意，故得凤尾腊菜小名。经霜，茎叶醉红，凤尾腊菜傲然挺立于雪冻之中。踏雪寻梅，凤尾腊菜也值得赞颂，是另一种风景。

凤尾腊菜是苏北乡里对雪里蕻的美称，雪菜，是南方人对雪里蕻的爱称。“蔬菜里惟雪里蕻味道十足，感觉它是株有故事的菜。”朋友这样评价雪里蕻。雪菜、凤尾腊菜、雪里蕻、霜不老，无论叫什么，都给人一种浪漫的唯美，每个名字均足以说明雪里蕻美的不流同于俗物。美则美矣，可它却美得没有任何故事，也无花边绯闻，一生葱绿却平淡得平铺直叙。

据说凤尾腊菜还可以凉拌、炒百合、炒冬笋、炖豆腐、做雪菜汤……这些我都没有吃过，便只好憧憬之。即使只是清炒，也应该常常佐餐，可以醒脑提神、解毒消肿、开胃消食、明目利肝。

“纵然金菜琅蔬好，不乃吾乡雪里蕻。”你的生活是锦，凤尾腊菜，便是锦上添的那朵花！

黄豆炒雪里蕻

用料：大豆100克、雪里蕻200克、 猪肉50克、 胡萝卜50克、酱油10克、白砂糖3克、 植物油20克、 味精1克、大葱1克、姜1克。

做法：1. 将泡发好的黄豆入沸水锅中煮熟后捞出待用。

2. 锅至火上放油烧热，放猪肉丁、葱、姜、酱油、糖煸炒至香。

3. 放入煮熟的黄豆、雪里蕻、胡萝卜丁混合翻炒，加入约10毫升水盖锅盖焖约5分钟。

4. 待汁浓后放入味精翻炒数下即可出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