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００万英镑与道德底线

朱利安．巴吉尼

人生经常面临许多抉择，也经常遇到许多令人不解的现象，而且都找不到答案。没错，这些就是哲学问题。你可以选择不面对哲学，却无法逃脱哲学问题的纠缠。

实验场景：好的贿赂

首相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使他陷入了困境之中。在英国政府的一次招待会上，一位以缺乏道德感著称的商人，把首相叫到一旁，悄悄地对着他的耳朵说：“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经营的方式，对此我没有怨言。可让我烦恼的是因为我的名声，我不能得到我的国家的尊重。”

他接着说道：“我确定我们可以一起来对付此事。如果你能保证把我写进授予爵位的新年礼单里，我准备捐出1000万英镑用于解决非洲人民的饮用水问题。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自己用这笔钱了。”他拍了拍首相的后背，说“好好想想吧”，接着挤入了人群中。首相很清楚这是一起贿赂。可如果它的好处是如此显而易见，卖出国家的一项最高荣誉还是错的吗?

道德两难：恪守原则？

还是让大多数人受益？

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境。

如果采用功利主义的观点——道德上好的结果就是使大多数人受益的结果——那么显然首相应该接受这笔贿赂。这样将有成千上万的人可以喝上干净的水，其代价不过是看到人们因为一个伪君子被女皇授予爵位而激起愤怒。然而，如果从原则和既定程序出发，那么首相应该拒绝这笔买卖。原因是：应该依据美德而不是有没有钱支付来授予荣誉。

程序和原则对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要的，但是，如果让原则压过巨大的好处和轻微的坏处，恪守原则是不是有点傻，甚至不那么道德呢？

这个争论的核心是一种叫做道德放纵的现象。在这个例子中，首相想要自己双手干净，但这种愿望可能会牺牲成百上千的非洲民众的利益，否则的话他们就能喝上干净的水了。所以对此的指责是，首相更看重的是自己的道德名声，而不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他对道德的渴望让他实际上做了不道德的事，这就是一种道德放纵，它让其他人继续忍受疾病的折磨，走上几里地去取水。

然而，首相也许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却仍不好定夺。因为，如果在这件事上他妥协了，其他的腐败接踵而来怎么办？如果只有最后的净收益对政治家而言是有意义的，他又如何坚持他的信念，做一个正直、守信和不腐败的领袖呢？或者这个观念整个儿就是个天真的幻想？

其他难题

◎一个素食主义者面对一只希望在人类餐桌上献身的猪该怎么办？杀死一只无脑鸡是否比拔起一根胡萝卜更野蛮？

◎网络虚拟外遇拥有出轨的所有快乐却没有第三者，这算不算不忠？该如何界定婚姻中真正的背叛？

◎作为一名科学家，玛丽知道一切有关红色的知识，然而玛丽是一名色盲患者。心灵与身体是同一的还是同时并存的两个不同的东西？

◎你在ATM机前提取100美元，你却拿到1000美元和一张100美元的收据，账户也一切正常，没有某个人受损失。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婚姻中的两个人都偷偷地保护好自己的财产，没有人因交出信任而受欺骗。理性抉择保护了他们免于婚姻的最差结果，然而最美满的婚姻是否也因此失之交臂呢？

……

冯国伟摘自《中外书摘》

编辑/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