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宣传些“屠龙术”

程茂苏

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浙江农村的一个农民花了差不多十年时间研制飞机。这个农民为了研制出飞机，把家里的积蓄全用光，还欠了一屁股债；为研制出飞机，挣钱养家的活干得少了，一门心思全用在飞机怎样飞上天。尽管记者的采访当时给他和他的家庭带来了极大的荣耀，但观众还是能从他妻子的脸上看出无奈和不满。节目的高潮是飞机上天。这个农民把飞机用拖拉机拉到一条大马路上，折腾了半天，飞机仅仅飞离地面一两米高，便掉下来。据节目中这个农民自己说，这一试便是几万块钱！后来又看了另一个地方的农民造飞机，他技术好一些，做的飞机还真飞起来了，但也只有十来二十米高。笔者当时就想，花了这么多辛苦挣来的钱，造出这样的飞机有什么用？我们只能感叹这些农民执着的愚公精神。

可能有的人会说，新闻的本质就是报道一些新奇事，农民造飞机难道不新不奇？是新是奇，可是我们也要想一想我们新闻报道的导向性和社会效益。正面人物报道有两个最大的作用，一个是鼓励和鼓舞了这个人，另一个便是节目所产生的巨大社会宣传效果。我们从正面的角度去报道这几个农民，不仅仅是鼓励了这几个农民，将会激发更多的农民去仿效他们，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劳民伤财。我们都知道造飞机是高投入、高技术、高风险的行业，农民不可能造出合格的有用的飞机来。再说，现在制造飞机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已经不是莱特兄弟造飞机的时代了，国家也不会允许农民造飞机。如果个人都能造飞机，那整个天空不乱套了？

《庄子·列御寇》说有一个叫朱泙漫的人花尽千金的家产，用三年功夫，学成了屠龙的技术。可是，由于无龙可杀，他的本领毫无用处。农民造飞机和朱泙漫学屠龙难道不是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