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四国”工作将给中国带来什么? 等

董 彦 孙 玲 等

世界的三大经济力量变成了美、欧和以“金砖四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中国在复兴的道路中到底需不需要盟友?

全球金融危机下，“金砖四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作为新兴经济体的代表，成为世界经济领域里一个新的政治声音。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去年12月份就曾表示，2009年6月份，“金砖四国”在俄罗斯的首次峰会将制定四个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相互协作机制。四国将在哪些领域加强合作?这对全球的政治经济格局将带来哪些影响?中国的周边外交是否会因此有所调整?带着这些问题，本刊记者采访了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所长阎学通教授。

四国合作的源动力很大

中国报道：“金砖四国”的首次峰会将制定四个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相互协作机制。您认为这个机制能否建立起来?四国将在哪些领域加强合作?阎学通：华盛顿和伦敦的两次20国金融峰会使得“金砖四国”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利益点，即是都希望对国际货币基金进行改革，希望通过提高四国在国际货币基金里的提款权来扩大自己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的地位和发言权。同时，四国意识到，单提高一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规定，重大决策的投票要超过85％才能获得通过，因此要拥有15％以上的投票权才能否决，欧盟国家有32％，美国有17％，都拥有否决权。现在欧盟的国内生产总值是16万多亿美元，美国是13万多亿美元，而“金砖四国”加在一起8.8万亿美元，如果按GDP分配投票权，“金砖四国”合起来就能超过15％，所以四国在一起合作是有意义的。

我个人认为，四国建立合作机制的动力很大，达成共识的可能性很大，要求改变国际货币基金体系条约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他们能不能争取到提高他们在国际货币基金的份额，并达到按GDP分配投票权那个目标，目前还不好说。因为这不是四国所能决定的，还得看欧美让不让步。但目前，四国之间在本币结算和贸易汇换领域进行合作是可能的，它们在全球金融体制改革中可以保持一个政治声音，统一思想，统一认识。

“金砖四国”将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力量

中国报道：在全球金融危机背景下。“金砖四国”的首次峰会代表着新兴经济体之间正式协作的开始，这将会给全球政治经济格局带来哪些变化?

阎学通：首先，我们必须知道这是一个经济方面的合作，所以对国际经济格局的影响可能较大，对政治和安全格局的影响较小。在经济格局上最大的一个影响就是美欧之外会出现一个第三力量。

原来我们长期在说美欧日三大力量，现在可能出现的是美、欧和“金砖四国”，日本在某种程度上声音会下降。日本即将丧失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的地位，无法起到在国际金融结构中第三力量的作用。世界的三大经济力量变成了美、欧和新兴经济体，经济格局可能向这个方向发展。在新的“三驾马车”中，日本可能被新型经济体所替代，因为，日本经济一极的独立力量将不断下降。

这次“金砖四国”在经济上的合作不会改变大国之间的战略关系，也就是说，四国在政治方面并不会因此有一个紧密的发展，因此，它对国际政治格局的影响是非常微弱的。

东亚和中亚的经济格局将会有重大影响

中国报道：“金砖四国”中有三国身处欧亚大陆，在您看来，建构中的“金砖四国”合作机制是否会对亚洲地区。甚至亚欧大陆的地缘政治结构产生影响?

阎学通：从影响区域上来讲，最大的影响应该是对东亚和中亚的影响，“金砖四国”间的合作对整个欧亚大陆的影响力是比较小的。中、俄、印地处东亚和中亚地区，只有巴西是在这一地区之外，这三个国家间的合作会对东亚和中亚这两个地区的格局产生影响，日本在这个地区的影响力将会相对下降。欧亚大陆的地理范围包括了欧亚大陆亚洲两股力量，欧洲与东亚的经济规模差不多，现在双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处于均势状态，因此，中印俄的合作对欧亚大陆的影响力不会太大。

关于政治结构，我认为很难改善，而最难改善的原因是中印关系。现在关键问题是中印之间没有实质性的军事合作，由于双方在安全领域上还是相互防范的，政治上的互信水平还很低，这就使金砖四国的经济合作不可能对东亚和中亚地区的大国政治战略关系产生重大影响。

发展集体安全合作关系不太可能

中国报道：“金砖四国”是否会有在安全领域建立合作机制的潜力?

阎学通：以“金砖四国”为基础发展集体安全合作关系是不可能的。虽然“金砖四国”之间还不具备建立多边集体安全合作机制的条件，但这还是能四国之间的双边安全合作，比如中俄之间的安全合作关系，实际上是受到了双方经济关系影响的。过去中俄在军事方面的合作中曾有过一些摩擦，俄罗斯曾一度想停止和我们的军事合作。但这场全球金融危机使形势发生了变化，中国向俄罗斯提供了250亿美元贷款换取石油的协议，使一些战略分歧和猜疑得到了缓解。

就“金砖四国”整体而言，它们在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是有可能的，如护航、反恐等，实质意义上的军事合作还做不到。

中国到底需不需要盟友?

中国报道：“金砖四国”里俄、印与中国相邻，三国经济上合作的加强对此后中国的周边外交是否会产生影响?

阎学通：中国的周边外交会不会受影响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金砖四国”这个合作机制。

对我们来说，现在需要思考的是，中国到底要走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复兴道路?是靠自己国内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现民族复兴，还是和周边国家结成一个最广泛的同盟来实现崛起?我们面临的一个战略问题就是我们到底是继续坚持还是改变长期执行的不结盟政策。不结盟政策使得所有的国家都不能指望中国为他们提供可靠的安全保障。当别国不能指望中国提供可靠安全保证时，我国就无法把同周边国家的安全合作关系大幅向前推进，我国在复兴过程中就会处于孤独状态。

我们必须看到，即使是美国，也要靠盟友，美国在世界上有36个盟友。我们在世界上执行不结盟政策，这意味着一个盟友都没有。我认为，一个同自己周边国家不结盟的国家想成为世界大国，在不吞并别国的情况下是做不到的。中国目前缺少一致性的周边外交指导原则，睦邻友好和不结盟是一对相互矛盾的周边政策原则。

中国关心的是石油的价格安全

中国报道：据报道，“金砖四国”峰会中。俄罗斯将加强同中、印在能源安全领域的合作，这是否意味着中国面临的能源安全环境更加稳定?

阎学通：能源安全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供应安全，一个是运输安全。从俄罗斯要加强能源合作这个角度上来讲，我觉得对中国的能源安全来说有—定的帮助，但不是我国最关心的。在供应方面，从目前来看，世界石油能满足人类消费需求。在运输方面，只要中美不打仗，没有人能够阻止中国的油船，对于海盗，中国是有能力防范的，油路基本上是安全的。

中国面临的石油不安全因素主要是价格大幅波动，我们需要的是价格稳定，因为进行经济建设是需要有一个预期的。这次俄罗斯提出加强同中、印在能源安全领域的合作。如果能制定一个稳定的价格机制，我觉得对中国的能源供应和能源环境的改善是有好处的。如果不是价格的稳定，意义就不是太大。

俄罗斯的外交重点仍在欧洲

中国报道：有观点认为，俄罗斯对“金砖四国”关系的重视意味着俄罗斯在挑战单极经济格局中。把外交重点由欧洲转向亚洲，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阎学通：俄罗斯这次改革国际金融体制的积极性之所以这么强，实际上是俄罗斯意识到它的经济地位在世界上只处于一个二流国家的地位，它要提高自己的国际地位必须依靠区域联合的力量。因为无力建立一个像欧盟一样的地区联盟，它只能在一个小的领域里推动，这是它的初衷。从外交上讲，它想转向东亚这不可能，因为它的利益主要是在欧洲。安全问题上它面临着北约东扩对它形成的战略压力，经济上它同欧洲的贸易占到它对外贸易的50％以上，因此外交重点不可谓可能转向亚洲。

我认为，俄罗斯的外交是依靠独联体，借助亚洲，拉拢欧洲，对抗美国，所以它的外交重心还是欧洲，亚洲不过是它借助的力量。

从“硅谷”开出新能源汽车周舟

美国政府深知，对汽车行业发展的积极干预，关乎整个国家的经济和未来。

2005年初夏的一个周末，悍马经销商吉姆·林奇决定出资750万美元，在圣路易斯的一个富裕郊区购置34000平方英尺的新展厅，还特意把60英亩的密苏里河冲积平原改造成崎岖颠簸的汽车测试赛道，以方便顾客亲身体验运动型多用途悍马车是如何的彪悍和狂野。

按照当时风险投资公司所提供的评估报告保守估计，林奇一年可以售出1300辆悍马。果然，林奇开店的头—个月就出售了78辆新车。可惜好景不长，如今这个巨型豪华车店每月只有寥寥几位顾客光顾。林奇愁眉苦脸地抱怨道，“每月的营业额连付当月预存货的利息都不够!”当然，林奇只是美国千上万个倒霉透顶的汽车零售商之一。

前两年的石油价格狂飙，加上由次贷危机所引发的全球经济衰退，重创了世界汽车工业。美国的三大汽车巨头濒临破产，那些神气十足的大排量“美国车”，不再被市场青睐，以林奇先生经销的平均每10英里耗油量就超过1加仑的著名“吸油嘴”悍马为例，其2008年的销售量比前—年下降51％。深陷危机泥沼的通用汽车公司正在试图为旗下的悍马寻找新买主，假如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手的话，世界超级车迷心目中的“汗血宝马”就可能成为市场的“弃婴”。

毋庸置疑，汽车业的急剧衰严重冲击了美国社会，也给美国政府提出了一道迫在眉睫的难题：仅仅维持旧有的汽车产业模式，显然与奥巴马政府所大力推行的控制环境污染，发展替代能源和提高能源效率这一美国新经济战略方向背道而驰。

从今年1月起，总统奥巴马颁布和审批了一系列控制汽车污染、提高燃油效率的法案，其中就包括批准加州等13个州政府自行立法征收汽车排放税。政府希望通过调节税收杠杆来鼓励民众购买低能耗、低排放汽车。此外，能源部还直接投资18亿美元在密歇根州的东南部修建一系列的汽车蓄电池厂，进行高效锂离子电池的规模化生产，大力推动电动汽车的发展。政府新出台的这些政策无疑吹响了美国汽车行业改革的“号角”。

但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底特律将会怎样轰轰烈烈地展开—场新的产业革命却猛然发现汽车的复苏之道正在加州的硅谷悄悄铺设。以一家名叫“更好的地方”(BetterPlace)的公司为例：公司管理者认为眼下证是美国汽车工业和汽车运输服务业凤凰涅槃的最佳时期，该公司不但设计和组织生产新型的电动汽车，还探索出—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和经营理念，尝试把汽车运输发展成一项手机业务那样的订购服务。这种新型汽运输模式的创新之处在于，当顾客花费2.5万美元买下电动汽车后，他将获得政府特别奖励的退税补贴和一份为期5年左右的服务合同。合同所提供的服务除了汽车的检修外，更重要的就是对汽车电池的充蓄和更换。服务合约到期后，客户根据自己的需要，付费签订新的合约。

汽车运输网络建设的关键就是电池充电装置的安置。该公司计划，通过在住宅区、商业区各大办公场所的停车场中大量设立充电装置，利用车主停车的空当为汽车“加电”，解决电动车充电麻烦的难题。对于那些需要驾驶超越100英里的电动车，公司决定在现有的加油站里设立电池交换站，帮助车主免去充电的时间，直接替换上已经充好的电池。“更好的地方”公司负责人迈克尔·葛诺夫骄傲地说：“我们卖的是—种流动的服务，这是—种崭新的业务模式。”

可喜的是，在联邦政府的支持，硅谷已出现一批类似“更好的地方”这样的企业进行着新能源开发和新发展模式实施的试验，试图为汽车行业开启—个野心勃勃不又充满生机的新未来。

电动车的发展肯定困难重重。在城市中广泛设置充电器，是一项艰巨的市政工程。但美国政府深知，对汽车行业发展的积极干预，关乎整个国家的经济和未来，因此，奥巴马政府改造汽车工业的动作大刀阔斧，大有“不成功则成仁”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