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汝伊
1月25日 晴
细读纳兰词会发现,豪放是外在的风骨,忧伤才是内敛的精魂。
词家的名字少有不好的,像晏几道、柳永、秦少游,但好似“纳兰容若”这样的又有几人?“纳兰容若”只这四个字便是一阕绝妙的好词,唇齿之间流转,芳香馥郁,所以人一开始命运就埋下伏笔,安静地蛰伏在人生里静候结果开花的一天——他被人记得,不是因为他是权相之子,不是因为他是康熙的宠臣近侍,而是作为一个横绝一代的词人,以诡异得近乎心碎的惊艳出现在清朝的上空,这样一照就是三百多年。
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后就产生过“家家争唱”的轰动效应,在他身后,纳兰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清代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王国维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纳兰词悉心浸溢,意味深长,而我一直世俗地觉得容若不应该是委屈的,一个男人该有的他都有了,显赫高贵的家世,惊人眼目的才气,刻骨铭心的初恋,美貌聪颖的红颜知己,贤淑大度的妻子,婉转温存的妾室,此外,还有一群相处极厚的知心朋友,他相与的这些江南名士们,是皇帝费心网罗,却又轻易不肯折节的人。
人生若此,夫复何言呢?可惜容若他似乎不懂得“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否则,他会快乐一些,他完好得如同神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没有机会去经历坎坷,他若多一些经历的折磨,也许反而能学会释然,他总为那最后一点未达到的理想而长嗟短叹,其实做不成经国伟业又怎样?一个男子有完美的人格就是伟丈夫,不在乎他是否能够青史流芳,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一步之遥,从李白到杜甫,从诸葛亮到岳飞,都是这样。
湖南省娄底市三中高164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