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意味着新生

刘　强

从5月31日- 6月2日,通用(中国)接连向媒体发出了5份电子邮件,内容从通用在华业务情况到重组进程,不一而足。这与通用前段时间的沉闷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不由让人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申请破产保护后的通用洋溢着一股生气。仔细想想,情况也正是如此。破产后的通用有如断臂的烈士,行事间多了几分果决,而这种果决正是破产重组进程中所必须的,也是通用复兴所必须的……

破产保护是复兴良机

通用终于申请破产保护了。时间是6月1日,地点在曼哈顿破产法庭。

破产当天,通用总裁韩德胜接受了CNBC财经电视台的专访。“这是通用的最后一次机会,通用不会再请求第二次机会。”韩德胜的语气坚决而肯定,也象征着通用义无反顾的决心。

的确,对于通用来说,破产保护是一个机会,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根据美国《破产法》第十一章规定,凡申请破产保护的企业可通过重组公司业务争取再度盈利。在破产法庭中,公司可以重新签订或者中止与经销商、工会、供应商等的合同和协议,这一点对于满身“包袱”的通用尤为重要。

根据递交给破产法庭的文件,通用将根据美国《破产法》363条款(该条款允许企业通过进入法院监管程序,以保护所有相关方的利益为条件,尽快出售资产)拆分为“好”通用和“坏”通用,甩掉包袱的“好”通用预计将在60-90天内从原通用中分离出来,实现独立运作,而“坏”通用将最终进行清算。

此外,通用还计划任命破产重组专家、纽约咨询公司AlixPartners公司执行董事阿尔·科赫担任首席重组官,直接向韩德胜汇报工作。有消息人士透露,当通用最有价值的资产被剥离后,科赫还将负责处理剩余资产。

通用汽车=政府汽车?

“干涉通用的日常运营是我不会做、也没有兴趣去做的事情。”通用正式申请破产保护后,奥巴马说。他表示,美国政府是通用“不情愿的股东”。

但不可否认的是,根据通用的破产重组计划,美国政府将以60%的股份成为新通用的最大股东。这也难怪有人戏称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已经变成了政府汽车(Government Motors)了。而且从通用前CEO瓦格纳的被迫辞职和克莱斯勒债权人被强力压制等事件来看,奥巴马政府肯定不会甘心只当一个沉默的合作伙伴。

关于政府是否应该干涉经济体的运行的讨论由来已久。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重要的不是理论,而是现实。通用走向清算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又没有其他第三方愿意接手通用这个“烂摊子”,所以不管情愿不情愿,政府只能入股通用,这可能是当时惟一的选择。

关于未来新通用的发展,投入巨额资金美国政府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考虑到奥巴马对新能源汽车的热情,政府很有可能根据整体政策安排,对通用的运营进行干涉,比如增加燃油经济型汽车生产,加大环保车型研发力度等。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种干涉是有益的。

前路仍坎坷

6月3日,在纽约曼哈顿酒店的会议室里,举行了一场数百人规模的会议。会议上,破产法庭批准成立了一个代表无担保债权人利益的委员会,其成员主要为一部分不接受通用“债转股”计划的债权人。

同一天,前任美国联邦检察官道格拉斯·琼斯在一份声明中要求,破产法庭应该成立一个独立的经销商委员会,以代表数百个将被通用裁撤的经销商的利益。

此外,通用退休工人协会(非工会退休工人组成的协会)也要求破产法庭批准成立一个委员会为自己的利益辩护。他们认为在破产重组进程中,与工会工人相比,非工会退休工人的养老医疗保险会受到更大威胁。

显然,所有这些已经成立和将要成立的委员会都将是各利益团体与通用讨价还价的“主力军”。他们将延缓甚至阻碍通用的重组进程。

不过,通用表示,尽管有不少反对呼声,但此前从大部分债券持有人以及UAW获得的支持,已经足够使破产法庭批准其根据美国《破产法》363条款出售资产,以全新的形象走出破产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