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芳
夏季蝉声鼎沸,天气越热,知了似乎叫得越厉害,歌声整齐划一,此起彼伏。
据有关资料介绍,蝉的一生很不易,一旦在枝头孵化成幼虫,就要深钻入泥土,在地下呆4年之久,一直到爬出地面羽化成蝉,可生命期也不过5个星期。所以法布尔说,我们不要责备成年的蝉狂热地高声鸣叫,它在黑暗中孤独了几年,穿着皱巴巴的肮脏外套,如今它穿上标致的服装,长着堪与飞鸟媲美的翅膀。为了庆祝这得之不易又如此短暂的幸福,歌唱再响亮也不足以表达它的欢愉啊!
有时傍晚到城外散步,常会看到附近的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拿着手电筒在路两旁的树林里寻找蝉蛹,看着他们相互拥着笑着,不禁勾起了我对童年时代与蝉发生的诸多趣事的回忆……
记忆里的蝉声是在童年,每年暑假是乡村孩子最闲的时光。那时农村生活条件差,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外,更多的时间就是玩一些原始的游戏。男孩子喜欢捉蝉,傍晚时分,拿着小铲,提着罐头瓶,便到村中的小树林中捉蝉蛹。
蝉蛹是蝉的幼体,土黄色,像一只长着腿的大肉虫。我们老家都习惯称它“鸡鸟猴”。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蝉蛹一般不会钻出来,而是躲在它的洞穴中静静地休养,偶尔用利爪挖开一个洞口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天一擦黑,我们就在大树的周围寻找可疑的小洞,发现一个笔杆粗细的小洞后,再用小棍轻轻拨开,“鸡鸟”洞就露了出来,用一根细棍轻轻一勾,“鸡鸟猴”就成了孩子们的囊中之物。夜色降临,蝉蛹开始争先恐后地从洞中钻出来,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蜗牛,用它那六条利爪抓紧树干,用不了几分钟便爬到了树上。这时,我会打着手电筒与哥哥迅速找着,有时一晚上能捉到一百多只。鸡鸟猴是一种美味,把它用水冲洗干净,在开水中浸死,放上盐腌几天,再用油煎炸,鲜香味美,是那个年代难得的佳肴。
夜深之后,一些爬到高处逃过劫难幸运的蝉就开始蜕变,先从土黄色的背上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嫩白的幼蝉慢慢地从背缝中拱出来。这时的幼蝉很娇柔,开始缓缓地舒展筋骨,晾翅子,身子不停地动着。它那柔软而卷曲的翅膀忽闪忽闪地,迎风舒展开来。等到天明时分,幼蝉放开嘹亮的歌喉鸣叫两声后,便振翅高飞,投入到滚滚的蝉鸣海洋中去,只留下一副空壳依然悬挂在树干上。
相比之下,捕蝉要比捉蝉蛹难,因为它插上了一对翅膀,一有险情便会立即起飞。浓密的树林是蝉尽情歌唱的舞台,它伏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一会儿似引吭高歌,一会儿如伤悲哀鸣,一有风吹草动它便悄无声息。我们用一支长长的竹竿,在顶端抹上胶,小心翼翼地靠近蝉,当胶粘在蝉的翅膀上就大功告成了。此外,我们还会在竹竿的顶端绑上一个铁圈,再缝上一个塑料袋,待寻到蝉声鸣叫的枝头,拿着竹竿从叶缝里悄悄伸过去,此时傻乎乎的蝉依旧在树上放声高歌,我们冷不丁地一罩,蝉还未觉察就被罩在为它设计的口袋中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捉住以后,我们喜欢在蝉的身上拴上一根细线,然后抓住线的一端,“飞哟!”欢叫一声,跟着蝉儿乱跑。有时只顾看着蝉儿飞,一不留神就摔得四脚朝天,屁股摔肿了,蝉也带着细线飞走了,身后只留下同伴的嬉笑声……
时光飞逝,弹指间20年已过。如今,面对着城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条条柏油马路,只能偶尔听到窗外有几声蝉鸣。记忆里的蝉声已离我远去,而我怀念的不仅是故乡田园里的蝉鸣,更是那远去的童趣。
广东省高要市文峰路明珠花苑19栋303室(526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