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业比市容更重要

杨宇立 孙立行

越南经济给人最直观的感觉是城乡差距不如中国大。整体来看，越南农村跟中国农村差不多，甚至超过中国西部的一些地区。但越南城市的发展水平远不及中国,首都河内甚至没有中国东部的一些县级市那么壮观、整洁、现代化。越南近年的基尼系数大致在0.38至0.4之间，贫富差距要小于中国。

自1986年越南借鉴中国经验，推行革新开放政策后，越南经济入佳境。1993至2006年间的GDP年均增长7.8%，但经济的高速增长并没有使越南贫富差距急速扩大，其原因并非限制了先富人群获得发展，而是越南政府主张公平增长，确保低收入者获得更多机会。

河内街头有很多楼上住人、楼下开店的家庭店铺，占道经营的小店铺、小茶摊、小吃点难以计数，低端服务业的繁荣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成为外国游客印象最深的经济景观。而在河内许多分散的大使馆、政府办公楼隔壁，也同样能看到乱哄哄却生机勃勃的小店。虽然外国人能轻易发现市容脏、乱、差，但大都理解促进充分就业是政府的重要职责而整顿市容却未必是。

目前，越南政府将促进充分就业看得很重，采取“尽力而为的关怀”和“顺势而为的引导”相结合的政策，确保低收入者的就业。由于长期的战争造成伤残军人、烈属家庭较多,越南也在尽力安排伤残军人退伍后的工作，人们经常在越南国有的旅游品商店见到上了年纪的肢体伤残者，他们用没有手的小臂做简单的工作。此外，据有关资料，在2006至2007财年，越南政府对社会保障的投入较以往增加了4倍，用之前经济高速增长时期积攒的经济剩余，提前“购买”了一套水平相宜的社保制度。因此，越南的经济学家常“提醒”我们，越南革新过程中的经济与社会因素比较协调。

另外，政府还主动引导低收入人群在低端服务市场寻找机会。由于低端服务市场无须很多资本投入，工作较轻松，低收入者会选择自开小店或者帮人照看摊位，而不是无所事事。

尽管城市因为这些街头小贩而存在脏、乱、差现象，但越南政府采取了“先发展、后规范”策略，将减贫定为优先的国家发展战略，不愿因此影响小摊贩的生意。不过，越南2008年人均GDP达到1000美元，服务业也在稳步向高端方向发展，出现了专业门店、专卖店，对整洁的环境开始有所要求，越南政府也在准备实现主要商业地段的整洁。

总之，尽管越南的革新开放从中国借鉴颇丰，但在促进低收入者充分就业上，越南现在做得比中国好。当然，这与越南的国情有关。不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的一些明星城市，人们很难找到街头擦皮鞋的服务。不少城市的市容执法队伍把小商贩整得“鸡飞狗跳”，却仍有“十几个大盖帽管不住一顶破草帽”的笑谈。低收入家庭自谋生计要走“游击化”的路，绝非好事。在这方面，越南的做法倒似值得我们参考借鉴。▲(作者均为上海市社会科学院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