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扶有
两种相思,叫我如何不想他(她)
终于盼到月底了,玉笛期待着拿起电话听宋扬说:“我刚下火车”这句话。如愿以偿后玉笛想去接站,可宋扬说:“也就一个起步价,刺溜一下就到家了,你戴副眼镜,晚上行动不方便,不如在家做准备工作。”“小样,知道你要回来,准备工作早在几天前就搞定了。”宋扬感觉到玉笛说话的声音都是潮湿的,便说:“那你把门打开等我回来吧。”没想到,玉笛打开门的刹那间,宋扬已经站在家门口了,惊喜交加连同如饥似渴撒落一地。
玉笛是深圳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宋扬在北京一家外企做销售,在一次产品推介会上,两人一见钟情。玉笛问宋扬,身边的男人都说她是戴着大眼镜的丑小鸭,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宋扬故作深沉状:“说深奥点是缘分,说浅一点那是千里马没遇上伯乐啊。”玉笛听得花枝乱颤,好不受用。“不过呢,如果你摘下眼镜会显得更美。”宋扬说,当初吸引他的就是她的眼睛,像两粒黑亮的葡萄镶嵌在里面。
北京、深圳间往来虽然方便,可两地相思也忒煎熬人,宋扬要玉笛跟他到北京,玉笛说:“我算你什么人啊,到了北京你把我玩腻了,不把我害惨了。”宋扬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说:“你是我最最亲密的爱人。”玉笛睇了他一眼。宋扬又说:“你也不用掩饰自己了,其实,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你也很爱我。”玉笛忍俊不禁:“你美吧。别自作多情了。”宋扬告诉她,虽然她的眼睛隔着眼镜,但她从大眼睛里放出来的电,他每次都准确地接收到了。玉笛听得脸红,暗想:这家伙该不会真是我的真命天子吧?过去与几个男友在一起,她隔着眼镜放电,没一个人察觉,现在竟栽在他手里了?
玉笛最终没有答应宋扬要她到北京的要求。但每次两人在无限相思和相聚苦短中,宋扬都会拿调动说事。末了,宋扬便说:“想着你戴副大眼镜在外奔波,我不放心啊。”玉笛呆了两秒钟,嗤嗤一笑,问他什么意思。宋扬诡秘地让她闭上眼睛,他把一枚婚戒戴在了玉笛手上:“嫁给我吧,我来保护你一生。”新婚由此呼啸而至,但玉笛说,再坚持一年,等她与老板的合约到期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后,那时就可以在北京团聚了。
一处欢爱,平平淡淡才是真
宋扬看着躺在怀里的玉笛,后悔结婚的时候不该答应她留在深圳的,要不也用不着这么来回奔波了。宋扬终究是等不及一年的漫长相思煎熬了,他劝玉笛,女人只要结了婚,迟早都得离职,现在跟他回北京,权当生孩子,再说,早晚得回北京,不如现在回北京谋事更有优势。玉笛动摇了:先不说工作,但凡体验过“性”福快乐的女人,每月短短几天的相聚之后,面对漫长的空床期,只能闻着残留有宋扬体味的孤枕入眠,个中滋味真是“性”苦。
回北京的那天,宋扬去接站,时间和车次都没记错,可车上人全下来了就是没有他的玉笛。他焦急地打电话,铃声却在他身后响起。“天啊,你的眼镜呢?难怪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像你,可她没戴眼镜就是不敢认。没想到真是你。”宋扬哭笑不得。玉笛笑得前仰后合:“你不是说我不戴眼镜更美吗?给你一个惊喜啊。”宋扬扭过她的双肩,凝视着她:“啊,你戴的隐形眼镜。”
晚上临睡时,宋扬第一次捧着小小的镜盒站在玉笛的对面,好奇地看着她纤手一抹就从眼珠上把隐形眼镜摘下来,软软的,圆润的,像两只小精灵。宋扬小心翼翼地把镜盒合拢,转过来看玉笛,凑得很近,几乎贴在她的脸上了,玉笛说:“你干吗?”宋扬说:“我担心你看不清我的眼睛,那我就没办法电你了,还有,我的身体很健美、很性感,你看不清会激动吗?”玉笛娇嗔地去掐他。
之后的每天晚上,宋扬早早地跑到床上,斜躺着看玉笛用洁白细长的手指摘眼镜,她的动作那样轻巧,像青衣唱到伤心处轻轻抹泪的模样,宋扬不由柔肠百转,竟像一秒钟也不能等似的焦急起来,恨不得马上把她揽在怀里,抚慰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玉笛也幸福快乐了两年,她感到自己找了一个爱拿眼镜说情叙爱的男人真是三生造化。
一天晚上,宋扬打电话说,跟朋友在密云谈生意,晚上回不来了。玉笛走到床前,蓦然感觉缺少点什么——原来是宋扬像花痴般看她摘眼镜的眼神!宋扬有多久没拿她的眼镜说事儿了?玉笛记不清了。玉笛摘下眼镜,眼睛却有点涩涩地酸。彻夜难眠,玉笛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浪漫如宋扬也这么快就走到了平平淡淡,这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又是什么?这样想着便万念俱灰。她索性打开电脑进入成人网站,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可以重新点燃激情的东东,却被那些形态各异、冰冷赤裸的器具们搅得兴味寡然,关掉电脑,她想宋扬那样唯美的人断不会喜欢这些,可他原来的那份缠绵、那腔激情跑到哪里去了?
千变女郎,“秀”出爱的亮色
不久,玉笛到深圳出差,晚上参加闺中蜜友的生日聚会,闺蜜过去也是眼镜一族,如今都成了隐形一族,不过,晚上她向男友放电,眼睛里竟然放着幽幽的绿光。玉笛的眼睛一亮。
第二天,她就去了眼镜店。“波斯猫的眼睛”一溜摆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有6种颜色并且都有好听的名字:琥珀褐、玛瑙蓝、孔雀绿、神秘棕、浪漫紫、性感灰。玉笛一口气把每种颜色都买了一对。
晚上,玉笛戴着玛瑙蓝的隐形眼镜回到家,宋扬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上床的时候,玉笛忍不住电了他一下、两下,第三下,他才感应到:“哇,你今天的眼睛好像特别大特别亮啊。”玉笛故意闭着眼睛,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你很久没看我的眼睛了,都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儿了吧。”宋扬一只手搂过玉笛,一只手去张她的眼睛。玉笛猛然睁开眼睛,宋扬看她,笑意渐渐抹平,眼神变成了端详:“天啊,你该不会刚从韩国做了眼睛美容术回来吧?瞧你的眼睛,美得我真的认不得了,像很深很深的湖。”宋扬俯首吻她的时候依然目不转睛地看她。
那天晚上,宋扬一下子又变成了第一次看玉笛摘眼镜的宋扬,他的手指在玉笛的身体上滑行,像缓缓而来缓缓而去的飞鸟,来来去去的踪迹撩拨得玉笛晕眩;情话婉转动听,像山谷里的溪流,甚至从巅峰冲下来的那段路他都没有放弃……
第二天早晨,玉笛很早就醒了,细细回忆昨晚,心里有丝丝甜意,宋扬睁开眼睛,玉笛推推他,问:“你昨天那么激动,是不是感觉在和一个洋妞做爱啊?”宋扬说:“你瞎说什么啊,我是那样的人吗?”宋扬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脸却有点红。玉笛想,我就要变成很多很多个女人,让你永远爱不够、永远新鲜。
一切重新像新婚那样美好。玉笛知道总有一天,宋扬会对“波斯猫”厌倦,但那时她早就变成了别的什么了,助性的工具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千篇一律而是量身订做,只要用心,只要可爱,只要善变,做个一辈子让人爱不够的女人有什么难的。
点评:美国社会学家詹姆斯·彼得在《中年家庭幸福》一书中说:“性领域里的新鲜体验并非只是身体方面的,然而,如果一对夫妻15年来从未用过一种以上的姿势或者从未变换过他们‘恋爱游戏的技巧,那么在他们的接触当中就毫无新鲜成分。”“习惯是缺乏想象力之母,一个习惯变得非常机械化时,就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因此,性生活中的习惯只能使感情贫乏、反应迟钝。”
文中的玉笛是一位眼睛近视的女人,夫妻团聚之初,她为了满足宋扬对自己美丽眼睛的欣赏欲望,将大眼镜换成隐形眼镜,由此对她每天晚上摘隐形眼镜时被关注产生强烈的兴趣。随着夫妻相处日久,这种兴趣连同所带来的激情在缺乏新的刺激因素情况下,逐渐消失,以致玉笛发出“浪漫如宋扬也这么快就走到了平平淡淡”的感叹。其实,再好的兴趣,如果变成一种习惯,生活便走上了平淡。好在,玉笛及时发现了问题所在,便利用自己的特点,不断为夫妻生活增添新鲜的刺激因子,不断刺激宋扬的性兴奋,让两个人重新找回了失去的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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