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锐 周双宁
中文学校里不光有中国孩子。还有其他国家的孩子。五湖四海的孩子聚在一起学中文,总会有许多趣事。让我们接着看发生在爱尔安所在的中文学校里的故事吧。
在中文学校里(下)
中文学校里只有一个老师,是个女老师,姓楚。楚老师从中国来这里读大学,一边读大学一边向这所大学借了间教室,办了中文学校。有本事的老师能把每一堂课都上得很有趣,楚老师就是这样。
有一次楚老师对大家说:“我想听听大家讲的笑话,不过它不是来自迪斯尼杂志,而是发生在你们自己身上的,有关中文的。”
闻亮先来说。家里要来客人了,妈妈让闻亮在厨房墙上的记事板上写个菜单,以免忘记。
妈妈说:“我报一个,你写一个。”
闻亮说:“好的。”
“红烧鸡块。”妈妈说。
闻亮提笔就写“红烧鸡快”。这么一写,好像红烧鸡和清炖鸡赛跑,红烧鸡得了冠军。
“凉拌腐竹。”妈妈继续念。
闻亮写“两半父猪”。这下,猪爸爸倒霉了,猪妈妈没事。
“清炒虾仁。”妈妈最后念。
闻亮写了“青草下人”。
妈妈念完后伸过头来看,立刻叫起来:“你想吃人啊?”
接着琳娜来说。
那次,琳娜和哥哥菲力普跟妈妈去中国看外公外婆。他们住的大院门口有个传达室。有一天,妈妈带他们兄妹出去玩,妈妈和琳娜在出门时推着自行车,而菲力普已经心急地骑上了车子。只听传达室的老师傅连声大喊:“回来!回来!”
妈妈问老师傅:“您是叫前面那个男孩吗?”
“对,就叫他。”
妈妈叫回了菲力普。老师傅对菲力普说:“你把这上面的字念给我听听。”他指着门前的那块牌子。
菲力普发愣了,这老人不像是要他帮忙,因为他的样子挺生气的。菲力普又盯着牌子上的五个大字看了一会儿,然后犹犹豫豫地读出来:“山……人……青……下……车。”
这下轮到老师傅发愣了。他问菲力普:“你是在跟我装傻吧?”
菲力普问老师傅:“什么叫装傻?”
妈妈赶紧跟老师傅解释:“他是真的不认识这几个字。”
老师傅又打量一下菲力普。他眼神不好,还是没看出这男孩像外国人,但这么大的牌子竖在面前,很难让人相信这么大的孩子竟然不认识“出入请下车”!
最后老师傅很同情地对琳娜妈妈说:“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孩子是个弱智!”
在回去的路上,菲力普问妈妈:“什么是弱智?”妈妈没好气地说:“再不好好学中文,你就真的变成弱智了!”
以前妈妈也给兄妹俩教一点儿中文,但很少练习,等于没学。“这次受了刺激。”琳娜说,“一回德国,妈妈就给我们两个报名,一定要上中文学校。”
“还说我呢,”菲力普连忙反击,“去中国的时候,琳娜问外婆:‘臭所在哪里?外婆说:‘是厕所吧,你怎么叫臭所?琳娜说:‘我一直都叫臭所的,那就是个臭的地方嘛!”
大家都笑起来。
楚老师也笑了,她说:“其实也不奇怪,因为琳娜从来没见过‘厕所这两个字,街上都是写‘wc的。你们笑琳娜,其实自己也不一定会写这两个字吧。”她刚才已经把闻亮的菜单和菲力普的“出入请下车”写在了黑板上,现在再写上“厕所”。
唐漾说:“楚老师,你把我作文里的那两句也写上去吧。”
楚老师想了想说:“我知道了。”她便又在黑板上写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唐漾写的日记、作文从不给家里人看,有生字也不愿意问爸爸妈妈,因为她经常笑话老爸老妈的德语,怕他们趁机报复。遇到不会写的字她就查字典,但往往也很难决定该用哪个字。一次写作文,她想把在中国电视剧里听到的两句话用上去,结果写成“电扇雷明,狂风大坐”。
俄罗斯男孩阿历克赛开始来上课的时候已经11岁了,一句中文也不会,只能同小班的孩子在一起学一二三四。
老师说:“中文其实很简单,一是一画,二是两画,三是三画……”
阿历克赛说:“一百要有一百画,那就很麻烦了。”
老师笑着说:“中国人很聪明,从四开始就是另外的写法了。”
阿历克赛喜欢画画,他说写汉字也像画画一样。“‘大就是一个人,”他伸开自己的两只手两只脚,“上面再加一横就是‘天,因为天在人的上面。‘日呢,是太阳,是从照相机的方框里看到的太阳。”阿历克赛把汉字用自己的体会形象化了。
很努力的阿历克赛半年后就升了班,和爱尔安他们一起学习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