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落叶

戴冰韵

也许，因为同桌的小白鼠突然的死，也许，因为张爱玲的那篇《花落的声音》，最近，对一些一瞬间逝去的东西，总是特别惋惜，特别怜悯。

现在是春天，是个生意盎然的季节。放眼望去，满目绿色。

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竟然骑过一段写着片片落叶的地面。春天?落叶?这两个词好像挂不上钩吧!叶子还是透着生机的绿色，有着一股韧性，不屈服，不会被车轮轻易碾碎。这样的叶，命运却是凋零，还没来得及更多地领略人世间的美好，还没来得及在枝头尽情晃动绿色的身影，就被风硬生生地从枝头拽下来，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成为那为数不多的遇难者当中的一员。

我一直认为。春天的落叶比秋天的更可悲。没有黄蝴蝶在空中飞舞的美景，只有那一抹刺眼的绿背着不舍在下坠，然后躺在干净的路面上，挣扎几下，终于屈服。这是怎样的感受?伙伴还在枝头迎着风飘舞，自己却要埋在这尘土之下。

下了车，静静地俯下身，轻轻地捡起一片落叶，我才觉得它是如此平静和坦然。它细细的经脉还那么完好，身上的水分还没有干枯。我就想，落叶和落花一样吧，它们只是在风的轻唤声中，觉悟到自己曾经是有翅膀的天使，它们便试着挣脱枝头，试着飞，就悄悄地飞了下来。

或许是为了一段浪漫的旅程?或许是为了争做报春的名片?不管怎样，眼前的落叶已不再是“无情物”，它的生命不再是浪费。也许它也怀念自己葱郁的年华，怀念和母体相依的幸福时光，可享受了追求的过程，美丽的过程，也就无怨无悔。

带着一片落叶回到家，我把它夹在一本书中。打开电脑，点击“春天的落叶”，我才知道：一般在冬季常青的树木，在春天去换叶，重吐新芽。原来是这样!我对春天的落叶更是增添了一份敬意。它从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在积蓄力量，那力量之于挺拔的大树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对它自己，已是生命的全部。它经历了风雨的洗礼，贡献了一丝绿意，就在“芳林新叶催陈叶”的时候，它选择了让位，去完成生命责任的交接。这是多么坦荡的胸襟啊!是它，它们，成了生命延续的祭品，也发出了生命茁壮成长的宣言。我的脑中显现出一幅画面：枝头绽出新芽，新的生命，同是绿色却是那样的鲜亮，老叶的颜色还没有完全枯黄，可已露出凝重。老叶把嫩芽护在中央，自己任风吹雨打。当嫩叶长成时，老叶在风中便簌簌地飘落。

我不知老叶在飘零的时候，是否回望一眼枝头的那一抹绿色，是否留意清晨的雨露和黄昏归鸟的嬉戏。但为了生命的延续，遵循岁月的规律，它们选择了在生命最旺盛的季节回归尘土。这是多么坦荡无私的情怀啊!

面对这一片落叶。我悟出了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