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相信98.6%的中国富豪“没问题”?

石述思

现在网上不骂富人就有可能被骂，有钱人混成这样真的很让人困惑。

也许中国富豪应该牢记的一句名言是：人怕m名猪怕壮。

其实多数富豪做得不错，长期潜伏在广大公众的视线之外，但却不幸出现了胡润。

这个曾经的英国青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继承了门求恩同志的国际主义精神，只为帮助中国人民发现身边的富豪，捎带着为纪检部门提供发现大案要案的线索。

于是，他的富豪榜变成了“杀猪榜”。根据胡润的统计，十年间(1999-2008)，共有一千三百三十位企业家上过“胡润百富榜”，但也有部分企业家发生了变故，大致有四十九位。其中所谓的“问题富豪”有十九位，占上榜总人数的1.4％。按照他的口径，其中被判刑的和尚未宣判的“倒霉富豪”才被认定为“问题富豪”。

这给了广大公众一个错觉：其余98.6％的中国富豪没问题。这个比例足以笑傲全球。

胡润说：“这些企业家都带领着企业健康发展。”

但我不信。

首先，胡润同志和白求恩同志的最大区别在于他不像后者那么纯粹，他干这事儿有着强烈的商业动机，只是想通过此举声明自己的榜不是“杀猪榜”，而是时代“光荣榜”，以解除上榜大款们的顾虑。但事实没这么简单。

结合中国目前体制转轨下的灰色商业环境，富豪们没出事不等于没问题，

尽管我承认胡润的榜单有一定参考价值，但其调查渠道、统计方式始终备受质疑，其对象基本都是上市的民营企业老板，远远不能涵盖中国全部富豪人群——不仅没上市的民企大量存在，而且还有没完全市场化的上市国企，甚至官商更在统计范畴之外。

结合落马的“问题富豪”，我认同胡润的判断：是“最初制度安排上的困境和悖论造成的源发性疾病”。

但目前，由于法治的市场经济制度并没有全面确立，国企和民企“产权不分”的问题、国有垄断领域在逐步向民资开放的过程中的权力寻租问题，以及垄断国企本身的机制转换停滞带来的强大利益集团问题，都在某种意义上催生着新的灰色富豪。而这些中国企业的“深喉”，绝非一个热衷于编织富豪榜而扬名的英国人所能轻易洞悉的。

一个有趣的现实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中国贫富差距严重，而且都可以轻易地了解身边穷人、准穷人——中产阶层的信息，但您几无可能了解富豪阶层的全貌——了解也是碎片化的。这像是中国社会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最近，发改委提出，要提高广大人民群众收入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加薪。这是深受欢迎的大好事。但能将这一实惠落实到群众手里的前提是：我们必须知道这个国度的富豪是谁，他们占多大比例，又占据了多少财富，这是此次收入分配制度变革的前提——靠有巨额赤字压力的国家财政进行转移支付和直接投人，不如建立在摸清社会分配的真实现状上进行的科学合理制度设计靠譜。强调一点，仅靠统计局目前那些存在严重缺陷的平均数据只会带来很多穷人“收入被增长”。

最近针对一个境外反动网站散布的谣言，国家四部门联合进行澄清：从来没有发布过有关“高干子女占据了亿元户的91％”的消息。我对阶级敌人的险恶用心也很气愤，但进而感到究竟这些亿元户是谁依旧是个悬念。我渴望权威部门能拿出更全面、系统，真实的报告，当然，包括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我相信，中国财富可以全面见阳光的日子就是胡润彻底退出江湖的日子。

真希望中国的企业家都像胡润说的那样，这比常年占据全球慈善榜首的比尔·盖茨更有学习价值。

[选自《天涯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