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编辑部
中国正在迎来新的发展格局,这种“新格局”最大的好处在于,将再度拓展中国经济的想象空间,提升中国对全球资本的吸引力。过去这一点依赖于人民币升值,未来这一点将更多体现在新的秩序格局确立进程中,中国展现出的比较竞争优势。
为过剩产能“找市场”
从对产能利用率的作用方向来看,经济危机可能比一场世界大战差不了多少二次大战时,产能最大的国家是美国,现在,产能最大的是中国。我国国家领导人,09年频繁对拉美、非洲、东南亚、东欧等新兴市场国家访问,“坦诚相待”的频率明显提高,正是为了进一步从国际层面扩展中国经济的生存空间。
“中国制造”的产能输出效果明显。从今年一季度的统计来看,制造业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124.3亿美元,同比增长32.6%,其中,在亚洲实现营业额64亿美元,同比增长40.9%,占51.5%;在非洲实现43.3亿美元,同比增长35.2%,占34.8%。过去5年,中国对非洲、拉美和中东的出口额已从380亿美元升至1920亿美元,实际上,中国最近已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对中东的最大出口国。
然而,经济危机毕竟不是战争,眼下的中国不是二战后的美国,新兴市场也不是二战后的欧洲,这决定了:中国通过新兴市场扩张产能输出渠道对解决自身过剩问题的作用可能是有限的。因此,与对外扩张同时出现的还有“4万亿”。1—6月40%多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是改革以来许多扩张年代都望尘莫及的。
客观地看,“铁公基”确实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据铁道部发展计划司司长杨忠民介绍,按照2009年铁路完成工程投资6000亿元安排,根据定额水平测算,可以创造600万个就业岗位,消费钢材2000万吨,水泥1.2亿吨,可以直接带来全国GDP增幅提高1.5%的拉动效应。这种超常的投资增速可能会加速工业企业的并购重组:“大型企业”的库存与产能得到消化,“小型企业”可能因为误读了形势,盲目上线,以至于被未来可能的供应过剩所打垮。不过,“422亿”即便起到巨大作用,毕竟,这种产能消耗形式的可持续性是有限的。因此,我们还看到这样的现象:从5月4日到7月1目的仅仅两个月时间里,国务院连续批复了五个区域发展规划——事实上,中国批复区域规划的速度正是在金融危机前后明显加快。这种“遍地开花”的区域布局与当年改革开放时设立经济特区和开放港口在某种意义上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不同的是,对外开放是为了在国内“开工厂”,现在是为国内产能“找市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扩内需。
为过剩货币“找出口”
中国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货币问题。在经济周期中步入拐点第一年的上半年,新增信贷总量居然能够超过经济最热时期的全年水平。其中,工商银行一季度的新增贷款就已经超过其08年全年水平。可见其货币之充裕程度。要知道,现在中国的GDP虽然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一左右,但基础货币总量已超过美国。于是,09年上半年,中国股市和楼市的表现无疑大幅超出预期,鉴于巨大信贷量的存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通胀,谈论资产价格泡沫,担忧在产能仍然过剩的情况下,过剩的人民币向何处去。
我们注意到,金融危机前后,一方面,政府对大型国企海外并购的支持力度明显加大了;另一方面,政府对民间资本出海投资的限制放宽了;再有,与外界达成与输出货币有关的协议多起来了。无论是抄底矿产、抄底资产,抑或抄底外交,对中国而言都是一举三得:既可以得到急需的资源和市场,也可以缓解国内巨大的“流动性风险”,同时大幅提升“人民币”的影响力。
但是,真正的“流动性风险”不仅来自中国央行,更来自美联储,货币出海的速度如何赶得上美联储印钞的速度?目前达成共识的,只有三种方式可以在国内缓解这一问题:一是进一步发展金融市场,拓宽虚拟经济投资渠道;二是进一步放开垄断行业,拓宽实体经济投资渠道;三,发展高成本、高收益的高科技行业。
至此,可以得出的两个结论:一、在新兴市场为中国的产能和资本寻找去处,将是未来中国对外扩张的主要形式;二、在国家层面向市场放权存在一定体制难度的情况下,大力发展区域经济将会是“再走自由化”的重要路径,从而为国内为产能和货币寻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