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子衣的诗

2009-05-22 11:31重庆子衣
彝良文学 2009年2期
关键词:小燕栀子春天里

重庆子衣

春天是用来开花的

既然春天是用来开花的

那么好吧,别浪费生命

就这样开着吧

桃花。梨花,杏花,油菜花

能开着的花。都是最美的花

能开着的爱情,都是最好的爱情

这是时光最艳丽的色彩

它以诱人的花香,希望的果实

引领我们遗忘生活的悲伤

引领我们对幸福充满向往

这是万物生存的乐趣

我们生活的重要意义。也在于此

共享重庆之夜

与昭通诗人陈衍强握手

与大足诗人红线女握手

与海烟、哲夫、白月、西叶握手

与金玲子、苏清、一壶秋握手

与刘清泉、韩甫握手

深深的,浅浅的诗句

熟悉的,陌生的手掌

仅这轻轻一握

就握出嘉陵江的温暖

握出江北之夜的诗意

也许深夜。尚有露水

游走在加州花园一带

但某些凝结的冰霜

正悄然融化,正以

两江汇流的姿势

融入重庆美好的夜色

夏天的窗下

谁偷来一米阳光

吻醒你熟睡的长睫毛?

在夏天的窗下,风把铃铛

摇拨得清脆地响

风那么轻,云那么白

年轻的流水。在你窗前静静歌唱

“让我藏到你心里去吧

我要和你一起,去很美很美的远方。”

阳光醉了,夏天的窗下

一把小木梳,一面小圆镜

落满花香,落满一位少女

百灵般婉转的轻笑

油菜花开

那么多的楼群

挡不住油菜花的金黄

挡不住乡野翻涌奔流的气息

你自由的美,放纵的美

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你的灵气

这满山遍野的黄啊

招摇着青春,招摇着理想

招摇着野性般梦幻的诗意

城市。并不适宜栽种你的阳光

公园,并不适宜放飞你的灵魂

你只要这阔朗朗的天

你只要宽荡荡的地

这奔泻万里的黄啊

一束有一束的爱

一束有一束的真

一束有一束的烈

雪花,你不要逃

雪花轻吻北方的时候

我在南方,红娘一样偷偷窃笑

这对久别的恋人

在干旱久已的思念中

更清楚彼此的重要

多年以来

我见证过水与土地

唇齿相依的美好

雪花。北方命脉里

不可缺少的雪花

你不要慌张,不要逃亡

你要像新娘一样

深爱你的北方

它会给你富足的城市

给你富足的车马,富足的粮草

我总是梦到生孩子

每到晚上,我总习惯做梦

梦到黑暗生下阳光

梦到花朵生下果实

梦到草叶生下露珠

梦到天空生下星星

我突然发觉

我对生孩子最感兴趣

记得母亲生我那年

昏死三天三夜

在我二十三岁生日那天

母亲最终撒手而去

从此,我开始憎恨死亡

并发疯似的爱上生命

遇难的矿灯

被掩埋的一盏盏矿灯

有谁倾听过你们的哭喊

有谁,倾听过你们漆黑的苦难

春天。被矿难染黑的春天

流淌的。只有矿灯悲凉的鲜血

当亲人们失魂落魄

哀悼一件件遇难的矿服

我看见一行行诗句

它们汹涌奔流的泪水

仿佛愧对春天的安宁

愧对电灯明亮的光线……

她坐在春天里

她坐在春天里。撕开花朵,撕开蝴蝶

撕开一瓣一瓣的阳光,撕开母亲的血泪

她痛苦地笑。幸福地哭,自由地疯言疯语

她甚至要砍死她的母亲,并强调自己没病

她是个精神病人,是我远房的侄女

是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的母亲,是

被丈夫抛弃的悲哀女人。她坐在春天里

坐在癌变的子宫里,毫不知情地

撕开风,撕开雨,撕开她浑然不知的厄运

望乡台瀑布

是谁在用奔涌的流水歌唱?在四面山

在望乡台瀑布的水声里,谁用解冻的河流

挥洒几十米高的乡愁?那些风里破碎的水花

是早年母亲在田间劳作的汗水,是父亲

从打米机里碾出的大白米啊

在风中,在满山青翠的泪雨中

那些比梨花更加雪白的回忆

那些比高粱更加火红的悲悯

如同岁月的孤儿,他们要顺着流水

让越来越宽阔的乡愁。奔涌到天边

他们要用澎湃的思念,叩开天堂的门环

与站在南天门遥望的父母,温暖重逢

生活的本质

健康要经过一把手术刀

经过一个岔路口

才能抵达我的春天

无法从美丽出发

保留完整的形身

无法从圆月入手

保留完美的人生

那就允许残缺吧

在生命的残相中

我要从一只病态的蝴蝶

解读出生活

美好而残酷的本质

星空之下

更多时候,我爱上了星空

爱上了星空的浩大

爱上星空下安静详和的美丽

灯火顺从地熄灭

麦地温良地沉默

所有的风,从千家万户的庭院

穿过墓地,隐入高粱地

这是祖先们仰望过的星空

这是祖先们劳动过的土地

他们带着平和的微笑

安睡在泥土里

庇护过他们的黑夜

同样在庇护着我们

这寂静而亘古的星空啊

这生生不息的土地

一粒微尘。就是我们的一个亲人

一寸泥土,就是我们的一口粮食

我们不会远去

即便离开生命

我们还会躺在这里

躺在永远静美的家园里

小燕,我的祝福那么轻浅——祝红线女生日快乐

漂泊在广场上空的两朵云

一朵是言言,一朵是你

求医问药的道路

那么漫长,那么瘦弱

仿佛是你手中

那条拽出鲜血的红线

生日的红烛

照亮你半生坎坷

小燕,落花飞扬的痛处

我看见所有诗句

擦去千疮百孔的泪水

正努力举起芬芳的母爱

举起儿子,健康快乐的飞马

我的祝福那么轻浅

岁月抽打在我们身上的鞭子

却是多么沉重啊

小燕,我们都是流浪在途中

追赶幸福的云朵

疲惫的双肩。需要我们

继续扇动光芒,扇动爱

就让我们驮着贫穷的雷声

穿过疾病的闪电,继续飞翔吧

小燕,风雨路上

一定会有花香

与我们温暖相遇

一定会看仁爱的江水

洗净我们,所有所有的苦难……

在陈家坪车站初见蓝栀子

仿佛初夏提前来临

被诗意点燃的陈家坪车站

喧嚣退去,子衣满身的疲惫

被栀子淡淡的花香,一一洗净

多么好啊,我们就这样

像两首蓝色的小诗

抖落滚滚烟尘,在亲切的交谈里

扇动羽翅,飞入更美的诗境

初见已是故知啊,栀子

我们都是面带倦容的旅人

此时,我们只高高举起阳光

如重庆上空。两朵诗意沸腾的白云

那么滚烫,那么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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