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派来的玩伴

储劲松

19世纪末,“昆虫界的荷马”、56岁的老J.H.法布尔花了一大笔钱,在法国塞利里昂小镇上买下了一块荒地——著名的“荒石园”,用来观察和研究昆虫。法布尔十分钟爱这块不毛之地,他在那里工作和生活了35年,直到最后因尿毒症逝世。

可以说,每一个小村庄,就是一个博大的天然昆虫乐园,像蚂蚱、刀螂、蝎子、萤火虫、屎壳郎等等,似乎是上帝给孩子派来的玩伴。当然,最不可能缺席的,还有“花大姐”。

花大姐是七星瓢虫的俗名,因为身穿点缀着7个圆形斑点的艳丽衣裳,又因为是著名的农业益虫,所以在昆虫纲多达150万种的庞大昆虫家族当中,以及5000多种瓢虫当中,花大姐名气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中世纪,英国人曾把花大姐作为礼物,献给圣母玛丽亚。既是献给圣母的礼物,这礼物当然是神圣而尊贵的。

夏天,翻开草叶、树叶或者南瓜叶子,在其背面,就常常能看到花大姐的卵。它们排成一排或者几排,橙黄色,细长,貌似黄瓜籽,数量通常有上百个之多。这些卵要不了几天就孵化成幼虫,然后经过4次蜕变,才变为成虫。花大姐的幼虫长条形,肉乎乎的,身体颜色斑驳,并不漂亮,甚至还可以说有些丑陋,有点像一种我们称之为“吊死鬼”的虫子。但在痛苦的蜕变过程中,它们由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其成虫有着惊人的美丽和优雅。看来,造物主似乎不仅喜欢“弄人”,而且喜欢“弄虫”。

成年的花大姐一般只有婴儿的指甲盖大小,其半圆的身体或橙黄色,或纯黑色,或暗红色,两鞘和鞘缝上,共长着7个漂亮的黑色、红色或黄色圆点。不过,也有例外,偶尔也能见到全身漆黑如乌金的无斑点花大姐,看上去,是另一种庄严的美艳。据说,如果在花大姐的幼虫刚刚从蛹壳里钻出来时,用手碰触它一下,它就会因惊吓而从此失去长斑点的机会,最后变成一只无斑点的花大姐。

蚜虫是花大姐最喜欢的美食,如豆蚜、麦蚜、棉蚜、玉米蚜等。它们陷阵于蚜虫群中,小嘴快速地蠕动,能很快将蚜虫吞噬干净。当然,它们也喜欢吃介壳虫、壁虱等。花大姐吃蚜虫的样子,就如同名媛品葡萄,吃相非常淑女。

法布尔曾经说过,在普罗旺斯的乡下,姑娘们常常用花大姐来占卜自己的婚姻。据说,待字闺中的姑娘把花大姐放在手指上,根据它起飞的方向来预测自己的婚姻是否顺利。如果它飞向教堂,那么姑娘的恋爱将不太如意,并且她还有可能会进修道院;如果它朝与教堂相反的方向飞,就表示姑娘不久就会成为美丽的新娘。

中国似乎没有这种占卜的习俗,但人类怜爱花大姐的心却是相通的。在盛夏的大街上,不时就能看到穿着印有七星瓢虫图案裙裾的女孩娉婷而行,回头率甚高。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