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理论的可解释性研究

丁 健

摘要: 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发展成了话语理解和话语管理的一个综合性的认知理论。该理论是研究自然语言意义的构建过程的一种新模式。本文主要从语用预设、语篇分析、新词语义及语法四个方面对该理论的可解释性进行了分析。

关键词: 心理空间概念整合可解释性

1.引言

Fauconnier于1985年在其专著《心理空间》中提出了心理空间理论,对人类语言使用与心智及大脑之间的关系作了系统的分析,为研究自然语言意义提供了一种新方法。20世纪90年代,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发展成了话语理解和话语管理的一个综合性的认知理论。进入本世纪以来,空间理论正在被广大语言学家研究分析,用于解释多种语言现象,并解决了诸多语言难题,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笔者主要从语用预设、语篇分析、新词语义及语法四个方面对该理论的可解释性进行了分析。

2.空间理论

心理空间理论是研究自然语言意义的构建过程的一种新模式。该理论认为,研究语言的组织结构就是研究言者或听者在语言交际中所构建的域,这些域就是心理空间。说话人构建心理空间是为了把话语引起的信息分割成一系列简单的认知模式。在这系列认知模式下,话语意义就是人们使用语用信息和背景知识积极构建出来的。心理空间存在于那些代表概念实体的成分之中,通过语法表达式或者语用功能可把心理空间连接起来,使指代关系在不同心理空间灵活转变。语法表达式包括空间构造语:介词短语,如:in Lions picture,in Johns mind,before 1949;副词,如:now,really,probably,possibly;联词,如:“if...then...”,“either...or...”等;主谓句式,如:“Mike believes...”,“Mary hopes...”,“Lakoff claims...”等。

语言为心理空间中的映射提供了相当多的原材料,但映射本质并非语言的,它们存在于概念化过程中。这样,心理空间的融合就从单个认知操作变为一种普遍的认知原则——概念整合。概念整合理论是在心理空间理论基础之上发展起来的一种认知语言理论,它是对心理空间理论的补充和完善。概念整合理论认为,基本的概念整合网络包括四个心理空间:两个输入空间,一个类属空间和一个合成空间。通过映射,两个输入空间共有的抽象结构信息反映在类属空间;同时,从两个输入空间进行有选择的映射,匹配并反映在第四个空间——合成空间。在空间的合成中,还形成了一种新的结构——层创结构,并把这一结构映射回整个网络的其它空间中。合成空间的层创结构并不直接来自输入空间,它的认知心理过程相当复杂。但是,它可以通过组合、完善和扩展三种相互关联的方式来产生。这样,通过相互映射建立心理空间网络,并以各种方式整合成新的空间。Fauconnier & Turner(1998)提出优化原则,用来规范概念整合,得到合理的复合空间。即,一个合理的复合空间里,每一个成分的出现都必须与其它空间建立相关的连接,并执行相关的功能,而整合的过程也必须在一个通过构造而得到的可以作为一个单位的场景里进行;同时,人们进行空间信息的处理,包括重构、映射及跨空间连接。

心理空间被看作是语言结构中相关信息的“临时性容器”。意义不是限定在概念容器中的心理物品,而是投射、混合、连接、将多个空间进行融合的复杂运算。概念整合是描写这些常规概念与概念创造的一种有力的框架组织。

3.空间理论的可解释性分析

3.1心理空间与语用预设

语用预设,或称“前提”,是指那些对语境敏感的、与说话人(有时包括说话对象)的信念、态度、意图有关的前提关系(何自然,1997:68)。预设本身具有复杂性、动态性和不稳定性的特点,如何对预设进行科学全面的解释一直是语言学者们的重要课题。

Fauconnier(1985)提出了辨认原则,用来规范实体与指称的词语之间的关系。该原则认为,如果存在两个成分并且它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那么一个认知域里的成分通过命名、描写及表示来辨认另一个认知域里的成分。这用来揭示语言结构中的相关信息,说明语言使用者如何分派和处理语言结构的指称关系。我们可以通过下面这个例子来解释。比如我们在看一张朋友的照片,也许会说:Mike looks really young.这里出现了两个心理空间:一个是真实世界里的Mike,一个是照片里的Mike。讲话人把同一指称的有关信息分别置于不同的心理空间,然后通过意象联系起来,因此,他的名字可以指称他的照片。确认原则在意义构建中发挥重要作用,并解决了语言中的指代隐晦和预设这一难题,在语用预设的流向、预设触发语、预设的转移、预设的投射等方面具有较强的解释力。

3.2心理空间与语篇分析

语言意义的构建过程是话语的构建过程,而话语的构建过程又是一个认知过程(Fauconnier,1994)。心理空间不是语言的内部结构,而是根据语言表达式所提供的信息在语篇中建立起来的心理构造物。语言表达式本身没有意义,它们只是引导我们构建意义的动力,当语言表达式脱离了人类强大的认知力和丰富的经验时,它们什么也表达不了。

在对文学语篇的处理和加工过程中,人类也不断地构建心理空间和建立关联。换句话说,心理空间是语篇中出现的语言表达式、相关的认知状态及语境共同作用的结果。心理空间理论从认知的角度为话语和短篇叙事的语篇分析提供了一个用来理解指称、同指、叙事与描写的一致性和连贯性的方法,无论它们在当前是真实的、历史的、想象的还是假设的。心理空间理论在文学作品分析中既注重语篇的语言特征分析,又考虑读者的经验和背景知识,因而将意义的推理和意义的细微差别融汇于语篇分析的整体之中;它将“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关系转化为读者和语篇两者之间的互动,从而为语篇的处理和加工过程提供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虽然心理空间理论已被用来解释一定范围的语言现象,例如虚拟事实、隐喻和对短篇叙事的语篇分析,还有的语言学家试图将心理空间理论中的“视点”与叙述学中的“透视”和“聚焦”联系起来;但是,心理空间理论研究者所使用的分析实例通常还仅限于结构简单的叙事、内含清晰易辨的空间构造语,真正的和较长的文学作品的语篇分析还是非常复杂的。

3.3心理空间与新词语义分析

新词大多数以组合方式构成。新词的概念合成主要是N+N的合成,A.+N组合及一个单词(紧缩词)的合成,看似简单的合成使新词在复杂的构建过程中产生多种不同语境中的概念。一个词汇的合成意义不都只是来自于各个词汇意义的相加,还来自于更高层次的概念整合。

陆佳英和肖运初(2006)对新词概念合成作了认知研究。他们认为,概念整合就是把心理空间作为输入空间,两个输入空间的结构投射到整合空间上去,构成了一种新的语义范畴,即隐喻的形成。合成理论并非专门用来解释隐喻,只是某些类型的隐喻意义产生过程正好属于典型的概念合成,可以通过这一理论得到解释。形容词和名词所构成的输入心理空间在环境信息和背景知识的影响下形成一个具有突生结构的整合空间。组合后的词有的成惯用语,有的可以引申其它意义,产生新的概念,并且都可以进行扩展产生联想。一个单词也能激起新概念的构建,通过两种意思或音素构建成新的概念并同时反映在结构层面上。

3.4心理空间与语法研究

张辉和杨波(2008)在《空间理论与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一文中,对心理空间理论近年来的发展作了较为全面的述介。他们认为,语法与思维一样是高度具体和普遍相关的,语法可以利用语境中的关联,成功地以最简单的形式作为心理提示生成丰富的意义。根据Fauconnier & Turner的观点:不同的构式可产生不同的概念整合的心理提示。空间理论可以清晰地揭示语法构式作为心理提示时意义的组构和推理过程。Fauconnier & Turner认为,语法结构常可以反映概念整合对事件的整合。整合的方式之一就是把这些事件放到已有的整合结构中;反之,当人们看到一个典型的整合语法结构时,也把它作为进行整合或分解的心理提示。Desagulier(2005)将概念整合和语法构建结合起来进行解释,以“want to”为例,指出其助词化过程和情态化过程都包含心理空间的整合。这既符合组构性的构式基础又是语法整合的基础。Nikiforidou(2005)把关系从句看作含有为听话人提供的常规化的心理提整合构式。被修饰的名词的意义与关系从句中某些成分的意义就是在这一提示下被整合在一起的。

4.结语

心理空间理论符合人类认知发展的规律,在语言研究方面简单、直观,具有说服力和解释力,可以用来解释多种语言现象。但是,心理空间理论不能被看成是解决一切语言和认知问题的万能钥匙,在某些领域里的(如结构复杂的叙事和较长的语篇)挑战与潜势并存,要想真正实现心理空间理论在语言和思维分析中的应用,还需要我们做大量的研究工作。

参考文献:

[1]Fauconnier,G.Mental Spaces:Aspect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2]Fauconnier,G.Mapping in Language and Thought[M].New York and Cambridge:CUP,1997.

[3]何自然.语用学与英语学习[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4]陆佳英,肖运初.新词概念合成的认知语义学研究[J].外语研究,2006,(5).

[5]张辉,杨波.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