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先进生产方式的新成本控制模式构建

2009-03-30 09:46王仲兵
商业经济研究 2009年7期
关键词:成本控制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面对经济危机,采用成本控制方式“过冬”,要顾及企业从机遇性增长方式向机制性增长方式转变以开辟中国制造的新“蓝海”。本文提出新成本控制模式应基于整体价值链从五个层面进行建构,即构建企业健康成本结构以接纳先进的价值观信息。

关键词:中国制造业 成本控制 先进生产方式 健康成本结构

至今中国制造业仍然具有一定的整体优势,表现在我国企业已经积累了比较丰富的产业经验,在质量控制、成本控制、市场营销等方面的组织能力提高,上下游的产业配套、基础设施、法律金融服务等外部环境也大为改善,我国企业以最低成本生产合格产品有其一定的必然性。中国制造业已经具备了实现先进生产方式的基础。然而,挑战也是巨大的。《财富》杂志2006年11月封面赫然印着“越南制造”的标题。此前也能见到大量关于印度要大力发展制造业的报道。同时,发达经济体对中国制造的“中国价格”也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比如将技术、资本、产业和服务转移至全球更有成本优势的国家地区,如印度、越南等;加快技术和商业组织创新,强化独到性优势;滥用贸易保护工具,如反倾销、各种技术壁垒等;将我国具有低成本优势的行业龙头企业“斩首”至其全球价值链体系中,等等。

中国制造业的发展现状

“只要中国人做了,其他人就不要做了!”是先前中国制造业的生动写照,而“生产快死,停产等死”却是当今制造业的窘状,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陷入了“低成本”怪圈。中国制造业“过冬”策略从多角度被提出,成本控制是其中的核心之一,然而总体上看还是囿于成本费用额与利润额两者间简单线性负相关性传统理念,即不惜一切代价绝对地削减成本以保持一定的利润水平。成本控制措施有立竿见影的实施效果。但不能忽视要实现成本控制的短期效应与长期效率的均衡,比如不能以成本控制为借口而削减必要的甚至是决定企业未来战略的必然支出。

“过冬”要顾及企业从机遇性增长方式向机制性增长方式转变,企业应构建完整的发展链。各种生产要素红利逐渐趋于消失是一种客观必然,正如2008年4月花旗银行在其《宏观中国》研究报告提出,中国被扭曲的重要生产要素的价格和成本将逐步走向市场水平。据花旗测算,中国的生产成本扭曲规模约达3.8万亿元人民币,主要体现在能源和原材料、环境、资金、劳动力、土地等五个方面。报告认为这些扭曲成本的因素很可能在未来5至10年内逐渐弱化,换言之,在今后5至10年内中国企业在这些方面的成本将显著上涨。日本某专业媒体发布题为“战胜中国制造:日本企业的五张王牌”的文章中指出,日本制造商要在和中国制造商的对抗中取得优势,需要从先进生产方式、及时响应客户、专利技术、品牌实力、设计改进能力五个方面提升潜力。这恰好一定程度上指出了中国制造业未来可能的演进方向。

中国制造新成本控制模式

微观视角的成本控制措施作为保守策略确保企业的生存,而宏观视角的应对基础在于对原先被我们认为具有竞争力的先进生产方式的重新认识上,实现从生产要素红利向机制红利的转变。改变三十年中国商业史所遵循的“路径依赖”而消除那部分内生性“冬天”就是在开辟“蓝海”。在下一个三十年里企业要获得可持续竞争力就必须树立科学的成本控制观念,将构建于工厂逻辑的成本控制改造为真正的企业基础上,在整个价值链中谋求更高的级次以取得更大的价值。“过冬”并开辟中国制造的新“蓝海”,需要变革传统成本控制模式,新成本控制模式会沿着如下“路径”逐步确立。

(一)中国制造应确定竞争突破口

在辨析全球化时代产品、技术与服务等竞争要素同质化(趋同性)状况以寻找可能的竞争突破口。随着全球化所导致的透明度增强,企业的竞争战略越来越具有可复制性,像我国周边国家诸如越南、印度尼西亚等较为全面地模仿了我们原先的生产方式,由于他们在一些竞争要素上更具有成本优势而在加工领域呈现出强劲地发展势头。但三十年的企业发展也使我们清楚认识到,依赖各种生产要素红利的低价优势是难以为继的,具有巨大隐性成本的“低成本”模式必须被重新检验。

同样是凭借“价格利器”的格兰仕与戴尔却发展迥异,前者从初级组装零件的小作坊成长为“微波炉世界工厂”,而后者却成为了行业领导者。独特的成本能力超越了简单的“价格利器”,比如在简化流程方面,戴尔就拥有550项专利。对格兰仕而言只能说是独特的成本优势。也就是说,不管企业暂时起点的怎样低位,都要力求在不断培植核心能力的过程中,使自己成为具有自主创新能力和自主营销能力的真正企业。正如德鲁克所言,企业有而且只有创新(创造价值)和营销(告知价值)两大功能,否则就不是商业意义上的企业。

(二)树立新竞争优势观念

分析并认识我国企业原先竞争模式的劣势并确定可供选择的独特的竞争要素组合以确定新的竞争优势。任何一种竞争模式都是在一定的约束条件下的适应性选择,而不同时期或阶段企业所面临的约束条件又是动态的,竞争模式随之演进就成为必然。

现阶段我国常见的现象是以目标替代战略,然后再围绕目标去分解并规划事业单位去实现。当仅凭某一事业单位无法达成既定目标时,多元化成为了必然的选择。在专业化与多元化的错误交织下,企业一直未能发展出自己的“可持续系统能力”,而是以所谓的“表面”竞争力来衡量成败,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其实质是“竞次”(Race to the Bottom),不是在比能力,而是在比谁能够将诸如员工薪酬、环境污染等底线压得更低,其实这样的最终结果就是“以小胜求大败”。

在坚持传统的基于经营领域的成本模式而深化至管理领域的成本模式,以引发成本自然发生的企业流程为改进范围,以现有具有竞争力的生产要素开发新市场,并进而实现新行业定义以形成新市场秩序。比如在扩大内需的宏观经济目标下,微观企业主体完全可以生产本土消费者有能力购买的更简单产品而与非消费进行竞争,最终创造出新的差异化的商业模式。曾鸣教授提出的路径是从良性的低成本制造或者研发开始,逐渐形成规模,逐步突破技术壁垒,并且在更高层面,循环利用低成本和技术突破能力,最后达到参与并胜出国际竞争。

(三)构建新型价值增值因果关系利益体

解放企业传统的利益关系而代之以新型的价值增值因果关系利益体,使整个社会对企业成本达成共识以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建立企业结构性成本概念,尤其是在结构性成本概念形成过程中要构建合理的不同利益体间的定价机制。这里尤其是要正确处理政府治理与企业治理间的关系,企业成本与社会成本之间要有明确的界限。企业发展的最表面特征就是成本的形成,而随着企业活动由单一的业务逐步推演至全球资源配置,推动成本形成的利益关系也相应地由简单走向系统开放,由技术转为制度。

从企业与社会环境的关系看,企业成本由制造视角推至社会视角的过程也就是成本边界外推的过程,成本所具有的制度性意味着推演至一定视角的成本不是成本发生额的简单累加,因为不同视角的成本观念有着不同的制度背景,而不同的制度导向下的总体成本决定有着不同的影响因素,换言之,不同制度下的成本额具有路径依赖性,很显然不同制度有相应的激励机制与约束机制的对称匹配。企业作为一种复杂经济组织形式在现代社会更体现出社会组织性,企业活动的主观能动的社会性也就是“利益相关者”管理思想的主要来源之一。这也就表明我们通常所言的成本效益对比分析的前提条件是指定的制度背景下的分析活动,当制度背景发生变化后总成本必须是在重新选定的影响因素下的计量。

(四)追求“和谐制造”境界

深刻挖掘由利益关系演化的外在表现为结构性成本的新型价值增值因果关系利益体背后的内涵,也就是说将传统观念上的“科学制造”演进为“和谐制造”。我国企业传统生产方式是以一系列“成本忽略”为代价的,如土地成本、资金成本、股民利益、环境成本与员工利益等,一旦将它们纳入成本范畴,产品便成为一个有形的耗费过程与无形的浓缩社会要求的统一体,而成本竞争优势也就来源于成本结构全方位优化。

比如美国的《清洁空气法》和《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和京都议定书》已经把企业从前不必支付的生态服务的隐性成本显性化了,二氧化碳排放量已经成为有明确定价、可以在市场上进行交易的商品,对环境保护已经内化为成本控制的一部分,社会和环境责任已经内化为企业内部责任。当环保意识作为一种社会共识逐渐进入法律制度,环保指标也通过法律形式对企业生产和交易行为以及个人交易行为进行规范之时,环境保护已经成为企业全球竞争不可避免的壁垒。

(五)关注深层次的制度安排及其背后的文化

新型价值增值因果关系利益体背后的文化的内在品质更直接地体现为母国制度安排。国际化一直被管理学与经济学赋予一种尚需证明的价值,即国际化有助于公司内在品质的提升,更能优化公司治理结构,更能促使公司价值增长。然而,许多来自欧洲的管理者则非常明确地指出,如果失去了母国传统或文化就会失去企业竞争力中很重要的一些因素。事实上,那些没有母国制度基础的全球公司或者来自一些小国家如瑞典、芬兰等,或者是来自服务业例如咨询业、IT服务业、律师事务所等,或者是母国制度基础非常良好的国家如日本、以色列、韩国等。大量实证研究也表明公司母国制度基础对公司品质起决定性作用。

结论

总而言之,上述分析步骤的终极目标是寻求面对全球竞争这一挑战的环境中,我国制造业应该如何构建中国企业新的生产方式的问题。美国为应对国内市场庞大、劳动力短缺而发展了大规模生产方式;日本因自然资源短缺、劳动力素质高、面对全球市场且最早理解信息通信技术的革命意义而发展了适时生产方式。不难看出,不同国家的所选择的生产方式都是通过合理组合其各种要素优势的结果。我国也不例外。

上述五个层面也意味着企业健康成本结构应该是一个开放的以接纳先进价值观的信息综合体。成本控制涉及生产过程的技术层面、消费流程的艺术层面及企业整体文化体系的文化层面的评判。另外,全球化产业链中各个环节应该既是利益共同体又是责任共担体,质量标准概念在供应商、生产商、采购商还是零售商或批发商都应该是可相容的,责任与利润成正比,然而,我国企业单一的“加工工厂”角色的弱势地位却无法享受这种对称。从这个角度看,在产业链全球化过程中,今天真正威胁中国制造生存的是中国企业还只能扮演一个被组织者,尚未升级为一个组织者。

参考文献:

1.曾鸣.“中国制造”的低成本创新途径[J].哈佛商业评论,2008(1)

2.Christopher Holmes等.打破中国制造的“低成本”魔咒[J].中国企业家,2008(11)

3.王仲兵.成本控制系统建构研究[M].经济科学出版社,2008

作者简介:

王仲兵(1972-),男,北京工商大学商学院教授,管理学(会计学)博士,应用经济学博士后,研究方向:现代企业成本控制、内部控制、现代财务会计理论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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