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对待最讨厌的人

2009-06-27 09:36胡赳赳
启迪·上半月 2009年4期
关键词:佛印小妹禅师

胡赳赳

人的身上有两条虫:一条是可怜虫,一条是讨厌虫,可怜虫发作的时候带来怜悯,讨厌虫发作的时候带来反感和不喜欢。有句谚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它缺了下句:讨厌的人必有可学之处。

对讨厌机制的研究,心理学家说:“当我们讨厌某个人时,往往因为对方身上拥有和我们相同的缺点。”对方将我们的缺点暴露出来,所以我们也将讨厌他的情绪表达出来。这是讨厌发生的秘密。

讨厌:一种未被改良的社会情绪

赫伯特●斯宾塞在《社会静力学》一书中描述说:“每个人的自由只受一切人同样自由的限制。”这是他的“第一原理”。幸福的标准难以确定,就要寻找其他途径来间接地寻求。讨厌作为一种负情绪,受到媒体的暗示之后,便被释放出来,人们以自我为转播载体来对抗大众媒体的传播与表示不屑,以此寻求一种信息交流的自由。

值得注意的是,阶层与阶层之间的“讨厌模式”正在妨碍社会的进步。犹太人说过:“即便你是穷人,也应该站在富人堆里。”但当阶层逐渐清晰之后,优裕阶层在社会资源的分配和获取中,占有绝对优势,从而自发地使阶层趋向稳固,阶层之间的流动变得漫长而困难,富二代形成之后,在教育、职业、城市的选择上,中下阶层面临更难进入主流社会的问题。所以,为富人代言的房地产商任志强会成为买不起房者最讨厌的人,穷人经济学家茅于轼则被指以道德代替经济学。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者和代言人,他们之间也相互讨厌,而没有采用学习的心态了解对方,倾听对方。

在民族主义者与全球化的背景之间,也存在这样一种非理性的态度,最明显的例子是北京奥运会传递火炬期间,中国民众对法国人的不满,原因在于火炬传递在法国的受阻,从而引发中国人在北京抵制法国企业家乐福的一幕。这是典型的“互厌型”。

从讨厌模式切换到学习模式

有个著名的禅宗公案是讲苏东坡和佛印禅师的。苏东坡问佛印禅师看他像谁,佛印说看他像佛,苏东坡则讥笑道:“我看你像一堆牛粪。”佛印不语。苏东坡高兴地回家说给苏小妹听,苏小妹说:“哥哥,你这次又输了,你看别人是什么,你自己就是什么,你的看法是内心的投射。”讨厌是一种感性的说法,如果我们理性地看待,几乎最讨厌的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之处。人们的普遍应激反应是同情弱者、讨厌强者。强大者必有讨厌之处,最讨厌的对象往往是因为强大而“获罪”。美国哲人爱默生讲了一句话,他说:“所有的英雄最后都令人讨厌。”人们用讨厌的模式来取得某种平衡和平等,从而适应“强者生存”的达尔文生态环境。

抛开这一点不说,将社会视为一个有机整体的话,最讨厌的人只是少数派,他们的存在具有清道夫的功能,能够让人看清楚存在与不足。从讨厌模式切换到学习模式,是对待周遭事物最好的方式。

尼采说:“如果我们不能胜任善,善就令我们讨厌。”他解决了一个哲学问题,我们讨厌的对象,是我们所不能胜任的事物,哪怕它是善。

想想我们身处的娱乐环境,郭敬明、宋祖德、陈凯歌……总之,列出来的会是新浪名人博客的一长串单子,会在“最讨厌的人评选”中都有点击量。摒弃世俗的眼光,心平气和地思考,他们真的一无是处?恰恰相反,他们的许多能力、努力、耐力倒真值得我们学习。学无定规。可人们也会担心,“我终于变成我所讨厌的人”,这种风险也是存在的,因此有人打趣道:“当你变成你所讨厌的人时,你就成功了。”讨厌是刹车,学习是踩油门,在经济提速的历史快车道,讨厌使人清醒;而在如今金融危机的滞速车道中,学习则使人进步。

没有人可以取悦所有人,最讨厌的人也是相对的概念。记住一句有用的话:“请你最讨厌的人吃饭,而不是请你最喜欢的人。”

摘自《新周刊》编辑/雅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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