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在撒哈拉大漠

2009-04-07 02:03王秋韵
中国名牌 2009年8期
关键词:飞豹撒哈拉阿尔及利亚

王秋韵 尹 炣

金飞豹曾完成七大洲最高峰的攀登以及徒步到达南、北极点;他的搭档费宣是一名地质学家。此次的“撒哈拉之行”是国人首次自主穿越撒哈拉的探险之旅,从4月6日启程至6月30日回国,由西向东穿越了加纳、布基纳法索、马里、尼日尔、阿尔及利亚、埃及六国,总行程6000多公里。

4月11日,金飞豹与费宣行至加纳卡昆国家公园,在一片古老的热带雨林中,费宣突然兴奋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地质锤从路边的岩层上敲下一块岩石仔细观察,然后又仔细看了看路边的岩壁。之后,费宣确认那是一个天然云母矿层,属于云母矿中的白云母。白云母具有良好的电绝缘性和不导热、抗酸、抗碱和耐压性能,因而被广泛用来制作电子、电气工业上的绝缘材料。费宣介绍说,这样高品位的云母矿层在国内是比较少见的,国内如果有这样一片裸露在地表的云母矿层的话,早就被开采利用起来了,在这里却无人问津,着实令人感慨。

然而不到一个月之后,两位探险家再次发现了更具价值的大金矿。5月9日,金飞豹与费宣在尼日尔河上乘船漂流多日,行至阿尔及利亚霍加尔地区,发现当地人纷纷手拿扁盆蹲在河边,经过询问,得知他们是在淘金,而且是铂金。禁不住好奇,他们两人也小试牛刀,并且真的淘出了几粒金砂。

费宣再次兴奋起来,但他的兴奋不是来自于这几粒小金砂,而是他已凭借职业敏感断定含大量金砂的地点就在附近。四处找寻了一阵,费宣锁定了远处河堤上方的一片岩层。年逾六十的他竟矫健地爬上去鉴定,并确认那里果真蕴藏着铂金和其他一些贵金属。

金飞豹介绍,经过初步鉴定,该金矿的含金量较大,通常国内金矿的含金量达到3克/吨便会实施开采,而这个金矿则在8克/吨以上,并且离地表较近、易于开采。在尼日尔河的沿途,金飞豹也曾在某些地方看到突出的小山包,费宣说那是死火山,里面通常就含有金铂利岩。然而这些宝藏在当地却因为资金、设备、技术等原因“无人问津”。两人将金矿标本采集下来,后来遇到当地一家中国地质公司的工作人员,结果他一眼便看出了这是金矿。

金飞豹说,当他们把沿途进行的地质考察成果讲述给中国驻马里大使馆的大使时,大使极力挽留他们,希望他们留在马里寻找宝贵的矿藏资源,为国家做贡献。然而他们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大使,再次踏上了探险行程。对于他们二人,更多的“宝藏”还在前方;而对于旁观者来说,不知是该为这些“落寞”的宝藏感到遗憾,还是为将来有可能拥有它们的子孙后代感到庆幸。

与人和谐共生的鳄鱼

4月13日,在通过加纳前往沙漠的途中金飞豹和费宜被达帕格的神圣鳄鱼池塘(Paga Sacred criciduke pond)边和谐的“人鳄共存”景象惊呆了。两人赶到那里时,正值鳄鱼的午餐时间,只见当地一位村民手提两只鸡从容地走向一只趴在岸上的鳄鱼,把鸡放到了鳄鱼旁。等鳄鱼不紧不慢地享用完自己的午餐,村民们便热情地邀请两位探险家上前去与鳄鱼零距离接触。

外表凶猛的鳄鱼,对于他们的抚摸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使得他们更为肆意嚣张,随即骑到了鳄鱼身上,下来后金飞豹还拽住鳄鱼的尾巴甩了甩。鳄鱼的凶残人尽皆知,在肯尼亚,通常就会遇见杀伤力极大的鳄鱼,而这里的鳄鱼却如此温顺。原来,达帕格当地的人们相信任何一条鳄鱼身上都依托着村子里的一个人的精神,因此,在这里虐待和屠杀鳄鱼是被禁止的。两位探险家在当地目睹了小孩在鳄鱼池塘里游泳嬉戏、妇女们在河边洗衣服等景象,不由感叹人与自然的互相尊重与共融。

油漆桶拼成的“最简陋海关”

4月15日,金、费二人从布基纳法索向马里境内进发,越来越接近沙漠腹地。此时的天气已是炎热不堪,他们需要不时饮用液体补盐液才能保持身体的盐分。

到达马里海关时,路面上没有任何官方标识,只有公路上摆放着的几个涂成红白相间颜色的油漆桶,刚好挡住金飞豹他们的去路,边上则是几个简陋的木棚子。两人都开始担心自己走错了路,来之前听说当地常有抢劫、绑架之类的情况,不由担心是否会碰上抢匪。

然而,他们随即惊诧地发现,这里就是国境边界了。简陋的木屋中坐着几位工作人员,几台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办理好通关的手续以后,工作人员憨憨地笑着用英语向他们说:“欢迎来到马里!”金飞豹不由笑笑,向他们道别,顺便给这个国境封了个“最简陋海关”的称号。

表示,除了埃及、摩洛哥这些非洲传统的旅游胜地,游客们完全可以选择尼日尔河流域感受最真切、最原始的非洲气息。

行船4日,金飞豹和费宣到达了马里中部城市莫普提,莫普提坐落在尼日尔河及其支流巴尼尔河汇合处的三个小岛上。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千里水乡的它成了撒哈拉深处的“威尼斯”。它四面环水,到雨季时

生长着成片的凤眼莲,这种妖艳而可怕的植物曾经将我国美丽的滇池一点一点蚕食导致如今被污染,虽然目前出现的面积不大,但也算是给人们敲响了警钟。

一万年前的“博客”——岩画

5月15日,金飞豹和费宣抵达阿尔及利亚南部城市塔曼拉赛特,正式进入沙漠腹地,手机网络等信号全部失去,只能以卫星电话与国内联络。

天气越来越热,汗水刚刚从身体里冒出来就被蒸发了,饮用水的消耗量高得吓人,感觉喝下的水只是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就变成汗水流走了。金飞豹和费宣入乡随俗,戴起了厚厚的防风沙、防太阳的头巾。

5月27日,在向导的引领下,金、费两人发现了一片巨大的刻画着各种各样图案的岩壁。各种动物、植物和湖泊,还有记录人类活动的图象。非洲的岩画是世界著名的研究撒哈拉地区史前文明的重要史料,岩画几乎覆盖了十几个国家。而这幅岩画是叙事性的,也就是古人记录自己生活中值得纪念的事件而绘制的作品,比零散的动物图案更具有研究价值。

金飞豹描述道,这片岩画和常见的以矿物颜料调和动物血液绘制的岩画不同,它是用硬物在岩壁上刻画而成的。岩画里有栩栩如生的长颈鹿、骑着马牵着狗的猎人,欢庆的人群以及高大的植物等等,线条简单却很传神。这些历经了万年的岩画,好比一个超越了时空的博客,记录着古代撒哈拉人的生活和思想,让一万年后的人们通过它去解读和触摸那些曾经的悲欢和喜乐。

5月15日,初进阿尔及利亚境内的撒哈拉沙漠腹地,金、费二人的手机等通讯设备信号全无,仅能通过卫星电话与国内的联络处联系,然而随后,联络处发现卫星电话也断了联系:金飞豹他们完全“失踪”了。

5月19日,有媒体报道,由于阿尔及利亚安全形势较为特殊,恐怖袭击事件在部分地区仍时有发生。金、费二人又是去的南部沙漠,是武装分子活动频繁的地区,这很容易让人推断两人遭到恐怖分子绑架。国内联络中心甚至开始联系派出搜救队伍,沿金飞豹

与费宣进入沙漠的路线展开搜寻。

5月22日,金飞豹一行终于与外界联络上。原来,他们于5月15日骑骆驼进入沙漠腹地,沿霍加尔山脉—路前行至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的边境。他们一行共有六头骆驼,其中两头装载装备和物资的骆驼在金飞豹和费宣拍摄沙漠风景时自顾自地走了,等二人回过神来,骆驼早已不见了踪影,其中一头身上就背负着卫星电话和卫星传输设备。整整三天,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丢失的骆驼,这样也就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络。担忧与害怕充斥在他们的心里,毕竟,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沙漠;毕竟,这里恐怖分子绑架案时有发生。金飞豹在国内的妻子和朋友都以为他们被绑架了。国内媒体猜测性报道越来越多,关注他们行程的人们都开始担心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然而,第四天傍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金飞豹远远看到那两头走失的骆驼正在前方等着他们,并且,所有的物资和装备都还在。金飞豹急切地翻出卫星电话拨通了妻子的手机,告诉她自己和费宣平安无事,一场风波才平静了下来。但金飞豹他们不知道,更为惊险刺激的经历还在后面。

被疑为间谍、中国使节法庭救人

6月初,在经历了“失踪案”之后,疲惫的二人在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办理去往埃及的签证,顺便也在这个气候宜人、风景优美的现代化阿拉伯国家稍作休息。然而,埃及的签证却迟迟办不下来。10天后,金飞豹和费宣第八次来到埃及驻阿尔及利亚的使馆门口办理签证,金飞豹想顺便让费宣帮自己拍张照片留个念,就站在大使馆门外的一堵围墙下照了张相。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位高大魁梧的使馆警卫迅速出现在他们面前,请他们前往警卫室。不久,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又将金飞豹和费宣带到了使馆附近的警察局,开始了一波接一波的盘问。由于警察都说阿拉伯语,金飞豹他们完全听不懂,只能不停地说:“Its a misunderstanding!(这是误会!)”警察不久找来了懂英语的人做翻译,数十分钟的询问使他俩筋疲力尽。

金飞豹和费宣被警察带走的直接原因,是阿尔及利亚使馆等地方周围按当地规矩是不能随便拍照的。在盘问过程中,警察又发现由于埃及使馆办理签证的拖延,金、费二人的签证过期了,便又没收了他们的护照。他们被怀疑为“间谍”。第二天早上,警方还向当地法院起诉了他们。不容他们解释和反抗,二人就被带到了法院。他们几乎陷入了绝境。

危急时刻,金飞豹想到了向“娘家人”求助,他们向警察提出了给中国驻阿尔及利亚使馆打电话的要求。接到求助电话后,使馆领事处聂波主任迅速赶到法庭,向法官说明金飞豹和费宣的身份以及来阿尔及尔的目的,并解释说,由于金、费二人不了解当地的情况,并不知道这里是不能拍照的,也没看到哪里有禁止拍照的标识。在使馆方面的努力下,最终法官由拘留改判为勒令他们24小时内离境。金飞豹和费宣终于重获自由。走出警察局,二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自由,真好!”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先返回北京等待埃及签证,等拿到签证后再前往埃及继续他们的探险活动。

6月30日,金飞豹和费宣从埃及回到了昆明,结束了近三个月的行程。每个人眼中都有自己的撒哈拉,很多不熟悉它的人对它的印象停留在“地域庞大、寸草难生的撒哈拉大沙漠”,实际上,撒哈拉是一片非洲地区的统称,除了沙漠,它还滋养着万年前神秘的岩画、最原始的部落文化、生机盎然的绿洲,以及大量丰富的资源。探寻未知是人类的本能,撒哈拉的胜景会让人不由对生命的起源引发无穷思考。金飞豹和费宣的经历,告诉了我们一个不一样的非洲,不一样的撒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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