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生
我得在骆驼那儿找座山峰坐下来。一颠一颠地。骆驼将我们驮向了白云。旅途邈远缥缈。
一座沙山从空中滑下。牵骆驼的女人。沙路在你的面前松缓了,沙浪在黑布鞋里软塌了方向。不断盛开的蹄花。让灌进的阳光立刻暗淡了。灼热的阳光少一点好啊!
漠风洗淡的色彩流向远方,灰白的头巾仿佛飘扬在一个广场。她的整个举动都被宽大的衣服罩住。四匹骆驼牵在手中。她不时转过身子看看我们,宽大的举动是悠缓地过来的。背后的沙山也给让出了些地方。时光掠过一角。
一粒粒的沙子,仍在不断地小下去吗?路踩沉了,倏忽在沙子里翻转上来。她说不要害怕。骆驼听话着呢!她脸膛黑红目光柔和。她的鼻音像是泉水嗡嗡响着。
在沙子堆出的白天里反复来回,鸣沙山的每粒沙子,都被她踩出了光彩。从地里背回的草料,还要一根根地弄好。细碎又光亮的刀切声,盖住了暗影和心跳。她得将骆驼喂得像月光一样安静。我能想象得出。牵骆驼的女人。被夜风覆盖的安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