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洪伟
在武陵。抬起头是晨曦中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弯下腰是日暮里九曲回肠的乡关。抬起头和弯下腰之间,我们将岁月慢慢拉长。将思念逐渐加固,日子在无声无息中便滋生了更多的回味。
打开家门是山那边早起的太阳。关上木窗是山这边晚归的月亮。太阳和月亮就像我的爹和娘,一个照耀我的白天,一个看守我的晚上。
我的爹和娘在白天活得艰辛。在夜晚过得悲苦。而我则被他们用艰辛和悲苦照亮。白天有了夜里的霓虹,黑夜有了白天的光亮。它们在我面前一样精彩,我没有了寂寞和忧伤。
在武陵,地是祖祖辈辈劳作的地。天是世世代代仰望的天。前十米的村,后百米的店。是我苦楚的家乡。
家乡在我内心深处住下。它无法让我走出村口的那垛矮墙。亲情的篱笆上。布满想家的牵牛花,母亲站在村口的凝神遥望。成了我在城市里眺望故土的永恒风景。吊脚楼那飞翔的凌空舞蹈,栀子花那白色的满山弥漫,情歌盛开,清风中一滴眼泪无法泅渡思乡的苦痛。
武陵,刺梨储满童年的岁月。茅草记载风雨中的成长。那些坡坡坎坎、沟沟凼凼。让我知道碗有多大,筷子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