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楼梯的弟弟(外三首)

何 云

弟弟两岁

他鲜嫩的小手

将梯子紧紧抓住

像一只小鸟

将春天的树枝

紧紧抓住

现在我家的梯子

就是一棵树了

我们在下面劳动

一边举目凝望

梯子上的弟弟

长势格外良好茂盛

他向我们傻笑

黑黑的小屁股

向我们这边闪亮

他将笑声

和一小泼晶莹的尿

很音乐地洒下来洒下来

我们在下边

觉得很春天很明亮

我不在这里

真的

我不在这里

这里只是我

你眼中的一个幻影

你的一切包围都是徒劳

这是荒野

撒下种子鸟儿会拾走

你不必为我

砌漂亮的空中屋子

我在海那边

低低地吻着海岸的曙光里

那里才有我的倩影

少女的成熟的给予

如果你要过去

如果你要从陡峭的海浪

到对岸去,到对岸去

我就站成一棵海边椰树——

对你喊:

“我在这里!”

做梦的女孩

做梦的女孩突然醒来

又痴痴合上眼帘

梦很美

摇摇尾就游进了

浅浅的夜色

她匆匆撒下记忆的网

想逮住其中的

每个细节

做梦的女孩笑了

笑声淹没了浅浅的夜色

她想重新淌进

那甜蜜的蔚蓝

赶在黎明之前

她要将没做完的梦

做完

盲人

眼前一片漆黑

内心一片光明

一把简单的二胡

拉出一道山径

和一个深刻的主题

常常

是我们明眼人

围住盲人,探听

路的消息

指导老师: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