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芳
摘要:从信息传递、供需协调、培养联动、评价监督、市场调节五大机制探讨澳大利亚的学历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的转换过程与特征,目的是通过对职业教育发达国家经验的探索,为我国目前的“双证书”转换提供可供参考的依据。
关键词:澳大利亚;双证书;转换;运行机制
澳大利亚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比较发达,且颇具特色。它拥有完整的学历资格框架,并建立了国家质量培训框架,确保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社会适应性和质量。澳洲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主要由技术和继续教育(TAFE)学院完成,因此,分析澳洲的“双证书”制度,应主要以TAFE学院为主。
澳大利亚“双证书”制度实施的特征
澳大利亚有三个教育系统:普通教育(1~12年级)、职业教育、高等教育,资格框架规定了各教育系统与颁发的资格证书之间的关系。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高等教育自成体系,这是与我国教育体系最显著的区别。澳大利亚实施“双证书”制度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机构完善,职能明确,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澳大利亚各州与地区政府主要负责对职业教育与培训进行宏观规划、规定及调整发展方向;联邦政府负责提供资金,制定有关职业教育的大政方针,确定全国学历结构体系与质量监控体系,制定证书和文凭标准等。政府、企业与学校专门设立了相应的联络、协调机构,制定了相应的运转机制,而且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及学院都设有行业咨询组织。
政府制定严格的规范与标准,保证双证的有序发展在澳大利亚,针对每一类证书与文凭需要开设多少门课程、需要开设哪些课程、课程模块如何组合,政府部门都有严格的规范与标准;即使是学院自己开设的课程,其教学大纲也必须在全国注册。不允许TAFE(技术与继续教育)学院升格为大学,各TAFE学院也不追求升格,而是立足于自身定位,把主要精力放在发挥自身功能,开展所在领域内同行之间的竞争,积极为经济发展服务,促进社会进步上。
注重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质量,建立完善的评估体系澳大利亚政府视质量为职业教育的生命,并且把教育教学质量评估作为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政府除对课程设置、师资配备做出明确规定以外,还有一整套科学、规范的职业教育培训质量评估体系。国家培训局按标准严格审批全国的教育培训院校机构,并且每年定期或不定期地检查已注册的教育与培训机构。国家质量培训框架的建立,确保全澳所提供的教育与培训服务的质量,主要由“培训包”和“澳大利亚认证框架”组成。
培训的灵活性与开放性保证了双证互换的宽泛性发达国家的学校教育大多采用“宽进严出”的教育教学模式,澳大利亚年龄较大的成年人入学一般并不要求经过统一的考试,只要提供相应的学历与工作经历证明即可,但入学后的学习质量和标准则与其他学生一样。不同等级的技术技能证书培训,是通过学分制的逐步积累完成的,由于学生在高中阶段就已学习了职业教育课程,学生从高中学校和职业技术院校均可获得具有同等效力的一级证书和二级证书。
职业资格证书的广泛覆盖性与社会准入的配套发展保障了双证互换的健康推进澳大利亚职业教育的专业覆盖面广,位于悉尼的全澳最大的职业教育基地,每年可向5万名学生提供多达700种课程,几乎覆盖了悉尼的全部经济领域。在澳大利亚各个行业中,凡是技能要求较高的工作岗位都必须持有职业证书才能上岗就业,即使是大学本科生、硕士生甚至博士生,也必须取得TAFE学院的培训证书,才能在生产经营第一线就业,这就为双证互换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条件和保障。
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体系的互通性及学分和相关课程模块的互认,体现了双证互换的灵活性澳大利亚非常明确地规定了职业资格证书与普通教育文凭证书的对应性,使得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在社会地位及社会活动上享有同等的待遇。TAFE学院的学生可以转入大学,而大学毕业生到TAFE学院接受职业技能培训也是很平常的事,大学在校生到TAFE学院选修职业技能课程的更是不计其数;取得高等级的文凭证书与高级文凭证书者,可免试直升大学二年级攻读学位。学分和相关课程模块的互认,更进一步建立了双证沟通的桥梁。学生在高中阶段便可完成证书Ⅰ~Ⅱ的学习,然后进入TAFE学院,先前的学分得到承认;从TAFE学院毕业后也可进大学学习,先前所学课程的全部或部分得到承认;在取得某级证书后,再学习几个模块即可取得高一级证书。TAFE学院与大学之间可以进行有效的学分转换与互认、合作开设课程、分享校园及合作研究等。
澳大利亚“双证书”转换机制的特征
澳大利亚双证互换机制已经相对成熟。在澳大利亚,由于普通教育(包括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与培训分属两大体系,因此两大体系是平行运行的两个整体;澳大利亚的学历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的相互转换有相应的规定和保障措施,因此互换比较顺畅和平稳。同时,“双证书”的顺利转换已形成完整的系统及良好的学习氛围,促进了澳大利亚终身学习体系的快速构建。
(一)运行机制基本框架构成
运行机制是指一定机体内各构成要素,包括组织构成(参与者)、运行规则(包括策略、程序、制度、职责、方法、手段等)和保障监控体系等相互联系、作用与制约的关系及其实现的功能。
20世纪80年代末,澳大利亚政府认识到加强职业教育是提高国家综合竞争能力的重要手段,并积极借鉴国际上先进的职业教育发展模式,不断改进职业教育制度,以适应市场、技术与经济发展的需要。
澳大利亚双证互换的机制是一个比较庞大的系统,涉及各个方面的利益和复杂的关系,因此,可以把这一互换机制分成若干个具体的机制,包括信息传递机制、供需协调机制、培养联动机制、评价监督机制及市场调节机制等。澳大利亚“双证书”转换机制的整体框架如图1所示,由此构成了澳大利亚双证互换的总体运行机制。
(二)运行机制的基本特征
澳大利亚的“双证书”转换机制主要表现出以下一些特点。
明确目标定位,创设各种学习与选择机会,保证人才培养的质量,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在澳大利亚,各层次学历教育的培养目标都比较明确。如TAFE学院的任务是满足行业发展的需要,培养熟练工人和初、中级技术人员;大学则主要专注于知识的探求与传递,培养工程、法律、医生等职业的专门人才。如此准确的定位,使各种类型的教育具有良好的指导性,使人才培养更具针对性。准确的目标定位不仅可以提高教育质量,节约培养成本,更重要的是学校培养的人才可以被社会所吸纳,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降低失业率,从这个意义上讲,确定准确的目标对整个体系的正常运转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为了保证证书的含金量,澳大利亚政府充分保障学生学习的选择性与个性成长,学生不仅可以自由地选择感兴趣的课程,而且可以按照个体的发展获得转学的机会。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兴趣是学生学习的重要推动力,在兴趣的驱使下,学生的学习必然充满欢乐,并可以保证学习的较高质量。同时,澳大利亚的学校实行“宽进严出”,学生入学后,在学习质量与标准上严格要求,有效地保障了证书的质量。例如,进入TAFE学院学习基本上没有门槛,但学生必须通过课程考试取得学分后,才能获得相应的证书与文凭。
证书的取得不受年龄、时间、地点的限制,多种类型的证书满足了多样化的学习需求澳大利亚的教育体系基本满足了各层次人群的学习及学历需求,突出表现在大学中,其证书的取得不受年龄、时间、地点的限制。年龄较大的成年人一般不要求经过统一考试,只需提供相应的学历与工作经历即可进入大学学习。2001年,有大约43%的大学生在20岁或以上开始他们的大学学位学习。同时,有很大比例的学生采取部分时间制参与学习,而且经常边工作边学习,非常灵活。在技术与继续教育学院学习的学生不要求必须完成整个学历资格的学习,可以选修自己需要的科目。这样的证书体系更具包容性、开放性与适应性,对社会各层次人群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澳大利亚的证书种类丰富,层次突出。例如,在职业教育与培训中,有一级、二级、三级、四级证书以及文凭、高级文凭等多种类型的证书,且这些证书与职业类型一一对应,实现了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等值关系,具有较强的实践性与理论性。澳大利亚的有一些学院开始授予“技术学位”,如维多利亚的TAFE学院在收费的基础上授予葡萄栽培、生物技术等领域的技术学位。
信息传递与反馈及时有效,提高了教育教学质量,满足了社会及学生等多方面的需求通过各种载体,社会、企业对人才的需求以及人们自身学习的需求可以及时地传递到相应的教育部门与相关的行业培训咨询组织,这些部门通过就业需求预测与职业能力分析,对专业与课程进行改革与修订,进而指导相关学校和培训机构的培训,协调学历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转换的内容与方式等。因此,培训效果可以得到及时的校正,满足社会经济及企业、个人的教育与培训需求。通过有效的信息传递与反馈,使“双证书”的转换更具适应性、时效性与灵活性,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信息传递机制。
基于需求分析的完整开发过程为职业资格证书的质量提供了保障为了有效地实施“双证书”的转换,作为职业资格体系一方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必须拥有最前沿、最新的知识与技能培训方式与培训内容,以此协调职业资格证书与学历证书之间的快速转换。首先由行业培训咨询组织进行需求预测与分析,并制定职业能力标准;其次由企业、专业团体、学院与教育部门一道,依据该职业能力标准与国家统一的证书制度,联合设置专业及课程,以适应这种需求。科学的专业及课程开发使职业资格证书与学历证书的转换比较顺利,内容也更为丰富,使这种转换更具发展潜力。
灵活的转换机制,为各种需求提供了可选择的空间,以人性化的学习方式培养社会所需人才澳大利亚在一些高中课程中加入了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内容,并使所学内容的学分在将来升学就读TAFE学院时得到认可。同时,在TAFE学院与大学之间构筑起良好的转换平台与机制。此外,不同学校之间也可进行有效的学分转换与互认、资源共享、合作开设课程、合作研究等。学生在工作和生活中获得的相关专业技能,通过考核也将予以承认。如学生在取得证书Ⅰ之后,再学习几个模块,即可取得证书Ⅱ。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融通与协作,使得学习体系更加具有灵活性,更加人性化,更加符合学生的兴趣爱好,为学生的个性化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空间,这种培养机制非常有利于人的全面发展与综合素质的养成。
有力的机构设置与监管保障对学历资格体系进行有效、严格的管理监控澳大利亚所建立的国家质量培训框架,是在各级政府、组织与个人共同参与合作的基础上形成的一套可确保全澳所提供的教育与培训服务质量的全国统一的标准,由“培训包”和“澳大利亚认证框架”组成,对学历资格的培训与评估组织等进行认证。1995年,引入“澳大利亚学历资格框架”,并由澳学历资格框架咨询委员会进行管理。该咨询委员会于2002年出台了《澳大利亚学历资格框架国家政策指南》,就同一领域内的文凭与学士学位之间的学分转换提出了准则,为受教育者在TAFE学院与大学之间的流动创造了条件。这一评价监督机制的设置,对“双证书”的转换实施了有力的监控与管理,保证了双证互换的健康有序发展,而相应政策的出台,则保障了双证互换的正常、健康运转。
运用市场的杠杆作用进行调节,确保培训与证书转换的质量澳大利亚实施双证互换的调节机制,其市场化调节体系比较灵活。这种调节包括依据市场变化需求进行专业与课程的改革、聘请社会上的兼职教师、引入竞争机制、办学形式灵活以及与工业界的紧密合作与配合等。开放、灵活的市场化机制,商业化的运作方式使双证互换完全融入到市场之中。尽管政府是TAFE学院的拥有者,但每年向学院拨款时,却是以教育与培训这个“特殊商品”的“购买者”的姿态出现的,学院教育与培训的质量、成本以及是否适应经济和社会需要,决定了政府“购买”哪个学院的教育与培训,即向哪个学院拨款。同时,企业的、私立的教育与培训机构也积极参加市场竞争。利用市场的杠杆作用进行调节,不仅可使转换更具发展性与适应性,也可使转换能够经得住时间与市场的考验,使其更具“抗震性”,有利于可持续发展。从一定意义上讲,TAFE学院不仅是政府的教育与培训机构,而且是一
个“经营实体”。
澳大利亚“双证书”转换机制的几点启示
澳大利亚“双证书”转换的机制非常灵活,并考虑到社会经济的需求与个人的个性化发展,不仅有效地促进了澳洲的经济发展,同时也为澳大利亚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与保障。因此,这是一种比较成功的机制。从澳大利亚的实践经验中,可以得到几点有益的启发。
应营造良好的转换运行条件与环境整个社会氛围及相关部门的配合,对于我国职业教育“双证书”(学历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互换的运行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良好的社会认同度与配套设施,“双证书”之间的有效转换必然举步维艰。目前,我国职业教育的“双证书”转换遇到的阻碍与不利条件非常多,各种渠道都不够通畅,因此,必须积极改变人们的观念,使社会对“双证书”有准确而全面的认识,在此基础上联合相关部门,为“双证书”互换的有效运转提供环境条件与保障。
应采用市场化的运作方式与手段职业教育的“双证书”要实现长时、长效的转换,必须将其放到市场中进行实践与发展。市场化的、商业化的运作方式,不仅有利于成本的降低,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有效提高转换的质量与水平。市场化奉行的是优胜劣汰的法则,只有好的学校、好的方式、好的模式才能经得起市场的检验。市场化的运作方式可以不断运用市场杠杆调节转换方式,满足社会各层次人群的多样需求。
应寻求政府的有力监控与管理政府监控和管理与市场化运作并不矛盾。市场化运作是具体实施中需要运用的手段,而政府的监控与管理则是在宏观层面上进行监督。特别是在我国实现“双证书”转换的初期,政府的监控与管理力度还应适度加大,以使“双证书”互换逐步、合理地推向市场。市场化运作绝不是不要政府的管理,政府的宏观指导与监控必须随时存在。尤其是在我国这样一个幅员广阔、人口众多、发展极不平衡的发展中国家,只有充分利用政府与市场的双重调节手段,才能实现职业教育“双证书”的顺利互换。
应采取灵活多样的办学形式“双证书”互换从本质上讲并不局限于两张证书的简单转换,对于满足社会各层次人群的各种需求而言,其任务是非常艰巨的。社会的需求是多种多样、不可预测的。例如,有具备某些技能想转换成学历证书的,有具备一定的学历想转换成某种职业资格证书的,有在高中、大学就想获得职业资格证书的,有在高职院校就读想转入大学的,有想在高职院校获得学位证书的,等等。因此,在“双证书”转换的过程中,办学形式必须灵活机动,内容与形式应多种多样、丰富多彩,要考虑到各种可能的需要,尽可能满足多样化需求。
应建立有效的信息反馈与调节机制职业教育往往出现课程与社会需求相脱节的现象,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信息传递的时效性出了问题。职业教育要实现更加复杂的“双证书”互换,必须解决信息脱节的问题。任何信息的延时或不及时,都可能导致整个转换机制失去生命力与社会信任度。因此,在我国职业教育的“双证书”互换机制中,务必要健全信息传递与反馈机制,及时根据市场的变化需求自动调节转换方式,并调整课程内容,使“双证书”的转换更具灵活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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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芳(1978—),女,上海市人,教育学硕士,上海市教科院职成教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政策与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