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权:电视媒体的力量

罗 俊

摘要：话语权作为社会学中的一个概念，随着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越来越为人们所熟知，研究角度也呈多元化的发展方向。而电视媒体在它的几十年发展历史中的作用也不断凸显，对社会政治经济发展以及民主法制进程都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从传播学的角度对话语权进行再认识，着重分析了电视传播的信息所隐含的意识形态以及所能产生的现实作用。

关键词：话语权意识形态电视媒体

话语权是目前文化与传媒研究中出现频率甚高的一个词。传统上，话语研究的主要领域是修辞学和诗学，主要研究演讲和文学艺术。古希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的典范性研究具有深远的历史影响。随着印刷媒介和电子媒介的传播方式超越人际交流，话语概念及含义有了很大变化，其表现一是超越了对话语的工具性认知，二是研究角度的多元化取向。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较早从意识形态斗争的角度涉及话语及话语权的问题，他认为，“社会集团的领导作用表现在两种形式中——在统治的形式中和‘精神和道德领导的形式中”。后现代思想家福柯进一步指出，人类的一切知识都是通过“话语”获得的，任何脱离“话语”的事物都不存在，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一种话语关系，“话语意味着一个社会团体依据某些成规将其意义传播于社会之中，以此确立其社会地位，并为其他团体所认识的过程”。葛兰西的“领导权”、福柯的“权力话语”、哈贝马斯的“合法化”、罗兰-巴特的“泛符号化”、鲍德里亚“仿像”等思想极大地丰富了话语理论，为研究媒介话语提供了理论基础，而我们这里谈到的媒体的话语权就是指媒体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诸方面以及媒体内部相互之间的影响。

电视媒体传播的信息所隐含的意识形态

在社会生活中，似乎媒体具有空前的话语生产的权力和自主性，但实际上，媒体话语生产中的主体仅具有非完全的自主性。福柯的话语理论认为。话语是受内在控制、外在控制以及主体控制的。其理论也适用于对电视媒体话语权的认识。电视媒体所传播的信息内容实质上具有明显的外在控制特征。比如集权社会中的政治、保守文化中的性等话语都有严格的禁忌范围，电视媒体可以用“新闻价值”等标准对信息内容进行“区别和拒斥”，无新闻价值的话题往往被排斥在信息内容之外。电视媒体传播的信息内容隐含的意识形态产生的原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法律因素。美国是世界上所谓的最自由的国家，十分强调言论自由。但这种言论自由也会受到法律原则的限制。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的法律中都有关于此类的限制。如英国对BBC的控制方法就是由政府来任命BBC管理层理事会，而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按照政党的意愿左右BBC的发展方向。BBC与凯利事件中就明显地可以看出这一点。

政治因素。政治因素对媒体是明显甚至直接的，因为媒体本身在现代社会里就是一种政治力量(有些独立，有些不独立)。在西方国家，媒体号称“三权”(立法、行政、司法)之外的“第四权力”。各种政治力量都力求通过媒体来显示自己的存在并施加影响。因此，我们看到，政治人物成为媒体的常客，他们频频在电视上亮相并发表演讲，以求获得公众的好感和支持。媒体的某些“提法”也往往受到政府的密切关注甚至控制。可以说，媒体要表达的信息内容都是由一个声音发出的，只不过是不同的人而已。而这些传播出来的信息表达的本身就是某些人或某个政党的观点而已。

社会因素。存在于一定社会中的各类组织，包括宗教组织、工会组织、女权组织、少数族裔组织以及其他大量的民间社团都试图利用各种方式对传媒话语生产施加影响，有的甚至通过自己主办电视台等来维护自己的话语权。

文化因素。文化因素是话语控制的一个复杂因素，它包括宗教观念、道德、伦理、审美及风俗习惯等。譬如在前阿富汗，塔利班拒绝电视机、收录机等传播1二具，声称《古兰经》是他们唯一的法律，宗教话语占有绝对地位和控制权。道德因素则主要通过公众的态度、情感及舆论起作用。

专业因素。这里所谓的专业因素，是指媒体用自己的一套意识形态标准来进行话语控制，比如新闻传播观念、价值理念等。所以在对待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问题上，半岛电视台和西方电视台就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报道方式。

文字、声音、图形是电视媒体传播信息的物质基础。各种符号遵循各自的语法规则和现实逻辑组合成文本、语言和图像传输信息，构成阅读、倾听、欣赏的物质材料。权力与话语的结合取决于话语生成的不同程度。当符号单单进行意义的现实活动而不起意识功能时，符号屈从于客观现实，充当它们表征性的物质存在，任何意志都无法插手左右言语。可是多数情况下，符号为积极从事于有意义的活动而进行表达。尽管有内在秩序和规律的严格管理，但语言的表述已非全然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进，而是应不同的要求同时接受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等新的指导，安排“{微妙的言说方式。各种政治、经济、文化关系也自行设置人话语，来应付复杂的生活情景的需要。

电视媒体传播的信息所能产生的现实作用

电视媒体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以及生活方式，它热衷于在一切领域发言并施加影响，只要它认为有这种必要。它建立了一个大众文化疆域，这一文化疆域突破或某种程度上突破了传统的国家、政治地理范畴以及社会范畴。汤林森曾说过，“大众媒介正以平稳而快速的步调扩张其技术能力，在西方社会中，它们对于公私领域的生活、来其渗透、报道及再现的能力，已经具备非凡的影响效果”，在媒介权力相应于传统的国家权力，且在某些情况中更为有效的条件下，辨明电视媒体实施权力的方式是认识电视媒体话语权的首要步骤。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曾报道山东临沂假种子案，反映山东某种子销售部门，为谋取暴利，置国家与农民的利益于不顾，掺假贩假。画面真实记录了整个制假过程。很长时间没能解决的问题，在片子播出之后很快就解决了。片子中内容的选择，编排秩序，以至于符号语言的表述都是制作者的主观断定和评价，但事件是真实可信的。与法律的制裁相区别的是。媒介是在“述说”之中完成权力的实施的。1965年，一场发生在美国洛杉矶的黑人反种族歧视示威游行，在经过电视报道后，没有人认为那不是一场暴乱，因为整个事件在电视报道过程中，报道出来的画面都是表现黑人骚乱的画面，并没能公正地给予黑人客观的评价。事实被电视的技术手段给蒙蔽了。在这个事件中，黑人被视为异端，被排挤到社会的边缘。这种例子不一而足。

电视媒体本身并没有权力，更多的只是通过舆论的影响来陈述客观事实，以给政府职能部门以决策。央视的《焦点访谈》是以深度报道为主、以舆论监督见长的电视新闻评论性栏目。它所进行的舆论监督推动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和民主法治的进程。《焦点访谈》栏目曾经以《遮遮掩掩的工程》为题报道了山东省即墨市马山地区违规占地建设高尔夫球场一事。节目播出后，山东省委、省政府对此事高度重视。原省委书记张高丽当即做出批示，要求省政府和青岛市主要领导与分管领导立即开会研究，依法严肃查处：同时要求全省各地举一反三，汲取教训，坚决按照国务院和国土资源部的要求。扎扎实实地搞好治理整顿土地市场秩序工作。省长韩寓群连夜召开省政府专题会议，青岛市政府马上对有关责任人做出了严肃处理，违法建筑被拆除。还耕于民。

从这个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出新闻舆论的力量。在整个事件中，栏目并没有权力去解决违规占地的问题，而是通过舆论影响政府职能部门解决问题。这也就是电视媒体话语权中电视媒体所传播信息内容所能产生的现实作用。1965年CBS派出自己的战地记者深入越南，拍摄了一部真实反映战争的专题，在美国本土播出之后，反响很大，成为揭露美国战争行径的证据。这些都激起了国内人民的反战情绪，迫使美国人从越南撤军。史称“美国的电视改变了美国的越南政策”。

话语权作为一种潜在的现实权力，更大程度上体现的是一种社会关系。对于权力的理解，以科尔曼为代表的“信任——权威”模式认为，权力只能存在于群体中，权力是个人基于利益的权衡由信任(尽管在具体个体上并不总表现如此)而出让对自身一定行动的控制所形成的外部管理约束机制。也就是说个体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出让自身的一部分利益由他人掌控的一种社会行为。媒体的话语权就是受众出于对个体自己或整个社会发展的形势考虑，将自身的一部分利益由媒体来间接控制，而这种控制是潜在的，它通过社会的职能部门来完成最终的行为，因为人们并没有给予媒体直接的权力，它只是影响了社会行为。电视媒体80多年的发展历史使之与社会有十分紧密的联系，而这种联系越紧密，这种媒体话语权的声音也就越大，所以电视媒体的话语权要超过以前的报纸、广播等媒体，对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以及国家的民主法制进程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编校：杨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